童鋮見她這麼怕陸懷瑾，無奈搖頭將她抱出來：“陸公子平日裏都不抱抱信兒？”

    這一年陸懷瑾沒有踏足過公主府，童鋮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冷落著信兒，卻沒想到竟冷落到這個地步，讓信兒見著他就怕。

    陸懷瑾看著縮在童鋮懷裏的小東西，那同娘子有些相似的眉眼裏都是瑟縮害怕，就像娘子看到他時一樣。

    心底驟然一痛，陸懷瑾伸手把信兒抱過來。

    信兒抓著童鋮不敢鬆手，害怕又可憐的小聲叫道：“叔叔。”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信兒，不用怕，他不會打你的小屁股。”童鋮耐著性子安撫，見陸懷瑾臉上已經有些不耐煩，無奈的剝開信兒手指，“他有辦法讓信兒變成人，像姨姨那樣的人，信兒想不想變成人？”

    信兒慌忙搖頭，抓著童鋮的手指不放，她不要變成人了，這個人好可怕，她不要！

    童鋮無奈的看了眼陸懷瑾，這可不是他不幫忙，誰讓他先前把人嚇唬得狠了。

    陸懷瑾卻只看著懷裏的小東西，已經到他懷裏卻還抓著別人不放手，想要離開他。

    抬手把童鋮趕出去，信兒手裏失了依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姨姨！”

    她的聲音很細，哭起來聲音也很小，分明用力很傷心的模樣。

    陸懷瑾皺眉，大手想替她擦擦眼淚，才發現她真的很小，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信兒。”陸懷瑾輕聲叫道，將她放到自己腿上。

    光滑的鱗片相觸，蛇尾下意識的滑動辨認著，信兒慢慢止住眼淚，低頭看著比自己大了許多許多的尾巴，疑惑的順著衣服望向頭頂的壞人，他也有尾巴？

    這是陸懷瑾頭一回現出半化形的形態，以他的修為根本不需要現出本體來對敵，現在卻爲了哄這個小東西現出來了。

    “信兒，叫爹爹。”看著兩人一模一樣的蛇尾，陸懷瑾忍不住低聲說道，這是他的女兒，娘子給他生下的女兒。

    “爹爹？”信兒疑惑的小聲叫道，對他的害怕因為兩人有著同樣的尾巴而沖淡許多，只是她不懂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陸懷瑾怔了下，抱著信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夏鈺瑤讓棠梨帶信兒來見國師童安，他纔想起還有這個女兒，才真正的正視她。

    陳伯說娘子捨不得信兒，只要信兒喜歡他，娘子就不會再那麼怕他，但怎麼哄孩子他卻是一竅不通，便是芍藥，他也不過是由著她胡鬧而已。

    可信兒膽子小，不會跟他胡鬧。

    “信兒想要變成人？”陸懷瑾低聲問道，信兒遲疑著點頭，他沒有再說要把她扔出去，而是抱著她跟她小聲的說話，就像伯伯一樣。

    他不討厭她了嗎？

    “信兒為什麼想變成人？”陸懷瑾問道。

    “姨姨不高興。”信兒小聲說道，她還小，想不明白其中的關係，只本能的覺得棠梨在為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不高興，尤其是在看到外面時。

    她能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

    但這個理由讓陸懷瑾皺眉：“爹爹幫信兒把蛇尾藏起來好不好？”

    信兒急忙點頭，方纔的害怕讓她早忘了棠梨說的國師童安，而且發現陸懷瑾跟自己是一樣的，對同類的喜歡讓信兒在面對陸懷瑾的親近時，完全沒有抵抗力。

    陸懷瑾摸了摸她的頭頂，指尖落在她尾巴上。

    極輕的像是不小心被針紮了下，信兒急忙轉頭，就看見自己的尾巴變成了兩條白嫩嫩的小腿，比別的小孩長一些的衣裳落下來，剛好到膝蓋上。

    這就是她的腿？

    好奇的晃了晃，信兒抬頭對陸懷瑾低聲道：“謝謝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