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捨得、捨得，

    所謂捨得，那便是有舍纔有得，但往往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裏，你所捨棄的和你最終得到的並不成正比。

    這是大多數都知道的道理，墨塵凡更是清楚這從一開始便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可惜，事實卻是，即便你知道這場交易根本沒有“公平”可言，你依舊會選擇進行這場交易，只爲了那渺茫的機會獲得自己真正想要的。

    付出並不意味著就能得到回報，但你若是不付出，那便什麼也得不到。

    就算是走出修真界，一輩子當個普通人生存在凡世之中，這也依舊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大部分人選擇了捨棄最初的夢想，換取更加貼近現實隨波逐流的安穩生活。

    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選擇付出大量的時間、精力、金錢，只爲了換取實現夢想的機會，無奈的是得到機會、把握機會、最後實現夢想的那部分人寥寥無幾。

    以至於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失敗者。即便是那些表面風光無限的人生贏家，也不過是忘卻本心，只為獲得那微不足道的名利的可憐蟲罷了。

    這樣的交換真的值得嗎？

    墨塵凡的心中早有了答案，這自然是不值得的。

    “前輩，你後悔過嗎？後悔過走上修真的大道嗎？”

    看著雲鄉子略帶憂愁的雙眸，墨塵凡反問道。

    雲鄉子的回答也完全是在墨塵凡的預料之中：

    “貧道，恨過、怨過，但不曾悔過。倘若時光倒流，貧道也依然會踏上這條漫長且孤獨的修真大道。”

    雲鄉子眼眸中的憂愁頓時一掃而空，鏗鏘有力地回答讓他自己也找到了答案。

    墨塵凡的嘴角微微上揚，曾經白玄的回答和此時的雲鄉子是如此相像。

    “後悔？為什麼為師要後悔？小塵凡~未來總有一天你會恨、會怨，也肯定不會為如今你的選擇後悔的。正因為這賊老天逼迫我們不得不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但也正因如此，你所剩下的才更值得你去保護。就像是為師現在哪怕連最起碼的肉身都沒有了，但為師遇見了你啊，有了你這個關門弟子，為師自然要拼盡全力給你最好的！”

    那天晚上，就在墨塵凡做出決定成為白玄的弟子後，感受到白玄身上那股淒涼孤寂的氣息時，墨塵凡也曾向白玄詢問過這個問題。

    當時白玄那標誌的中性聲音的回答，此時此刻再次迴盪在了墨塵凡的腦海中。

    “現在道教即使早已沒落，但也依舊值得前輩你拼盡全力守護，不是嗎？那麼之前失去和得到的，現在還重要嗎？”

    哪怕現在的雲鄉子真的一無所有，但這道教道長的位置所賦予他的責任，卻是這賊老天永遠奪不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塵凡這最後一問彷彿是畫龍點睛的最後一筆一般，徹底點醒了雲鄉子，令其不禁仰天大笑起來，這豪情萬丈的笑聲又怎麼像是他這麼一個看似已經快要日落西山的老人所能發出的。

    這一瞬間，墨塵凡眼中的雲鄉子宛若直接年輕了幾十歲。當然只是指精神狀態了，畢竟雲鄉子已經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了，就算年輕幾十歲也依舊不會有什麼外貌變化的。

    “哈哈哈哈！想不到貧道一生經歷三個世紀，最後臨終前的困惑還要靠小友才能解開，真是讓貧道有些無地自容啊！”

    在雲鄉子知曉了自己的壽元時日不多後，便時常開始回憶起從前的時光，久而久之便誕生了這個值得與否的問題。這個問題不知為何也漸漸佔據了雲鄉子的內心，最終形成了類似心魔的存在。

    今天在目睹了墨塵凡心中的陰霾得以驅散後，自己內心的心魔也再次蠢蠢欲動起來，誰曾想這自認為會困擾他直至仙逝的問題，會因墨塵凡的一番問題而得到解答。

    “不，幫助前輩解惑的並不是小子我。這只是我的老師曾經告訴我的一個道理。我們無法一直活在回憶裡，只有把握現在，才能決定未來。”

    墨塵凡可不敢將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自己那個平時沒個正行的白玄，現在回想起來實際上可是教會了自己不少東西。

    “老師？是附身在小友體內的那位前輩嗎？若不是那位前輩陷入沉睡，貧道真的很像見識一下這位前輩的英姿呢！不過看起來有這樣一位前輩教導，小友你也自然不必成為貧道的弟子了啊~”

    雖說並不知曉白玄的修為境界，但在雲鄉子看來，能夠教出墨塵凡這個三言兩語便能解開自己心魔的智者出來，單憑這點白玄便足以代替自己教導墨塵凡了。

    聽見雲鄉子如此讚賞白玄，就連墨塵凡都不自覺地難為情起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白玄那傢伙聲音聽起來中性也就罷了，長相也是讓人著實難以區分出性別來，就連他狐鬼的身份，也是不人不妖不鬼不倫不類，而且還有著哈士奇一般的拆家屬性。還總會在自己面前裝逼，說些正常人根本聽不懂的話。

    這般看來，墨塵凡是真的想象不出白玄所謂的英姿到底是什麼模樣。

    墨塵凡也只好禮貌而不失風度地一笑，掩蓋自己內心的尷尬。

    “嘿嘿！前輩，這麼說我是可以回凡世了嗎？等我解決好凡世的一切，我的老師或許也能甦醒，到時候只要老師它沒意見，我會回到道教中重新踏上修真的大道的，到時候希望道教還能好心收留我。”

    的確，墨塵凡現在的修為算是完完全全卡在了初入金丹期的地步不少不下，若是不等到白玄甦醒，墨塵凡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結出另外兩顆金丹繼續提升修為。況且御水印的創造，也需要大量的水屬性武技、法術甚至是功法作為參考，以及最終刻畫御水印到底需要何物？

    這些問題，或許也只有白玄能給自己解決吧。

    難不成自己要繼續留在道教裡鑽研那根本沒有任何靈感的風屬性靈感？或者說是修煉其他屬性的武技和法術，別開玩笑了？正一派的那些法術、武技什麼的，自己根本看不上。還不如早點回到墨家，想辦法調查自己身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