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老淚縱橫
獨向滄浪亭外路,六曲闌干,曲曲垂楊樹。展盡鵝黃千萬縷,月中並作濛濛霧。
一片流雲無覓處,雲裡疏星,不共雲流去。閒置小窗真自誤,人間夜色還如許。
段懷君最終還是向段子峰妥協。
因為二姨太突然犯了病。
她把二姨太送到了醫院,可是身上沒錢。
平時,她可以把自尊放得老高。
這一次,輪到了自己老媽的命,她不能再這麼做。因為如果她要這麼做,老媽就沒命了。
她絕對不能拿自己的自尊去換老媽的命。
“爸,我媽病了。我求你救救她!”段懷君哭得跑到了段子峰所住的宅子裡,嚎啕大哭。
“懷君,慢慢說。”段子峰扶起了段懷君。
段子峰的大兒子沒有言語。
大兒媳婦看得段懷君十分地討厭。
“真是的,前幾天還不認呢,現在叫得爸真親。爲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這可憐樣裝的。”她心裏這麼想著。
段懷君說了二姨太住的醫院。
段子峰去看。
他付清了所有的住院費用。
“大夫,病人情況怎麼樣?”段子峰說道。
“怕是不行了,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醫生說二姨太的病情不太理想。
段懷君哭了。
在二姨太彌留之際,她拉著段懷君的手說道:“孩子,有些事要放下。仇恨只會讓你過得更加痛苦。你要學會的是幸福。”
段懷君哭了。二姨太是她身邊唯一的親人。這麼多年,相偎為命,一旦失去了以後,段懷君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老爺,老爺。”二姨太輕輕的叫著段子峰。段子鋒握住她的手說道:“素蘭,我在。”
“老爺,你一定要照顧好懷君。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惜,現在我要走了。老爺,你要照顧好自己。”二姨太說完就嚥氣了。
段子峰真的是老淚縱橫。
一個個的親人、朋友、敵人都離他而去。他現在感覺到滿目的孤獨。時光可以流轉的話,他是否會像當年那麼做呢?
當年他何其絕情。
“素蘭。”段子峰抱著二姨太的屍身嚎啕痛哭,人就是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只有在失去的時候纔會覺得難能可貴。
“爸,你不要太傷心了。蘭姨去了,你好好的照顧自己吧,要不然會讓她在天之靈不放心的。”段子峰的兒子們在勸他節哀順變。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以歌。
在埋葬了二姨太之後,段子峰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很多歲。
他一向不愛的二姨太卻牽動了他的神經。也許就是因為他老了,真的害怕這些生離死別。
如果說以前還可以經受住的話,而現在卻經受不住了。
跟段子峰是一起的八個姨太太死走逃亡。他突然覺得對不起這些女人。不管什麼原因,這些女人進了自己的門兒,就應該盡到這些照顧他們的責任。可結果呢?沒有一個人得到了善終。
二姨太的死對於段子峰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對於二姨太的死,他是觸目傷懷。而對於段懷君,他更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
段子峰的愧疚,段懷君看到了眼裏,她只能努力的做到去釋然,而不去恨根本不可能。
就是這個無情的父親拋棄了自己的母親,拋棄了自己,他們纔會落到這麼窮困潦倒的處境之中。可是責怪有什麼用呢?
段懷君的半生過去了。她想得到的,始終什麼也沒得到。
她其實想要的並不多,她只想要一個良好的家庭,平靜的生活。而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就算段子峰用所有的家產去彌補她,但是能彌補過去的所受的苦麼?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她沒有家庭,沒有愛人,沒有孩子,沒有工作,沒有財產,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與朋友。
段懷君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之中。
對於段子峰來說,那是一個暫時的過程。而對於段懷君來說,那基本是走不出的坎。
二姨太對於她來說,太重要了。二姨太的突然離世讓段懷君不知所措。
“你們看你的妹妹那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呢。我說啊。就這樣的寡婦相,爸爸也喜歡。爸居然給了他那麼多的遺產,真是太不公平了。”段懷君的嫂嫂們都在下面竊竊私語。
”你們的聲音都低一點。老爺子能聽得到。”段懷君的哥哥們在勸嫂子們:“姑奶奶,你們還是少生點兒事兒吧!”
對於段子峰有多少家產,這是段子峰兒子們所最關注的問題。
他們當然希望自己表現好一點兒,多爭取一點在段子峰的遺產份額。
“你們蘭姨現在也沒了。我也在龍城呆了這麼多天,我想回去了。這次我帶著懷君回去。有時間的話,我還會回來的。”段子峰開口閉口都沒有談到遺產分配的問題。
雖然段子峰的那些孩子們比較著急,但是也不能上趕去問。
段子峰帶著段懷君飛到了米國。下了機場之後,段懷君覺得自己的眼睛長得不夠瞧的。
在米國,到處是高樓林立。汽車在公路上密集行駛。對比起龍城,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段懷君就笑了,她終於有了這麼個機會走出來。
“一會兒你先回別墅。爸爸還有點事要做。”段子峰說道。
“爸,你還有什麼事兒?”段懷君問他。
“公司裡的事情我得處理一下。”段子峰說道。
他叫司機送走了段懷君。
轉身,他給白丁香打電話。
“喂,丁香是我。你現在在哪裏?我們方便見一面嗎?”段子峰說道。
“你現在在哪裏?”白丁香很快聽出了,說話的人是段子峰。
“我現在在9號機場。你現在在哪裏?告訴我位置,我過去找你。”段子峰說道。
白丁香說了一個位置。
段子峰非常急切。
透過二姨太的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他後半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和白丁香在一起。
不管能不能實現,他都想放力一搏。
“誰的電話,媽?”布鴻儒見母親的神色匆匆問道。
“我見一下你的段叔叔。”白丁香說道。
“他現在在哪裏?要不然我送你吧?”布鴻儒問道。
“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吧。”白丁香打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