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嫋嫋，雨綿綿，花外東風冷杜鵑。

    獨上小樓人不見，斷腸春色又今年。

    遲致誠的動作頻繁，讓程凝煙起了疑。

    程凝煙在遲致誠下班之後，就盯著他。

    遲致誠下班之後，看著四下無人，就跳進了白丁香家的院子。

    程凝煙大怒，她踹開了白丁香家的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呆了。

    自己的丈夫抱著白丁香。

    ”你們幹什麼？“程凝煙怒了。

    遲致誠鬆了手。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婆，膽子一下子小了。

    程凝煙拿起鐵揪就要拍白丁香。

    白丁香一把拿住了。

    ”你想鬧得滿城風雨麼？那你來鬧。程大小姐，你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你就能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遲致誠沒有想到白丁香會這樣挑釁。

    ”發生了什麼？“程凝煙問。

    遲致誠一看這兩位怒目而視的姑奶奶，內心崩潰極了。

    ”凝煙，不是你想的。只是丁香她很傷心，所以，我安慰她。“遲致誠急切地補著自己的答案。

    “安慰到這裏了？”程凝煙說道：“你以為我是傻子麼？遲致誠。”

    遲致誠真的有點怕。

    兩個女人，他都惹不起。但是，他都惹了。

    程凝煙的拳頭把他的鼻子打出了血。

    白丁香沒有理他們，而是冷冷地看著。

    “你不想解釋一下，白丁香？”程凝煙恨得咬牙切齒。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兒一樣。你讓我怎麼說明白。”白丁香是故意激將程凝煙。

    “你真不要臉！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程凝煙罵道。

    白丁香看到有人這麼罵，笑了。

    程凝煙一下子停下了。

    她和白丁香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程凝煙一笑。

    森然的相對。

    白丁香聽著笑了一下說道：”你要問一問當年他做了什麼。”

    “當年。”程凝煙看著遲致誠。“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遲致誠。”

    遲致誠看著程凝煙。“我，當年，凝煙，我…”他竟然有些說不出來。

    “他說不出來。”白丁香說道：”當年遲家借腹生子的事，程大小姐，你真的不知道麼？”

    程凝煙一下子臉白了。“當年那個丟了的孩子就是……”

    “你想的對。”白丁香說道。

    “天吶。”程凝煙說道。

    “這一切都亂了。”遲致誠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那個孩子活著麼？現在在哪裏？”程凝煙問道。

    白丁香說道：“當然活著，而且很好。”

    程凝煙站起身來。

    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瘋了，一切都瘋了。”程凝煙說道。

    遲致誠跟著追了出去。

    白丁香一個人頹然坐在院子裡。

    夜很長。

    “天階月色涼如水，共看牽牛織女星。”她念著詩。

    程凝煙的震驚誰不明白。當年她也一樣，從震驚到討厭。

    白丁香只是撕開了一層，這種真實的不堪，就是遲致誠的真實嘴臉。

    在程凝煙眼中，真實的遲致誠居然是這樣。讓人心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凝煙，當年我是被迫的。我爹孃逼我做的。”遲致誠說道。

    “你倒是把責任推給了死人！”程凝煙說道：“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那都是陳年舊事。”遲致誠說道。

    “你和那個女人都有了孩子。而且你現在和她不清不楚。你打算怎麼辦？”程凝煙問。

    她現在已然不是當年的程凝煙，不是當年的程大小姐。她知道自己不能當場一下子和遲致誠決裂。

    程家已經破落了，不能再回去了。她如果回去，是不可能的。

    程凝煙哭了。

    丈夫做出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哭沒有哭的地方。如果和遲致誠離婚的話，連住的地方也沒有。

    年輕的時候，程凝煙有的是資本，可以高傲，但是到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無路可走。

    青春沒有了，美貌沒有了，錢財沒有了，她還剩下什麼？

    現在是一個黃臉婆，誰還會去要她。

    她越想越覺得絕望，嗚嗚的哭了起來。遲致誠更覺得心煩。

    他又躲了出去。

    對於自己的丈夫與白丁香的事情，她並不是不想去鬧。而是如果這麼一鬧的話，絕對她就沒有退路。

    遲致誠更有性命之憂。因為許多人都在盯著白丁香，恨不得她去死。

    他們覺得白丁香是將軍夫人，把將軍夫人踩在腳底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不過自己的丈夫和白丁香，這個將軍的夫人的**暴露出來的話，那麼威脅的不光光是他們，還有自己。

    程凝煙雖然非常的傷心，但是這一點，她是非常的清楚。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所以利益聯合，很多事情就是發生了，也要當做沒看見。

    這就叫胳膊折了往袖筒裡塞。

    程凝煙哭了大半夜遲，遲致誠也煩了大半夜。

    白丁香對自己的好，明顯是有報復色彩。

    白丁香對程凝煙的挑釁，簡直是讓他往死裡逼。

    這兩個女人隨便動動手，他就能死無葬身之地。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遲致誠感到非常的絕望。

    “為什麼會這樣？”他在一遍一遍的問自己。自己為什麼一遍又一遍的犯錯？一遍又一遍的栽在女人的身上。

    他希望天亮了和白丁香好好的談一談。

    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白丁香又被那群小子欺負。

    他們去踢打白丁香。白丁香面無表情。

    現在還沒有理，可以去講。遲致誠看到這個情景，內心又突然的一痛。

    他不想面對這個情景，也不想面對自己的內心。

    “你的酒喝夠了沒有？”程凝煙看到遲致誠爛醉的表情，非常的生氣。

    “我們又被下放到鄉下了，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完了。”遲致誠這麼一說，程凝煙的表情纔開始嚴肅起來，她一直以為遲致誠是為白丁香發愁，原來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再說一遍。”程凝煙著急了。

    “下放到鄉下。你懂了嗎？還回我的老家。”遲致誠笑道：“人生，不過就是一場苟且。我從這裏來，又回到這裏去，這不是一個輪迴，畫了一個圈嗎？”

    程凝煙忙掩住了門。

    “你喝醉了就不要這樣子胡說八道。你還想不想過日子？”程凝煙很生氣。

    “日子當然要過。可是酒也要這樣喝。今天還能喝到這樣的酒。以後能不能喝到那就這樣說了。”遲致誠大笑。

    他喝醉了，在院子裡耍酒瘋念着詩歌：”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在想。自己又何曾得意過幾時。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