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油紙傘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江晨不知怎的,一把推開了劉英雄。
“放開她!”江晨象失控了一樣,一拳頭打在常宇的臉上。
“瘋子!”常宇罵道,回擊江晨。
白丁香驚呼地本能地去護常宇。江晨的第二拳纔沒落下來。
“放開她!我說你呢,小子!”江晨指著常宇。劉英雄愣住了,他從未見過江晨如此失態。
也許是怕傷著白丁香,常宇的手放開了。
“丁香,他是誰?”
白丁香說:“我不認識。”
“不認識,白丁香。我算是看錯人了。”常宇悻悻地說。
“我也不認識這位小姐。我就是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江晨說道。
“原來是英雄救美哪。”常宇說道“看不出來啊,白小姐你還有這樣的魅力啊!”
“你不要侮辱這位小姐。”江晨說道。
白丁香看看兩人,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覺,天下了小雨。
“這位先生,對不起。”白丁香對江晨說。“我和同學鬧了些誤會,耽誤了您的時間了。”
“怎麼,是我多管閒事了?”江晨不悅。
“不是的,先生。“
“那是我有問題。對不對,香兒,你寧可幫外人。”常宇賭氣說道。
“是的。對我來說,你的確是外人。”白丁香冷語說道。
“白丁香,這是你說的。這一輩子,你別指望我會幫你。我不想我在眼中都不如一個外人!”常宇氣呼呼地走了。
雨中,剩下了劉英雄、江晨和白丁香。劉英雄自知江晨心意,便走了。白丁香也感到尷尬,走了。
江晨看她消失在雨中,莫名地感到惆悵。那個身穿學生裝藍衣黑裙的女子,是那麼令他心悸。
芭蕉不展丁香結,
同向春風各自愁。
他遠遠在看著那女孩子走在春雨的龍城小巷裏。頭髮被淋得溼溼的,兀自在雨中看看天空。遠遠的,他隨著她,走到一株杏花樹下,落花如雪,拂了她一衣。春雨如愁,落花如絲,那點點地悸動變成了莫名的感傷。好像他是熟悉她的。
白丁香,和他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的名字一樣。會是她嗎?
“賣傘,賣傘!”賣油紙傘的商販在叫著。
他忙忙地買了一把,也未來得及討價還價。
等他去追,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雨下了一夜。
杏花敗了,桃花開。
不知她會不會再來。
“我說江晨,你也不用天天拿傘上班吧。”主編說。
“我怕下雨。”江晨說道。
“春雨貴如油。江晨,我喜歡下雨。”助理小姐密斯王說。“你把傘留給我吧。”
“他哪裏捨得。他要撐著油紙傘等著丁香一樣的姑娘呢。”劉英雄一言,大家鬨堂大笑。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愛美。”主編說。
“既然江晨喜歡浪漫,咱們也可以幫幫嘛。發動讀者寫一些最浪漫的事。如何?”
大家欣然同意。
下了班,江晨約劉英雄喝咖啡。
“你小子倒底有什麼事?”劉英雄問。
“我想,”江晨臉紅了好一陣。
“想什麼?不說我走了,我還有事呢。”劉英雄說。
“我想,你幫我。”江晨說道。
“幫你找到那個女孩子,還有追求人家,是不是?”劉英雄問。
江晨郝然點頭。
“這個忙不是我不幫,是我幫不了。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
“好兄弟,幫幫我吧。你是龍城日報最好的外勤記者。”
“好了,我只提供那位的資料。剩下的是你的事。”
“好。”
“那位白小姐是段小嫻的最好的朋友,叫白丁香。祖上平城。家境寒微。來龍城是借其姑媽之力。和其弟均在龍城一中唸書。其弟在初中部,白小姐在高中部。其姑媽是龍城教育局局長的填房。”
“那她有沒有男朋友?”江晨問。
“沒有。”劉英雄說。“能接近她的人不多。那次你看那小子是她的同學,也是同鄉,卻不是男朋友。據說她性格孤僻,能和段小姐成朋友,也是因為段小姐喜歡她的文彩。在龍城一中,和她關係近的只有段小姐、她弟弟、段小姐的男朋友和那小子。”
“所以,和她很難接近,不是嗎?”江晨說。
“是的。雖然她的姑媽也算有權勢,卻不是很喜歡白小姐。所以,白小姐多在學校呆著,很少去她姑母那裏。她的表哥、表姐都有勢,卻都不悅白小姐。放了假,白小姐和弟弟就回平城。”劉英雄說道。
江晨嘆了口氣。
“江晨,如果上天註定你們有緣,你們會在一起的。”劉英雄拍了他一下。“至少她比那個極品要好,加油!”
龍城的桃花開得灼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斷腸湖的桃花是龍城一景。
如劉英雄所說。江晨在斷腸湖遇上了白丁香。很多女孩子在湖邊笑著,還有的在桃花旁照相。遊人如織,綠女紅男。一些情侶泛舟湖上,笑語盈盈。有的人釣魚,有的人帶著家小在湖邊野餐,有的人帶著孩子放風箏。真是一派良辰美景。
獨她在冷僻的亭子裡,迎著風畫畫。很安靜。
“不想在這裏遇上你。那天,你不記得我嗎。我叫江晨。”江晨說道。
“江先生。”白丁香一臉地嬌羞。“你坐。”
“白小姐喜歡畫畫?”江晨問。
“我喜歡素描。”白丁香說:“素描是很隨意,也是很真實的。”
江晨看到白丁香畫着桃花。
“白小姐,你想過沒有,如果用水墨不是更有意境嗎?”
“可惜我不會。也畫不好。”白丁香郝然道。
“這裏的線條更柔一些就好了。我能幫你改改嗎?”江晨問道。
白丁香給他遞過鉛筆和橡皮。江晨一改,白丁香笑了。
“江先生,果然畫得好。”
“不要叫我江先生。叫我江晨吧。”
“江晨,和我以前一個鄰居哥哥的名字一樣啊,真是有緣。”白丁香笑了。
江晨也很舒暢。
“又是他,丁香他來幹什麼?”
美好的氣氛又被常宇破壞了。常宇滿是敵意地對著兩人。
“你們做什麼?”
江晨不滿。卻感到他的手被白丁香壓著。
“常宇,不要無禮取鬧。你不要老讓我難堪。”白丁香收起了畫冊。
常宇欲要發難,不想老天爺又下了雨,江晨撐起油紙傘遞給白丁香。
“丁香,你不要接!”常宇喊道。
“你不希望白小姐感冒吧。如果真的爲了她好,又何苦這樣咄咄逼人呢。上一次,她就淋了雨,這一次,就不要了吧。”江晨平靜地說。
“江先生的好意我領了,只是別人的東西我受之有虧。”白丁香說。
“不要叫我江先生,白小姐。叫我江晨。傘不是我的,也不能送給你,你用完了就送到龍城日報社。我只是想你喜歡畫,別把它們淋溼了。”江晨放下傘就消失在雨中。
他偷偷地藏到丁香看不到的地方,看到白丁香打著他的傘,叫常宇的少年氣極敗壞的樣子開心極了,很象小時候做壞事沒被人逮到的感覺一樣。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