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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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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很奇怪,最近,貌似外面放養生物的森林裏經常有黑影出沒,而且頻率一直在上升。他們來去無蹤,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民眾的事,但依然鬧得人心惶惶。

    因為有人說自己看見那黑影的正臉。

    是尤克爵士。

    尤克大人喜歡打獵,但並不會經常出入森林,因為愛好正因為不常能做才更讓人慾罷不能——尤克爵士是這麼解釋的。

    最可怕的是,這少數的幾個看到正臉的人,他們所說的時間段——真正的尤克大人一直在城堡裡沒出去過。

    這算是鬧鬼了吧。

    然而事實上,尤克勳爵一如往常,品銘,舞劍。同時又不如往常——他作為裝具聖者,是少有的多面手,無論暗器,長兵,短兵,還是弓箭,他都用的出神入化。但他過去在閒暇時光只會練劍,因為平時沒必要使用其他的武器。

    唯獨這半個月例外。

    此外,蓋倫還發現了一件新奇的事。

    尤克勳爵開始溫習魔法了。

    也不知究竟算是複習,還是預習吧,總之,看樣子準備的挺全面。短短几天,他就把所有二級以下無需職階輔助的魔法統統練習過了。

    而且駕輕就熟,一點也不像一個戰士該有的水準。

    他甚至帶上了自己的魔法筆記——一本長寬覆蓋的面積即便是合攏狀態下都能覆蓋他的軀幹的一本大書。

    難以想象。

    難怪麥瑟說尤克大人是他的老師,這妥妥的一枚超級學霸啊!

    然而昨天,他路過尤克大人房間,透過那虛掩房門在好奇心驅使下多看了一眼的時候,他滿腦子只有學術的遲鈍腦子終於反應過來了。

    有大事要發生。

    他看見尤克在整理法術

    而今天,尤克把忐忑不安的他叫了過來,一臉和氣地請他喝茶。泡得茶香四溢的普洱雖然有人,然而蓋倫喝之無味,滿腦子是“難道被發現了難道被發現了啊我要被滅口了我要被滅口了”。以至於前半段的嘮嗑,尤克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這位老部下。

    “蓋倫,你來這裏多久了。”尤克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自說自話。

    而蓋倫這時陡然一個激靈!他趕忙道:“已經十年,呃十五年?二十年?”

    “呵呵。”尤克笑著搖了搖頭。

    呵呵你個頭啊!到底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明白啊!

    心底有鬼的蓋倫欲哭無淚。

    他卻是真的想錯了,蓋倫喜歡沒事記錄別人的私生活作為個體的生物習性樣本早已人盡皆知,而且尤克也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有多不尋常。

    雖然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確實不尋常。

    “蓋倫,我要出趟遠門。”尤克平靜道,“會很遠,時間則會更久,這裏恐怕需要你打理一段時間了。”

    蓋倫一愣,叫我來就這事兒?他立馬信誓旦旦地拍胸保證:“大人,你就放心地去吧!這裏有我,我永遠是加隆領的堅強後盾!”

    加隆領?啊啊,對了,素南城既然是他的領地,那確實可以這麼說,只是那些有相當歷史的領地,很少有人會將人的姓氏冠在上面來稱呼而已。

    不過這表忠心的模樣,怎麼感覺這麼奇怪?而且“放心地去吧”,這話說的和送葬一樣。

    怕不是覺得我會一去不回了?他知道了什麼?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會兒蓋倫,看得法師一陣陣冷汗直流。然而尤克·加隆最後還是覺得這崽子估計是想岔了,不過也沒說破,不管原因如何,最起碼這態度挺好,不用改了!

    因為,自己可能真的回不來了。

    他揮揮手示意蓋倫出去,等門被帶上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尤克再度整理了一番自己手上的兵器和魔法筆記,以及各種無法系職階人士所需的魔法物品之後,坐回了辦公桌的椅子上。隨即突然像失去了生機一樣,頭部重重撞到了桌子上,臉色泛青,逐漸化爲了純黑鋼鐵的模樣,最後連五官都消失不見。

    這只是個鋼鐵人偶替身。

    而僅僅只過了不到半刻鐘,這個鋼鐵人偶便再度覆蓋上了一層名為“尤克”的外表,只是和之前相比,他的身體某些隱藏在衣罩內的部分顯得模糊而不立體,只是從外表上看不出太大差別來。

    他以比之前略顯生澀的動作漸漸整理好了周身的裝備,並且越來越流暢,等到他開啟房門的時候,外表已經與平時無異。

    只是雙眼之中,少了一份神采。

    ——————————————————

    凌十一和嘉兒走散了。

    或者說,是因為某種關係,在他們踏入某個和之前所站立的領域不同的地方時,突然被拆散了。

    使用不知是定點傳送,還是隨機傳送的方式。

    空間魔法果然不止是傳說啊。

    看起來,這是會比想象中更加有意思的一段旅程。

    他仔細地打量了會兒這裏的環境,竟是一片空無一人的大草原,草原上充滿了鐵鏽和酸臭的味道,雖然植物們憑著自己堅韌的意志在和惡劣的環境做抗爭,卻還是難以沒過膝蓋,以一種蔫萎的姿態承受著這份苦痛。

    咦?居然還有陽光?感受著陽光傳過來的溫感,他有些懷疑這裏究竟是不是幻象。

    然而陽光很快便被吞沒了,那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當凌十一定睛向着太陽消失的地方極目遠眺,這時候他才發現,之前的陽光並非是真正的“陽光”,而是在遠處如同在蓋德人的傳記書籍裡記錄的過去神賜大陸軼聞裡,等離子火花塔一樣的東西上的人工太陽。它在烏雲的背後以一種極為頑強的姿態散發著自己的光芒,然而面對黑雲,依舊只能映照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黑雲一直飄過了頭頂,這纔在一道雷鳴的牽引下引發了一陣酸臭的降水,就在凌十一往外數十米的位置。他看得心驚肉跳,那酸雨侵蝕下,草原上本就如同被機油澆灌一樣中毒的草皮居然像被腐蝕了一樣冒出整整白煙!而一些被雨滴重點照顧的地方,更是有著“滋滋”的聲音蓋過了啪嗒啪嗒的雨滴聲,附帶一陣陣尖銳的爆鳴聲,宛如這些卑微生命的不甘呻·吟咆哮。

    雨下了不長的時間,很快,縮水的黑雲便飄走了,而留下的滿目狼藉讓凌十一終於明白為什麼這裏會是這番奇異的景象。

    它們,活的可真辛苦啊。

    凌十一不再逗留,向着黑雲的反方向行走。不多遠,他便看見了一隻花豹,看動作和個頭,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不過應該是十級左右的魔物。

    不,這應該是一隻黑豹了吧——雖然面板依稀可見過去完美時期的樣子,但卻已經被腐蝕地太嚴重了。它本該柔順美麗的毛髮如同被燙捲過的一樣——而且還燙焦了。不只是這樣,他的右腿上耷拉著一塊已經發黑的肌肉,看那樣子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撕咬過後的結果,而且那個顏色要是過去還在鄉下的凌十一,肯定會“臥·槽”一句然後抱怨為什麼這兒會出現劇毒魔物,之後靜靜地等著那隻被咬傷的魔物或野獸逐漸喪失意識,然後補刀,把屍體上看起來還能用的部分高溫加熱,帶回家給弟弟妹妹嚐嚐鮮——而且一定要瞞著那個自私鬼父親。

    可看那發黑的程度,簡直是病入膏肓,即便如此也不死,那他大概是等不到這隻豹子死掉的時候了。

    非得自己送他上西天。

    “梁!”他一呼喚,便如言出法隨一般,巨大的黑底紅紋十字架被一個憑空展開的魔法圓陣吐了出來。他取出了釘枷使徒之槍,花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驟然停下腳步,然後撒腿就往後逃。可惜“一擊必中”的黑帝槍對付位階差瞭如此之多的存在還是手到擒來。

    然而捕獲之後,他肢解了這隻花豹,臉色難看地發現,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中居然除了心臟上的一小塊,就沒有不發黑的!更可怕的是,它的體內散發著陣陣腐臭。

    甚至他仔細瞧了瞧,這隻花豹的外表上居然還有蛆蟲!

    它早就死了,自己再度“殺死”了它,並不是因為命中了要害,而是那份濃郁的魔力震散了這具屍體僅有的生機。

    不,即便如此也不對,它能行動,就意味著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他行動。就像東方沙德人口口相傳的神話和鬼怪故事裏麵,那種詭異的趕屍人。

    凌十一的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冷冷地看向這隻花豹屍體逃走的朝向。

    他本來覺得自己進了樹宮,但看起來,自己似乎是一腳踏錯了位置。

    這裏絕對不是樹宮。

    凌十一想到那兩扇大門上的浮雕,突然無奈地想。

    該不會,還真讓自己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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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戰軀,黑色甲冑,黑色披風,以及……一雙金色的眼瞳。

    他的著裝如同中世紀的將軍,而氣勢卻如同帝皇,單手撐頷,就這麼落座在一方等離子火花塔的正上方。

    光源的位置,火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下的王座。

    本來已經閉上許久的雙眼已經睜開。

    上次睜眼是什麼時候,五年?十年?

    不,這點他還是能記住的。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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