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丁雯是否愛他，於是他選擇了另一個方法——威脅。

    他不能讓他的母親再次陷入生命危險，他不能，他也不想再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醫藥費太昂貴了，他掏付不起。

    “你愛我麼?”丁雯問道。

    愛……麼?

    愛又是什麼呢?

    馬銳垂著眼簾，他心裏的答案搖擺不定，他沒辦法讓那個答案堅定下來。

    丁雯見馬銳遲遲不肯回答，便在心裏預設了答案，她痛哭道:“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不是我不放過你，是生活不肯放過我。

    我對你仍有愛意，可我，無能為力。

    這些話，馬銳最終是沒說出口。

    馬銳是一個怯懦的人，他偶爾猖狂，偶爾呲牙咧嘴，他只不過是一個紙老虎罷了，他一無所有，唯一的親人還昏迷不醒。

    從來沒有人保護他，從來沒有人真正的走進他心裏。

    就好像當初，他暗戀丁雯四年，卻連一次正式的表白都沒有，那些開著玩笑說出的話語，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怎麼會不愛丁雯呢?

    那可是他暗戀了四年的姑娘啊，他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丁雯殺死蔡小霞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是馬銳將丁雯抱回了屋子裏。

    那天是有尖叫聲的，麥穗根本沒在家，馬銳又徹夜不歸，所以無人聽到求救聲，導致江涿還一直以為是先把死者昏迷了。

    “那丁雯殺死麥穗的時候，你也是知道的?”江涿問道。

    馬銳點了點頭，他說道:“我知道，是我將她抱回屋子裏的。”

    江涿深呼一口氣，他揉了揉眉骨，心裏只道這真是一樁錯綜複雜的案子。

    馬銳自嘲笑了笑，他說道:“警察先生一定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吧?”

    江涿問道:“你怎麼這樣想?”

    馬銳說道:“因為警察不就是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麼?更何況，我毀了兩個女人的一生。”

    江涿搖了搖頭，他說道:“你也沒做錯什麼，你不必對麥穗心懷愧疚，相反，你有足夠的理由去恨她。”

    “啊?”馬銳抬眼看著江涿，一臉疑惑。

    江涿問道:“你知道麥穗為什麼想要和你發生關係麼?”

    馬銳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也從來沒想過其中的緣由。

    江涿說道:“麥穗的肚子裡，有一個嬰兒。”

    馬銳看著江涿，眼神裡滿是震驚。

    “她這孩子是怎麼來的，我想你心裏應該清楚，至於她為什麼想和你發生關係，我想你心裏也應該明白了。”江涿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麥穗以為你和丁雯感情破裂，又覺得你這個人靠譜些，於是想將孩子賴到你身上，想讓你當一個接盤俠。卻沒想到你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還在喚著丁雯的名字，她覺得你應該已經對她著了迷，腦海裏應該全是她。”

    “然後她惱羞成怒，才扇了我一巴掌。”馬銳接著江涿的話繼續說道，他頓了頓，他自嘲的笑了笑，他輕聲感慨道:“活該……風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