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較量6
“辯護人請你開始詢問吧。”審判長在檢方的詢問之後,也開始讓彭棋開始自己的詢問。在陸海看來,雖然他們這邊取得了一些優勢,但是一切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因為他們的對手畢竟是彭棋,一切還沒明朗之前。所有的東西都還是未知的。
彭棋站起身來走到了證人席旁邊,“被害人李煥被判定為腦死是什麼時候。”彭棋首先就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切入點。“6月2日上午6:30。”檢驗醫師也是把自己的檢驗結果說了出來,如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那麼心肺功能停止的心臟死是什麼時候?”前後兩個問題,好像是要找到其中的差異。
“6月2日,下午5:17。”檢驗醫師也是根據結果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中間相隔至少9個小時,對吧。”彭棋清楚的把其間的差異給說了出來,不得不說這兩個的死亡。所相隔的時間也是足足有9個小時。在聽到這裏的時候,陸海也是聽出了一些其中的味道。
“那麼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是怎樣定義的呢?”彭棋就是想要抓住死亡時間這一項,“爲了器官移植,把心臟人為停下的那一個時間就是死亡時間。”不得不在這個案件中死亡的定義的確為心臟死亡。“那麼那個時間就是這一個公訴狀所記錄的死亡時間,是吧?”死亡的定義被定義成爲了心臟死亡,在現行的法律條文中也的確是承認這一點。
“是的,沒錯。”檢驗醫師也是清楚的回答著,“我的問題問完了。”彭棋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什麼啊,就問了那麼幾個問題。纔不同意屍檢了嗎?”林遠在下面也是感到有一些奇怪,彭棋問的這幾個問題著實有一些不是很明顯。讓人看起來有些不著邊際。“就是啊,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高媛在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出來,這幾個問題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也難免得擔心起來。
司音這個時候也才匆忙的趕來,外面的世界還在下著大雨。所以她來的也有一些遲了。在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害人李煥的生命被曾經尊敬的老師殘忍的終止了,”陸海的聲音就從法庭裡面傳了出來,司音也推開門走了進去。“但是在事發後,在今日的法庭之上。被告人文泰民爲了掩飾自己的罪行,擅自改變了口供。”陸海這個時候就開始陳述,整個人站在那裏就是一副挺拔的模樣,擋住了所有的罪惡。
司音走了進去坐在了那位父親的旁邊,“完全不承認自己的罪行,而且對他的罪行完全沒有反省。”所以在此請求根據刑法第250條第1項,判處被害人殺人罪,無期徒刑。陸海在那裏把自己作為公訴方,所提出來的刑法請求。就這樣清楚而又明顯的說了出來。在被告席上面的文泰民這個時候把頭埋得更低了,隱約也覺得有一些不安。陸海在回到座位的時候就看見了司音,他們兩個的視線交匯在空氣裡。他們也是互相明白彼此之間。
“請,辯護人作最終辯論。”審判進行到這裏,已經大致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機會,就已經是彭棋最後的機會了。“審判幾乎要結束了,5歲小孩的證言,器官移植後的屍檢…”想用這一些證據來證明被害人是殺人的,證據還是有一些不足。彭棋站起來首先就針對於這方面開始談起了。
“在認證這些不穩定的證據過程中,一直伴隨著一個問題。”確實如果就目前的來看,這些證據都不是很穩定,陸海他們所缺乏的是決定性的證據。“這些真的能讓被告人文泰民承擔殺人的責任嗎?”在做的很多人還是沒有理解到彭棋的意思,陸海在隱約之中也是感到了一些不安。
“被害人李煥,以屍檢所說在6月2日6:30被判定為腦死。”彭棋所說的話也是就屍檢報告來說的,所不同的是它是以另一個方向的看法。“在之後經歷了9個小時,接受了器官移植手術。心臟停止了。”結合與之前自己所問的問題,彭棋也開始沉澱於自己的回答。“衆所周知刑法不承認腦死是死亡,心臟停止後的心臟死亡纔會被認定為死亡。”確實腦死亡雖然在醫學上已經被承認,但是在刑法上並不被認定為死亡。
“臟器移植也是一樣的,腦死患者的家人依舊叫家人。在移植手術結束之後才能叫做遺屬。”彭棋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許多人就已經明白。他所想要去抓住的那一個點,“莫非…”陸海這個時候一下子就好像清醒過來,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被害人李煥是因為腦袋受傷從而陷入腦死的話,在經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的心臟才死亡。他的死才能向被告人問責。”彭棋再說這段話的時候還用手形象的比喻,他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就這個樣子卡住時間節點的一個效果,從另一個方向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被害人是陷入腦死後,心肺功能尚未完全停止。在接受了器官移植手術之後,心臟才完全停止的。”彭棋把這個話已經說到了明面上,許多人都明白了他所想要表達的看法。“不行…”孫首席也明白了她也不想讓事情陷入這樣的一個後果,她卻也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可是讓他心臟停止的,並不是被告,而是進行了那場器官移植手術的醫生。”如果從法律的界定上來說,造成被害人死亡的的確不是被告人。
“既,刑法所認可的心臟死亡,並不是由於被告,而是由於醫生。”如果這一個方面被認同的話,那就從一個根本的意義上否定了公訴事實。“不可理喻。”司音也是下意識的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在下面的那一位父親這個時候情緒都開始不斷的激動起來。“真是當魔鬼之舌,”高媛也是忍不住開始就這個樣子看出來,在場的無一哪個人都對他的這一番話感到震驚。
“因此如果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說,造成被害人死亡的不是被告人而是醫生。因此受害人的死亡不能和被告追究。”同時我方主張,被告在殺人罪面前,無罪。彭棋的主張令在場的許多人都開始震驚,審判長聽到這裏的時候也是開始猶豫起來。
“那是什麼意思。”那一位父親在聽到這裏的時候終於呆不去,連忙就站了起來。“不是,他說我的兒子是誰害死嗎?”司音也連忙安慰著他,一旁的法警也過來維持秩序。“不是,他是說我的兒子是醫生害死的嗎?”一位年老的父親又怎麼會懂得這些,這個時候已經找不到方向。
“不是不是,那一個人說的都是胡話。伯父,你先跟我出去好嗎?我會帶他出去的。”司音這個時候也是先想要把他帶出去,因為他這樣情緒激動很有可能會導致審判出現意外情況。所以她就這樣慢慢的安慰著他。“你也別太擔心了,那邊的檢察官一定會證明他所說的都是胡話。”司音一邊跟隨法警帶他出去,一邊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同時也是說給彭棋聽的。
“那麼檢方有什麼追究陳述嗎?”法庭無論是怎樣也是要綜合來看,審判長又一次希望這邊能夠拿出新的東西。“需要我來嗎?”的確這種情況發展到這裏,無論是誰都沒有料想到。孫首席也是害怕陸海會處理不好,所以也希望自己能幫助他。“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是的我方要說。陸海在說完之後也直接站了起來。
“不是,法律真的是那樣的嗎?是嗎?”那一位父親被帶到了法庭一旁的休息室裏,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情緒還是不斷的波動起來。司音在一旁也是不斷的傾聽著他的話,希望能夠安撫好他的情緒。“因為我捐贈了他的器官,那個傢伙病就會這樣無罪嗎?”身為父親的他這個時候無論怎樣也是想不通的,這種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肯定不是這樣的。到底是誰的錯,肯定會分辨的出來。”司音這個時候還是相信陸海能夠創造奇蹟,因為每一次他都是這樣的,總是能找到那些細微的破綻。“早知道就不應該捐贈器官了,真是…”在一個年邁的父親還在不斷的自責自己,以為那一個決定是自己做錯了。
“伯父,這絕對不是伯父你該自責的事情。”司音這個時候也是要安慰他,因為做出這樣的一件事情是一件偉大的事情,絕對不是一件自責的事情。
“在辯護人的辯解之後,想必這個時候被害人的父親正在自責當中。”陸海這個時候就站在法庭裡,清楚的把自己的想法就呈現出來。“因為我同意了捐贈器官的事情,才無法懲戒傷害到我兒子的人。”陸海的說話並沒有就這些開始說出來,反倒是從一個普通的層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