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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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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還像做夢嗎

    陸珈請唐楚楚和傅寒洲去吃了午飯,雖然他要請客,但最後掏錢的還是傅寒洲。

    回租屋的路上,唐楚楚的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句話都不願意說,最後還是傅寒洲哄了半天,她才氣哼哼地說:“你都有好朋友了,哪來的閒心管我說不說話?”

    聽到這話,傅寒洲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唐楚楚,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老孃吃塊話梅糖不行嗎?”唐楚楚恨恨的瞪著眼睛,一腳把個可樂罐踢飛了。

    “沒問題啊,就是太酸了,怕你牙齒堅持不住。要不這樣,我給你,買個甜甜的大西瓜好不好?”他彎腰將那個無辜的可樂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然後真的拉著她在街邊的水果鋪裡買個了綠油油的大西瓜。

    然而唐楚楚的臉上還是不見笑容。她那張臉,五官原本就生得精美,尤其一雙漆黑的眼睛,因為鼻樑高的緣故,顯得眼眶有點深,不高興的時候,冷冰冰的,非常有震懾力。

    要是換做以前的唐楚楚,也不知道會被這個模樣嚇成什麼樣。

    兩個擰巴的孩子最終還是回到了出租屋,傅寒洲渾身汗津津的,來不及洗把臉,先把大西瓜放在了涼水裏。

    轉身的時候就看見唐楚楚撅著嘴坐在沙發上,擺明了還在生氣,因為身材高大,茶几和沙發之間的距離又小,她不得不將長腿屈起來,那模樣,看起來著實可憐。

    傅寒洲給她倒了杯涼開水,走過去將茶几稍微拉遠了一些,好讓她把腿放直,大概是真的渴了,她一口氣將水喝光,臉色纔好了一些:“我問你,你怎麼有這裏的鑰匙?”

    “房東給的。”傅寒洲在她對面的塑膠凳子上坐下來,擺明了要跟她談判。

    “把鑰匙還給我,你可以走了。”唐楚楚還在氣頭上,說話很不客氣。

    “那可不行,我住在這裏,沒鑰匙怎麼開門。”傅寒洲理直氣壯道。

    “什麼?!”唐楚楚驚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結果撞在了鋼化玻璃茶几上,瞬間疼得齜牙咧嘴:“你真的住在這裏?!”

    傅寒洲急忙跑過來,一邊掀起她褲腿檢視,一邊認真道:“真的,我沒必要那這種事情開玩笑。”

    唐楚楚滿臉震驚地看著他,就像聽見了一個天大的奇聞,連帶著生氣都忘了:“你......你......為什麼要住在這......這裏?暑假......不不是可以住校的嗎?”

    “宿舍能住,但是學校食堂就不怎麼開了,我住那裏不方便。”唐楚楚腿上沒受傷,就是青了一大塊,需要上點藥,散散瘀,傅寒洲開始在藥箱裡翻騰。

    唐楚楚狠狠嚥了一下口水,還是覺得這個訊息太可怕了:雖然自己已經擁有了男孩的身體,好像同居也不會吃什麼虧,啊呸呸呸......可這樣住在一起算什麼?

    雖然也知道有男女合租這種事,但是,真正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毛骨悚然,於是她活動了一下依舊僵硬的舌頭,鼓起勇氣說道:“那個......我們能不能不要住在一起?對面還有沒有空閒的單間?”

    傅寒洲拿著棉籤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眼底也閃過一絲受傷,但僅僅一瞬,他就恢復了正常:“唐楚楚你記不記得你昨天說過什麼話?”

    唐楚楚腦子裏正亂成一鍋粥呢,冷不丁他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她完全沒法集中精力思考:“我昨天......說了很多話。”

    傅寒洲將用過的棉籤扔掉,抬起頭,盯著唐楚楚,一字一句道:“你昨天說,要是你有個女室友,你就跟她談戀愛。”

    “可......你不是女的啊。”唐楚楚羞紅了臉。

    “你也不是男的。”傅寒洲將藥瓶扔回藥箱裡,站起身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裏。

    兩個人僵持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唐楚楚天不亮就起床洗漱,然後逃命似的離開了屋子。

    傅寒洲想,她大概是沒有適應吧,中午還買了魚,打算給她做|愛吃的酸菜魚。

    結果魚還沒來得及下鍋,佟知羽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幹什麼?”傅寒洲接起電話,語氣冷冰冰的。

    “沒幹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你還好吧?”佟知羽帶著痞氣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隱藏很深的幸災樂禍。

    “什麼事,說吧。”傅寒洲懶得跟他敘舊。

    “那我可真說了啊。”佟知羽低笑一聲,“剛纔看見了一個穿西裝的老熟人,大白天的在小巷子裡亂轉,跟拉皮條的打聽那裏能租到房子,人家拉著他說‘大哥,你進來坐會兒,我慢慢跟你說’,那個蠢貨就跟燒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竄出好遠,唐楚楚,你說好笑不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簡直是笑死人了。”

    傅寒洲一下子掐斷了電話,臉色變得鐵青,握著菜刀的手收得死緊,幾乎要把刀柄生生掰斷。

    唐楚楚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會租屋,進了門,發現屋裏一片漆黑,她以為傅寒洲搬走了,立馬鬆了口氣,結果手指剛剛按上開關,就被人從身後死死地抱住了。

    那人比她矮了十幾公分,胳膊上的力氣卻大得出奇,她使盡全身力氣都無法掙脫,只能氣喘吁吁地作罷。

    “唐楚楚,現在幾點了?你怎麼纔回來?”他以為她不回來了,都關燈準備出門找她了,卻聽到樓梯上一陣“嗒嗒”的腳步聲。

    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但隨即,又狠狠落了下去:她只是沒地方去,纔回來的。

    “我們最近加班做專案。”唐楚楚聽見是他的聲音,剛剛因為害怕而冒出的冷汗立刻被止住了。

    “你白天做什麼去了?”傅寒洲沉聲質問。

    “你跟蹤我?”唐楚楚怒了,狠狠踩了他一腳,但他就是死不鬆手,一副要跟她同歸於盡的樣子。

    “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住?你前天不是還笑嘻嘻地說要跟女室友談戀愛嗎?唐楚楚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喜新厭舊的毛病,才一晚上,你就急著出去找新室友。”傅寒洲不答反問。

    “......”唐楚楚很無語,這語氣,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她對傅寒洲做了什麼,“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們坐下談行不行?我腰快被你弄斷了。”

    傅寒洲緩緩鬆開了手,然後迅速按下開關,整個人堵住門,防止唐楚楚逃跑。

    每次她做錯事要捱罵的時候,就會趁他不備逃跑。

    唐楚楚假裝沒看見他的動作,換了拖鞋,一邊急匆匆地往衛生間跑,一邊問:“什麼味道?聞起來好香啊。”

    傅寒洲惡狠狠地瞪著那道衝進衛生間的背影,十分無奈。

    十分鐘之後,談判正式開始,唐楚楚首先做陳述:“我覺得我不能跟你住一起,我老闆會追殺我的。”

    傅寒洲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唐彬:“這不用你管,我會處理好。”

    “那個......咳咳,我雖然很早就沒媽媽了,但我知道,女生不能隨便跟男孩子住一起的。”尤其是沒什麼關係的男女,比如他們,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因為她單方面喜歡他,所以,連朋友都不算。

    沒錯,她很喜歡他,但是以此作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理由,未免太過分了——她唐楚楚越挫越勇了這許多年,為的可不是有朝一日被他看輕、看賤。

    雖然她也很清楚,傅寒洲不是亂來的人。

    “唐楚楚,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傅寒洲輕聲問。

    “好像是什麼東西糊掉了的味道。”唐楚楚聳動著鼻子,聞了幾下,不確定地說。

    “那是酸菜魚,我本來想,做個像樣點的晚飯,說不定你吃飽了心情能好一點,然後我可以好好說服你。”結果出了個美麗的意外,魚尾巴冒出了滾滾黑煙,廚房差點著火。

    唐楚楚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忐忑不安地絞著手。

    “還記得我給你出的那道算術題吧?在拼音九鍵上敲出來是圖書館,我叫你去圖書館是想讓你找到一本書,那本書裡夾著一封信,我想對你說的話,都寫在了那上面,末尾沒署名,但我想,你會知道是我。

    但現在,你沒找到它,而我也不想再用那麼複雜的方法了,有些事情,越委婉越說不清,你雖然笨得要死,可是有句話你說得很對‘喜歡一個人,就去對他好啊,就去追著他滿世界跑啊,怕什麼呢,只要他沒說不喜歡,老孃能追著他繞地球一週’。

    唐楚楚,我現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我們互換了身體,不是因為各種奇怪的原因。”傅寒洲難得說這麼多話,再加上他一直認真地看著唐楚楚,所以,當他說完的時候,唐楚楚羞得滿臉通紅,幾乎要把頭埋進抱枕裡去。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平復下來那種激烈、急促的心跳,嚥了咽口水:“你知道的,我經常會夢見你......所以,我現在也感覺我在做夢,一切都很不真實,傅寒洲,你該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傅寒洲起身,望著她的眼睛,問道:“唐楚楚,你還喜不喜歡我?”

    “喜歡。”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兩片溫熱的嘴唇迅速貼上她的,起初很溫柔,後來就變得兇狠起來,彷彿要懲罰她似的,過了很久,他才離開,附在她耳邊問道:“還像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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