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女心事
就在麗姐與寧傑談話的兩天後的一個夜晚,徐蘭也來找寧傑。
這天夜晚,婉兒可能是白天玩得太辛苦了,她隨爸爸寧傑回到家裏後就躺下熟睡了,連徐蘭給她做的夜宵都沒有來得及吃呢。
寧傑吃完夜宵,洗漱了正準備關上門睡覺,卻瞧見徐蘭站在門外向他這裏張望,似乎想對他說什麼話可又不好意思。寧傑跨出房門走到徐蘭面前問:
“蘭蘭,你有事找我嗎?”
“是的……小杰哥。”
徐蘭輕聲回答。
兩個互相愛慕的青年相處了好幾個月,相互都已經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直呼暱稱。
不過徐蘭還是那麼害羞,她瞥一眼寧傑點了點頭,嫩臉一紅,趕快低下了頭。
寧傑瞧瞧屋子周圍沒有別人,他大膽地握住了徐蘭的手,輕聲說:
“那咱倆到我房間裡去說話好嗎?婉兒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嗯。”
徐蘭輕聲答應著,她這會兒的臉已經紅到脖子上了,她把被握在寧傑手心的手掌稍掙了睜,不過還是捨不得寧傑手心的溫暖,最後放棄了掙扎。
徐蘭被寧傑牽住手,低垂著頭隨寧傑走進了寧傑和婉兒住的房間裡。
兩個人先看了看熟睡中的婉兒。四歲多的小姑娘遺傳了清雅的良好的基因,已經凸顯出小美女的輪廓:圓潤粉嫩的面龐,兩條細長的眉毛,嘴角有一個圓圓的酒渦,可能是小姑娘做夢在和爸爸一起品嚐啥美食吧,小嘴巴“吧唧吧唧”地張合着,吃得正香哪,連帶那個小酒渦時隱時現,模樣十分可愛。
寧傑看見婉兒的半邊小肩膀露在被子的外面,他這時候才鬆開了握住徐蘭的手,伸手過去拉被子要蓋好婉兒的肩膀,誰知徐蘭的手這時候也同時伸到了婉兒的肩頭,兩個人的手又挨在了一起,窘得徐蘭想趕快把手躲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相視一笑,算是心有靈犀吧。最後還是由徐蘭把被子給婉兒蓋好了。
寧傑和徐蘭這時同坐在了床沿,背對著熟睡的婉兒。寧傑想和徐蘭捱得緊一些,可是徐蘭紅著臉把身子挪開了一點兒,寧傑執拗地又握住了徐蘭的手,徐蘭的頭低垂得更下了,幾乎快挨近了她自己的膝蓋,不過她這回倒沒有想掙回手,乖乖地讓寧傑握著,只是嘴唇嚅動喃喃地說著啥。
寧傑十分喜歡看徐蘭常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這樣羞羞答答的神態,他覺得與徐蘭戀愛有著他與當初清雅、陽夢還有文雨霏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有點返璞歸真、回到傳統的感覺。此刻他握著徐蘭的手,感到她的每一根手指是那麼圓潤,而且它們的表面都有一層厚繭,使寧傑心動的同時又隱隱地心痛。
寧傑一拉徐蘭的手臂,徐蘭的身子坐不穩而倒向寧傑的肩頭,寧傑攬住徐蘭柔軟的肩膀,忍不住想親親徐蘭嬌豔欲滴的臉頰。這下子嚇得徐蘭連忙用手遮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寧傑的嘴唇湊近,她竟然帶著哭聲央求道:
“小杰哥哥,求求你別這樣……我好害怕呀……你耐心地等一等,等到我倆成親的那一天……我把啥都給你啊……”
徐蘭越是這樣害羞,寧傑越是珍惜與徐蘭的這段感情,越是愛她,他覺得徐蘭太純潔、淳樸了。寧傑於是極力按捺住自己在情感上和生理上的衝動,接受了徐蘭的哭求,沒有再有所動作。他起身揪了一束紙巾遞給徐蘭,自己重新坐下就坐得離徐蘭就間隔一點距離了。
“小杰哥哥……你真好。”
徐蘭擦拭完臉上的淚珠,羞澀地說,她十分感謝寧傑對她的尊重。
也就在這個時候,婉兒被身邊的動靜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見爸爸和阿姨坐在她的身前,她剛想開口喊爸爸,卻聽見阿姨對爸爸說話,她於是把喊聲吞嚥下去想聽徐蘭阿姨說啥。她聽見徐蘭問她的爸爸說:
“我聽我表姑說……你這兩天要問婉兒的……”
婉兒覺得奇怪:爸爸問我啥?連麗媽媽、蘭蘭阿姨都這麼關心,這個問題一定會很重要。
寧傑點點頭回答說:
“是的,我一直在找機會想問問她。”
問我啥呢?婉兒的小腦袋在很嚴肅地思考。
“小杰哥哥你別難為孩子,一切聽她的意願。她也太可憐了,才這麼小就離開了媽媽。”
徐蘭的話使婉兒一下子就想起了媽媽。婉兒依稀記得一年多前自己隨寧傑爸爸,還有奶奶、貝貝小姑在一艘海船上把一束束花瓣撒進大海,爸爸告訴她說這些美麗的花瓣就是媽媽。婉兒弄不明白媽媽那麼大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變成了這麼小的一束束花瓣呢?爸爸告訴她媽媽隨著海水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婉兒問爸爸,那媽媽會回來看婉兒媽?爸爸說媽媽一定會回來看婉兒的,尤其是在婉兒做夢的時候。可是婉兒不願意只能在夢裏遇見媽媽,她夢裏總看不清楚媽媽,也聽不清媽媽對她說啥,而且醒來媽媽就不見了。她是多麼想看到一個鮮活的媽媽,自己又可以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裡撒嬌發嗲啊!
婉兒聽見蘭蘭阿姨似乎在抽噎。婉兒想,蘭蘭阿姨啥都好——既漂亮、又勤快,心眼也好,對婉兒她很真,可是她再怎樣好也不是自己的媽媽,再怎樣好也沒有自己的親媽媽好。婉兒這時候聽見寧傑爸爸說:
“蘭蘭你別傷心,我會說服婉兒認你為媽媽的……到婉兒認你為媽媽的那一天,咱倆就去領證……咱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謝謝你,小杰哥哥……”
婉兒這時候看見蘭蘭阿姨主動地把身體往寧傑爸爸那兒挪了挪,而且把頭倚靠在了爸爸的肩頭,爸爸用手輕輕地撫著蘭蘭阿姨柔順的長髮。
婉兒心裏忽然有了一些委屈:爸爸不是說媽媽會回來的嗎?那爸爸為什麼跟蘭蘭阿姨這麼要好呢?我媽媽回來了怎麼辦哪?啊,我可憐的媽媽!
婉兒忽然想到爸爸是不是變心了?他不要媽媽、也不要婉兒了,而只要蘭蘭阿姨!不行,我要去把媽媽找回來,不能讓爸爸變心!
婉兒再不願意看到寧傑爸爸和蘭蘭阿姨親密的鏡頭,她把小腦袋鑽進了被子裡,心裏作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要去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