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嘆了口氣，看看休元，是自己連累他。

    “玄雲哥哥，別這樣。”反倒是休元安慰起玄雲。

    兩人並肩坐下，開始聊些有的沒的解悶。

    “玄雲哥哥，不如這般吧，反正是閒著，咱就打破石屋看看裡頭。”指著石屋，挺好奇裡頭有些啥。

    “我也想，可現在法力被限，要打破石屋。”太難了，那石板厚度怎說也有三寸。

    “呵，我可以變回原身呀，我本是神劍，能削鐵如泥，石板對我來說，不成防礙的。”得意的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

    “好！”欣然接受這提案，玄雲開心笑出。

    達成共識，休元身泛金光，身形開始改變，鏘！化為一把神劍。玄雲手一握，拿起休元劍邁步至石屋前。

    雙手緊握劍身，舉起，嗖！嗖！嗖！三劍。

    啪！不費吹灰之力，石板裂開。休元回覆人形，眼前的石屋匡榔崩毀。

    石屋一倒，法力立刻恢復正常。

    “原來是這石屋在作怪。”恍然大悟。這麼一來，不管有沒有取得赤石，皆能回草堂了。

    “玄雲哥哥，我們把石頭搬開吧，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有了法力，再重的石板也不成問題。

    “好。”點頭。

    兩人沒多想，開始動手翻動石塊。

    倏然，一抹紅光由翻開的縫中閃出！直射玄雲胸口。

    “啊！”尖長的哀鳴，鮮血飛濺而出。

    “玄雲哥哥！”還搞不清楚狀況，休元只見紅光消逝，而玄雲胸前不斷噴灑出血紅。

    “玄雲！”道雲不知何時到達虛境，一手托住玄雲往後倒去的身子，再贊出一掌！

    啪！沾滿鮮血的赤石從玄雲胸口飛出，滾落地面。

    “師尊。”喘著氣，無力支撐自己，癱軟在道雲懷中。

    “別說話。”紅著眼眶，道雲先替玄雲癒合傷口，手掌貼著玄雲胸膛施法。

    “赤......赤石。”那一眼，玄雲看見了，是銅幣大的赤石。

    “赤石找到了，你做的很好。”點著頭，眼眶盈滿淚，心知玄雲傷勢不輕。

    “玄雲哥哥。”溼了滿地的血，休元亦知不妙，皺著臉，淚如雨下。

    “小元，去把赤石撿起來。”雖與休元說話，可道雲仍望著玄雲。

    傷口已合起，但玄雲依舊面色蒼白如紙，全身無力。

    “撐著點，玄雲。”拿出袖中的銀丹，道雲硬是撬開玄雲的嘴喂下。

    拾起落於地面的赤石，休元能感覺到殘留的餘溫，小手顫抖不已。

    “好痛，師尊。”呢喃著，眼睛累的睜不開。“師尊。”

    “沒事了，不痛，師尊帶你回家。”哽咽難言，道雲的淚水滴在玄雲臉上，伸手拭去，卻越拭越溼。道雲明白，傷口癒合就不會再有痛覺，可玄雲仍喊痛，代表他的意識已不清。

    “玄雲哥哥。”拉著玄雲的手，不該提議開啟石屋的，休元悔不當初。

    “休元乖，不哭喔。”摸摸休元的頭，道雲將玄雲抱的更緊。

    地上冒出巨蓮，道雲正坐中位，懷中躺著玄雲，而休元則是立於道雲身邊。巨蓮緩緩升起，騰雲飛翔。

    就算玄雲聽不到，但道雲仍是喃喃的自言：“不痛了，我們回家了。”一路上，重複同一句話。

    巨蓮飄落，可目的地卻不是草堂，而是降於雲塵棧後山。

    “玄雲，我們到家了。”撫著微涼的小臉，道雲收起淚，綻開溫柔的笑容。

    “道雲前輩。”休元抿著唇，若可以，真想代替玄雲受苦。

    “小元，你也進來吧。”深吸口氣，心痛如絞，有如萬劍穿心。

    抱著玄雲往洞府內走，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道雲明明在笑，可淚水再度涌出。

    將玄雲安置在自己房中的床上，道雲看著氣息越來越微弱的玄雲，心口像被大石壓住，難以呼吸。

    “原來這就是萬劍穿心。”回想起自己的天譴，為什麼老天爺要報在無辜的玄雲身上。

    休元自然不懂道雲話意，只能傻楞的站在一邊。

    乙空有預感又要讓東陵子唸了，因為帶了玉竹前來，可這也不是自願，誰叫百靈疼徒弟是衆所周知。

    “有客到。”東陵子放下手中的書冊，步出道雲的藏書閣，休元腿短，跑著跟在後方。

    “東陵子，我來看看道雲，五神石已備齊，只差方法還不知。”直接道明來意，百靈含首。

    “道雲在房裏，我陪你進去吧。”一個請的手勢，若不陪百靈進去，只怕她會嚇到。

    “我也想看看玄兒。”玉竹扯扯替百靈的衣服，這是跟來的目的。

    果不出其然，東陵子睨了乙空一眼，在百靈面前不能直接責怪，乙空只好無辜的低下頭去。

    本該只是百靈進房問事，到了最後，卻變成所有人都擠在一間小房。百靈要問事，東陵子陪伴百靈，休元跟著東陵子，玉竹要看玄兒，乙空想關心一下，斷月沒什麼機會進房，總被東陵子阻擋，逮到機會當然是跟著來。

    “玄兒你怎還在睡？”道雲像沒發現眾人，專注的和玄兒講話。

    “道雲。”百靈首先出聲，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玄兒，你的夢好長呀。”笑笑，卻沒看向百靈等人。

    “他怎麼......”百靈真的被嚇到，沒想到道雲病的這麼嚴重，連人在身邊也像沒看見，眼裏、耳裡都只有玄兒。

    “你還要問嗎？”若沒要問，東陵子要送客了。但這種情形，誰還問的下去。

    “道雲！”大吼。百靈還是不肯放棄，說是不肯放棄，倒不如說是不相通道雲真的變痴呆。

    “玄兒，你的夢裏，可有師尊？你聽的見師尊在夢外叫你嗎？”道雲的笑容淡去，換上一副愁容。

    百靈推開東陵子阻擋的手，一個劍步，扣住道雲肩頭，硬是扳過道雲與自己對視，“道雲！別再這樣，振作點！五靈之事還沒了結，你還有天下蒼生要顧啊！”

    “五靈？天下蒼生？呵。”再次笑出口，卻似譏諷，“天下怎了？”

    “若五靈一亂，天地失衡，蒼生皆會陷入苦海。”這事道雲是明白的，可百靈還是重複一遍。

    “我的玄兒再也醒不來了……有誰可憐我？有誰可憐玄兒？天下蒼生會同情我們嗎？我又何必要為蒼生......”

    啪！百靈一個耳光，重重打在道雲頰上，打斷道雲的話。

    “爲了一個玄兒，你要棄蒼生於不顧？”百靈氣的胸口起伏不斷。

    “是，天下蒼生，不如玄兒重要。”冷酷的眼神，盯住百靈，竟讓百靈身子發寒。

    “好，你不救蒼生，我救！你當初說集五神石能封住寒泉靈，方法呢？說清楚。”強作鎮定，股起勇氣問，百靈有些受不住道雲冰冷的眼光。

    “帶著沭塵鼎到寒泉靈旁，五顆石頭一起扔進鼎內，鼎會自己發出天火，再來的事，就不用理了。也請別再來打擾。”俯身抱著玄兒，又與玄兒說起話來。

    “你！”百靈沒想到道雲會無情到這種地步，一句話哽在喉嚨說不出。“我不會再來打擾。”甩袖，推開門邊的眾人急步走出，玉竹也慌忙跟去。

    “百靈！”乙空左右為難，看了看道雲，又朝門口望了眼。“道雲你怎麼......唉！”一嘆，就算責備道雲，他也聽不進去。

    “嗯？玄兒，你藏了什麼？”抱著玄兒，道雲今天才發現玄兒懷裏有東西，伸手摸去，一顆紅珠子。“九冥珠？”道雲眼神開始閃爍，像夜裏的星芒，可又人天交戰的擰起眉。

    看著道雲一瞬百變的表情，東陵子也開始好奇，“九冥珠怎麼了？能把玄兒的魂換入九冥珠內嗎？”記得道雲說過，玄兒的魂是他輸入的，現在只要再把魂轉入九冥珠，應該就能救玄兒了。

    “能換入，可那是一個新生命，玄兒的記憶會全部消失。”又從小娃兒開始長大，也或許，九冥珠這次不會變成小娃兒，會變成什麼東西，道雲也不敢斷定。

    “總比長眠的好！快換入吧。”乙空催促。

    可道雲卻是緩緩的搖頭，“斷月你來。”朝著斷月招手，是該斷月還命的時候了。道雲總算明白，為何封象與星象會一個顯示斷月將死、一個顯示永生。死代表的是心要還與道雲，永生代表的是魂會寄入九冥珠，以另個形式存活。

    東陵子一個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直覺伸手扣住斷月欲前去道雲身邊的身子。

    “東陵子，這是她的命。”道雲道。提醒東陵子，斷月註定要死於道雲手中，這事乙空也是曉得。

    東陵子遲疑了下，轉頭望向乙空，乙空卻撇過臉，當是默許道雲的行為。東陵子只好鬆手，不再阻止。

    完全不知發生啥事，斷月見東陵子鬆手，又看道雲正在招手，舉起腳步，走向道雲。

    道雲起身，手往斷月眼前一揮，只覺自己身子沉重，天地失色，斷月昏迷過去。道雲準確接住斷月身子，將手往斷月心口摸去，隔著衣服，不見血紅，平貼胸口的手掌開始隆起，斷月的心臟已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