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奇葩人
白皎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一隻眼睛被動作牽扯拉的生疼,在一線的視野間看到了一個迷迷糊糊的身影。
“溫至瑜……”
剛想說些什麼,腦中又有一陣眩暈突然襲來,彷彿有什麼拖著她的意識不停的往下墜,往下墜……直至深淵,一片混沌。
梓焱聽見她叫自己名字,霎時一喜,沒想到她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
梓焱將她的手放回身體兩側,想方纔應該是做噩夢驚醒過來的,看來此次她所受的驚嚇不小。
“公子,那位姑娘怎麼樣了?”外面的車伕聽見裡面有動靜,以為白皎醒了過來。
“無事,你安心趕路。”
車伕是從戴安跟著一路走過來的,也知道溫至瑜不大好說話,於是便不再提及此事。
他沒見過裡面那姑娘,溫至瑜將她護得嚴嚴實實,有時好奇心上來想偷瞧一眼那都是都不可能的。
他現在只知道那姑娘得了重病如今昏迷不醒,急需南疆一高人救治。
看到溫家堂堂大公子竟然對這樣一個女子如此上心,看來是心上人了。
不過這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聽聞溫家大公子素來身體就不好,現在有了心上人呢偏偏這女子還得了重病,唉。
所以啊,人吶,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就是萬幸了。
一晃又是五六日。
馬車在一個山澗小道上停了下來。
馬伕在外面喊道,“公子啊,你出來看看,前面路被水沖斷了,過不去啊!”
聞言,梓焱出來往不遠處望了望。
果然,這兒像是剛發過一場洪水,路道旁邊有條小溪,應該是水從溪裡漫上來把路給沖斷了,上面堆積了很多石頭和樹枝椏,馬車要想上面走確實十分不安全。
可是都已經到這了,總不能折身回去。再有幾日就快到了,哪能再在路上多做拖延?
“過不去也得過,勞煩兩位幫忙,和我將這些給挪走讓出條道來。”
既然僱主都這樣說了,兩位也沒什麼意見,“那就聽公子您的。”
梓焱將礙事的寬大外袍丟進馬車裏,兩個車伕見到溫至瑜那柔弱的身板,不由在心裏默默嘆口氣,這哪裏是做粗活的樣子啊。
“公子你吶還是在車上呆著吧,你不是你做的活計,你做不來的。”車伕搖搖頭說。
梓焱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不過這是事實也怨不得人家說,“多個人還是多了一雙手,總會快一些的。”
車伕見說不過他,也就任由他自己了。
三個人花了小半天的功夫,總算是把這些樹枝椏和碎散石頭給移到道路兩邊了。
一人在前頭牽著馬車,兩人後麵一邊扶著車緣,一邊注意著車軲轆的走勢,走得小心翼翼,本來十幾米的距離彷彿走了好幾裡。
眾人鬆了口氣,一個馬伕轉而對梓焱說,“溫大公子,您上去吧。我們有事再叫您。”
梓焱額上生起一層薄汗,“多謝了。”
“等等!”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男聲。
聲音中氣十足,入耳有力。
梓焱剛剛上了馬車,轉身皺著眉頭看向來人。
此人生的甚是倜儻風流,黑髮凌亂卻仍不掩其劍眉星目,只是衣著不羈,一個酒葫蘆斜掛在破布袋子上,只是……那柄黑色玄劍只是光看劍柄就覺得不同尋常。
“來者何人?”梓焱微微眯眼,有些警惕。
那人爽朗大笑道,“在下望不嵇,是一個道人,公子你不必緊張。”
梓焱不想再過多逗留,客氣道,“望道長,溫某有事先行一步了。”
“別急嘛!”望不嵇身影迅速,眨眼間就到了馬車旁邊,拉住了溫至瑜的手臂。
梓焱對突然出現的一個纏人道長十分不耐,抬起那隻被望不嵇抓住的手,一字一句道,“放,開。”
望不嵇尷尬放開,“這位公子你千萬別誤會啊,雖然你模樣生的俊俏但我絕對不是有那種癖好的人!”
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有幾分諂媚,指了指馬車,“這荒郊野嶺的馬上就要天黑了,能不能讓你的馬車載我一程?”
“不能。”
望不嵇再次尷尬,“難道都不稍微猶豫一下下?你看這天馬上就黑了要是遇見什麼鬼鬼怪怪的,也有個懂行的人不是?”
“我不需要。”梓焱不留一分情面。
見此,望不嵇立馬變臉,雙手環臂看向溫至瑜的目光十分挑釁,“不出三日,這馬車內的人必有性命之憂。”
梓焱進馬車的動作突然頓住,轉過頭來質問他,“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如何知道這三日之內的說辭又是不是你信口胡扯的?”
望不嵇突的一笑,“就憑那車中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你若是在意車中之人,那我的任何言語便都能讓你信了幾分。”
哼,倒還真是會拿捏得他的軟處。
望不嵇得意道,“怎麼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梓焱重新披上了外袍,“既然你已經說了是三日,那我用載了馬車又能如何?”
望不嵇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梓焱最終還是被他說動,讓他留了下來。
馬車內,白皎睡在一方不寬的臨時鋪的的榻上。
一進來看見白皎的模樣,望不嵇就瞪大著眼睛出聲道,“呀呀呀,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梓焱扶額,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做的決定,為什麼自己腦袋一懵就讓他上來了?
望不嵇一個人感嘆道,“你小子啊,看起來也是個富貴人家的,誒誒,你們不是最講究門當戶對,傳宗接代了嗎?你倒好,玩起了人神之戀,家裏人知道了嗎?”
“你再說話就給我出去。”
望不嵇倒是十分不在意的模樣,繼續說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萬一我真能救了她那你趕我下去豈不是害了她?”
梓焱知道這人話多得很,你無論說一句什麼樣的話他都能給你回幾句聽起來還不像樣的話。乾脆一聲不吭,全當這馬裡沒這麼個人。
望不嵇一個人自說自話也沒趣,便想著法子要溫至瑜開口,清清嗓子說道,“就衝你這態度,看來是不想讓我救人啊。”
梓焱盯著他,彷彿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潑皮無賴的人,這個人竟然還是個道長,這番模樣真是丟盡了道家的顏面。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望不嵇突然雙手抱住胳膊,“天吶,你不會對我有不好的想法吧?!雖然我知道我英俊瀟灑但我也是一介道人這……”
梓焱將手放在了那玄劍的劍柄上。
望不嵇看著他的手上的動作,終於不在侃侃而談,“這劍,你碰不得。”
“哦?”你說碰不得那就偏要碰。梓焱置若罔聞,將那劍拔了出來,拔至一半發現竟然是一把斷劍。
望不嵇搖頭嘆息道,“都跟你說了碰不得碰不得,你怎麼就不聽勸呢,你看看都把它給碰斷了,這叫我怎麼辦?”
梓焱臉色實在是好不到哪去,這人嘴裏就沒幾句能入耳的話,哪裏叫他把劍給碰斷了,劍一碰就斷那這劍還能叫做劍嗎?刷的一下將劍退了回去。
這怒火一上,手上的力度自然就重了幾分。
望不嵇心疼的摸著自己的寶貝劍,“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我御劍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我一堂堂道仙也不至於落到搭你馬車的地步,哪能在這裏還要看你的臉色救人。”
梓焱真的動怒了,“人到底救不救?不救你就下去!”
望不嵇佛開擋住眼睛的碎髮,“救啊,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以助我早日得道啊!”
手摸進自己的破布袋子裡,自言自語道,“咦,去哪了,明明在這的啊,啊找到了。”只見他手裏掏出一個小瓶,得意洋洋道,“這丹藥名叫還魂丹,可是我守著丹爐練了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正所謂是集日月之精華,聚天地之氣靈的寶貝啊!”
這怎麼看也不是個正經的道人,怎麼反倒越看越像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啊?!
梓焱反問道,“那這樣的寶貝你捨得無償給我?”
“誰說無償啦?!”望不嵇大叫起來,“我可不是傻子。”
梓焱一把奪過瓶子,“多謝。”說著就倒出一顆來連忙吞了下去。
望不嵇呆住,“……”
良久,望不嵇出聲,“你為什麼要吃?給她試藥?”
“那你可別怪我沒跟你說,這丹藥傷重的人可以護住魂魄,這正常人吃了可能會有凡作用啊。”
說著梓焱眼前一晃,就倒下了。
得,兩個人都暈了。
望不嵇嘆息一聲,把溫至瑜扶起來靠在車壁上,又開始自言自語了,“五哥啊,想你以前是多麼沉穩的性子啊,怎麼如今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看著他手中緊握的瓶子一臉的惆悵,“我專門下凡跑一趟就是爲了幫你,你竟然還不相信我。”
說到這自己又反省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嗯……剛剛好像是有點玩過頭了,但這不是以前都是受他的氣,現在乘著有機會當然想小小報復一下他啊!
柯狄向來這樣,大事不記記小事。
看著這把黑色玄劍,柯狄不由想起不久之前的慘劇。。
將人家魂魄擠了出去之後本來想嚐個新鮮來一次御劍飛行,想不到這劍還認主人,人家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硬是生生斷成了兩截……
要不是這路出了點問題在這裏將他們阻攔了半天,他到現在可能還沒追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