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環境
燭溪轉頭間看到了襲來的利刃,燭溪已經來不及喊了,她下意識的撲了出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少女之前,可是那散發著寒芒的利刃卻是穿過了燭溪的身體。徑直插入了少女的後背,從前面心口處穿出來。
燭溪癱倒在地上,心口傳來鑽心的疼痛。那種無法形容的疼痛讓燭溪連呼吸都成了問題,燭溪抬頭看去。少女倒在男子的懷中,貝殼從她的手中滑落,落到花叢之中消失而去。
男子緊緊抱著少女,顫抖著手替少女一次又一次的擦去自嘴中溢位的鮮血。淚水從男子眼眶中滑落,落到少女臉上。與少女臉頰上滑落的淚水摻在了一起,分不清是哪些是誰的淚水。燭溪眼睜睜看著一切在眼前發生,她的心好痛,不知道為什麼她阻止不了。
眼前的兩人漸漸消散而去,燭溪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心上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慢慢緩和,燭溪就這樣趟在地上看著天空一朵朵雲飄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女人出現在眼前。她穿著五彩的衣裙,後面拖曳著長長的裙襬。她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有一部分在地上拖行著。這次燭溪看到了女子的面孔,那是多麼精緻的一張面孔啊。瞳孔也是五彩的顏色,在眉心有一條五彩的紋路。燭溪在看到那張臉時,突然由心而發一種威嚴而不可侵犯的神聖感。
燭溪站起身跟著女子慢慢走著,這時她才發現原本就在身邊的拿棵參天大樹也是消失在原地。
燭溪發現了環境的改變,因為原本在腳下生長的鬱鬱蔥蔥的荼靡花也不復存在。她跟著女子走了一段距離,女子抬頭四處打量了一下。
蹲下身去,一雙玉手在地上挖出一個小坑。青蔥玉指襯著漆黑的土壤,有一種別樣的美。
在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女子抬起右手。被土壤染黑的手掌之上有光芒閃爍,一顆帶著光芒的綠色種子被放到了坑種。種子漸漸被土壤掩埋,憑空有雨點落下。埋下種子的那片土壤被雨水浸潤,下一刻就有一株幼小的綠芽頂破土壤生長出來。
女子終於笑了笑,拖曳著長裙離開而去。燭溪趕緊跟了上去,可還不等她跟上去女子便是消失而去。只留下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也沒過多久就消散而去。
燭溪無奈,轉身回來。坐到那株幼苗旁邊,靜靜地看著它。不知道為什麼,燭溪心中此時此刻有一種別樣的安寧。
可是,沒過多久這份安寧的就被打破了。腳步聲傳來,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男孩緩步走來。他們直接走到幼苗旁邊站定,男人指著幼苗和男孩說著什麼。男孩眼睛緊緊盯著幼苗,隨著男人的話連連點頭。
這一刻,燭溪又成了一個旁觀者。她看著男人每天帶著男孩來給幼苗澆水,施肥,看著幼苗一天天長大。突然有一天,男人不再來,只有小男孩堅持著每天來給幼苗澆水。
小男孩和幼苗一起長大,樹苗漸漸拔高。男孩也漸漸長大,樹苗長出新的綠葉。男子也長出了鬍鬚,束起了長髮。燭溪這時才發現男孩的髮色正是那璀璨的金色,發現這個燭溪的眼神閃了閃。
少年伸手抱了抱樹,樹已經長大了。他雙手環抱也僅僅差一點點就抱不住了,收回雙手,少年滿意的笑了笑。彷彿對於小樹的生長速度頗為滿意,他拍了拍樹幹。只見稀疏的樹葉間有金光散落,與燭溪之前看見的那棵巨樹之上飄落的一模一樣。
少年伸出手,指著手掌上剛剛長出的幾個薄繭。嘟嘟囔囔的不斷說著什麼,彷彿是在抱怨著課業沉重。
就這樣,少年每天都來。每天都會伸手量一量小樹的粗細,每天都會給它澆點水。每天都會跟小樹絮絮叨叨的說一些日常瑣事,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燭溪就這樣日日待在小樹旁。看著樹與男子一天天長大,無法離開。終於有一天,燭溪感覺到了強大的陣法波動。燭溪站起身來就看到大批黑壓壓的人影行走而來,打頭那一個便是已經長大成人的那個小男孩。
他身穿赤金龍袍,頭戴玉冠。他這一身裝扮讓燭溪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想到此處,燭溪眉頭皺了皺。
男子帶著大批人馬走到樹下,此時當初小小的幼苗已經長成了參天巨樹。那樹幹即使十多個人加起來都抱不住,整棵樹都散發著不一般的光芒。那種特別的光輝是幾天前纔開始出現的,今天,那種光芒有種達到了飽和的感覺。
燭溪站在一旁,看著男子帶著眾人朝大樹朝拜。三拜九叩,是最重的禮節。禮節之後,眾人坐在樹下。在他們坐下的那一刻,大樹之上那飽和的光芒四散開來,化作無數光點飄飛在空中。光點飄飛之間,紛紛落到了樹下眾人的身上。
在落到眾人身上之時,光點便被吸收進了體內。在吸收光點之後,那些人的身體彷彿有了一些變化。可那些變化若有若無,如果不是人數眾多,燭溪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種情景持續了約摸一兩個時辰,光點才漸漸消失。大樹也變回沉靜,只是依舊看得出它的神奇。
男子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走向大樹,在樹下行了三拜九叩之禮才腳踏大地騰空而起。他站到樹幹之上,在樹幹之上畫出一個古老而複雜的符文。那符文是他割開手指,以鮮血刻畫的。刻畫完畢之後,男子重新落到地上。只是抬頭緊緊看著樹頂,旁邊眾人也是一如他的樣子看著樹頂。
過了許久,燭溪仰著的脖子都開始痠疼起來。她忍不住低下頭放鬆一下脖頸,可變化就在此時出現。一團金色的光芒自樹頂緩緩落下,男子在看到之時眼中閃現出激動之色。雙臂展開,任由光團落到懷裏。
光芒漸漸散去,一個可愛的女嬰出現在男子的懷裏。在看到女嬰之時,男子臉上的激動之色再也忍不住,他將女嬰高高舉起。嘴中歡呼聲傳出,眾人也跟著歡呼起來。
歡呼聲將沉睡的女嬰吵醒,女嬰頓時哇啦哇啦的哭起來。
燭溪眼睜睜看著女嬰的誕生,那一刻她的心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蔓延開來。視線緊緊黏在女嬰身上,移都移不開。
從那天起,男子就整天待在了這片小空間裡。把照顧女嬰的活攬在了肩上,只是剛剛誕生的嬰兒又怎麼是容易伺候的住。女嬰根本不能放,只要放下就會哇哇大哭。不論睡覺還是醒著,就一定要男子抱著才行。餓了也哭,拉了也哭,困了,也困。不過幾天,男子就被折騰的只剩半條命了。
看著男子手忙腳亂的樣子,燭溪忍不住哈哈大笑。日子不論怎麼樣都要過,男子也漸漸熟練起來。面對孩子的哭鬧,他可以有條不紊的做事。每每都能讓孩子瞬間收起哭鬧,孩子一天天長大。雖然依舊蹣跚,可已經能夠走路了。
這個時候的孩子是最好奇的,手上不論拿到什麼都會放進嘴裏嘗一嘗。這不,剛撿起一片樹葉就準備往嘴裏送。燭溪出聲提醒,可提醒完纔想起自己的聲音別人根本聽不見。不由的收回了手,想著她吃了苦自然就知道那東西不好吃了。
可就在樹葉快要進入女孩嘴中的時候,一隻大手把樹葉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女孩不依,咿咿呀呀的伸手就準備去搶。男子把手伸高,另一隻手點了點女孩的額頭。
看著女孩鼓著的腮幫子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開啟之後,裡面抱著幾顆糖果,男子捏起一小顆送到了女孩的嘴裏。女孩這才笑了起來,男子滿意的笑了笑,這纔回過身去繼續拿起那些公務辦理。
在孩子還小的時候男子只能整天圍著她轉,如今長大了點纔有機會處理事情。可還是要時不時地處理一下危機情況,也準備了一些糖果哄容易生氣的小傢伙。
有一次,男子處理事情太認真了。旁邊放著的筆墨紙硯成了女孩的新寶貝,她大筆一揮,身上穿著的衣裙就成了她最好的畫紙。那雪白的小裙子瞬間變成了小花衣,衣服上沒空地了。那張潔白的小臉就成了下一個目標,沒過多久就成了實實在在的小花貓。
女孩玩的開心,咯咯咯的笑著。下一刻毛筆就朝著自己的小嘴而去,似乎是想嚐嚐這個新玩具是什麼味道。
男子彷彿是有機關控制一樣,在女孩即將品嚐毛筆味道的時候轉頭握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臂。燭溪真有點懷疑他在女孩嘴巴上面施了什麼靈法,只要她想要往嘴裏送東西他就能知道。
男子在看到這隻小花貓的瞬間愣了愣,後腦勺忍不住劃過幾道黑線。他不過沒看一小會而已就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男子真的覺得女孩實在有本事。
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抱起女孩去給她洗澡換衣服。女孩興奮的揮舞雙手,那雙佈滿墨汁的小手在男子臉上劃過好幾次,就這樣男子臉上也多了幾條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