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臺下很多人的眉頭都是皺了起來。看來在那次事上深受燭溪之害，可是有了赤雪之前的那些話他們心裏有我不好意思再埋怨燭溪。

    “當時你形神俱滅，燭溪那一刻便是瘋了。可是那時候她都沒有想過要真的對燭瑤怎麼樣，燭陰卻將自己的長劍送到了燭溪的心口。燭陰親手將玉煉刺入了燭溪的心臟……”燭陰的心口突然一痛，當初的那一幕再次在他的腦海裏重放。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也全部都被赤雪的話引向了燭陰。

    “我不知道燭溪那時候心裏是怎麼想的，她硬生生將劍從自己的心口拔出。以玉煉割瞎了燭瑤的雙眼，燭溪以為她不過是割瞎了燭瑤普通的雙眼而已。可是她沒想到傷到了燭瑤的本眼，玉煉之力實在太過於強大。燭瑤的傷漸漸嚴重，燭陰在祭祀的第二天。在燭溪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將燭溪直接抓到了藥堂之中。什麼都沒有說就直接讓燭溪剜出自己的眼睛去救燭瑤，燭陰你如何做到這般絕情的？”赤雪的質問深深戳入燭陰的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讓燭陰整個人都不由的後退了兩步。幾乎站不住，好在燭瑤抬手扶住了他。轉頭之間燭陰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雙散發著藍色光芒，曾經充滿赤城的眼睛。

    燭陰在看清是燭瑤之後，立馬便是轉頭。因為那雙原本乾淨的眼睛此時在燭陰的眼裏變得渾濁起來，他怎麼看得下去，只得自欺欺人，看不見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赤雪你休再危言聳聽，你自己也說燭溪救了族長的事情我們從未知道。當時燭瑤危在旦夕，難道燭溪作為姐姐不應該救自己的妹妹嗎。”燭青還是放下了心頭的那份愧疚，握緊了自己的面子。

    “是，可是就算當時燭溪擁有兩隻本眼。生剜一隻本眼意味著什麼你們不是不知道，那相當於丟了半條命啊。修煉一生的靈力盡失不說，她從此以後體弱多病。無法修煉，與一個廢人無異，這樣還不如殺了她。燭青，你該是有多討厭你這個女兒啊，纔會這樣對她。”赤雪的話挑著做薄弱的地方說，絲毫不給燭青反駁的機會。指著赤雪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燭瑤那雙原屬於燭溪的藍色眼睛也是漸漸陰沉。

    “你知道當時燭溪有多絕望嗎，她可以不顧無比厭惡她的父親。也可以拋開無時不刻想要自己死的雙胞胎妹妹，可是她當不下自己以命換來的燭陰。所以那天她寧願以崇民玉佩困住燭冥，也要問出那個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赤雪想起那個燭溪問的問題，他就是覺得燭溪已經傻到不能再傻了。

    青闕慢慢走到燭陰的面前，那雙冷漠的眸子讓原本擋在燭陰面前的燭瑤忍不住後退兩步。

    青闕的眼睛和燭陰的視線對在了一起，青闕的靈魂此時此刻猶如從地獄回來的一樣。聲音裡的冰冷讓空氣都結冰：“師父問了你什麼？”

    青闕的嘴唇都在顫動，明明心裏有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去確定。

    “燭溪…燭溪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讓她剜出自己的眼睛去救燭瑤，問燭陰他是不是真的要讓燭溪去救燭瑤。不論後果…”燭陰不敢回答，赤雪替他回答。他的聲音和青闕的如出一轍，讓周圍的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燭陰，你有沒有心。你可以爲了燭瑤不惜一切，我師父也為你付出的不比你對燭瑤付出的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說啊，你還有心嗎？”青闕終於忍不住了，伸出雙手揪住燭陰的衣領不斷搖晃著燭陰。那聲嘶力竭的樣子嚇住的很多人，在很很多人眼裏青闕都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

    “神界鐘鳴十二聲，燭溪上神身歸混沌。無法逆轉，就算我怎麼後悔都沒有用。”燭陰慢慢的抬起頭，直視著青闕的雙眼。他眼裏的那份悲涼讓青闕的心忍不住觸動，不過那也只是瞬間的事情而已，青闕便又是狠心起來。

    “是，燭溪的離開無法逆轉。可是我和青闕卻是會替她報仇，我之前就說過。我北冥蒼狼族和九尾靈狐一族從今天起結成聯盟一同攻打你們燭龍族。戰帖也已經在大長老的手裏了，現在你們應該不紅再覺得我們沒有正當理由了吧。”赤雪怕青闕一是之間穩不住出手和燭陰鬥在一起，快步上前把青闕拉回了自己身邊。

    “等等，就斷燭溪真的是因為我們燭龍族而死。青闕最為燭溪的徒弟的確有資格來和我們算賬，可是你北冥蒼雪和燭溪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聯合九尾靈狐來做這件事，你是想被神族審判嗎？”燭青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的確。在所有神界獸族之中，特別是十大獸族無因挑起戰爭的話。神族會親自處置，到時候就不是小事了。

    “笑話，大長老你可別忘了九尾靈狐族族長的雙胞胎女兒可是死在了燭瑤的手上。而燭瑤是你們燭龍族的組長繼承人，更別提青闕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北冥蒼狼族的主母，她師父的仇怎麼不能由我北冥蒼雪抱。燭青，你總有一天要把所有施加在燭溪身上的全部還回來。而燭溪經受的所有傷痛我和青闕也會成倍的償還……”說完赤雪也不再多留，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赤雪拉著青闕便是消失在原地。

    原本好好的祭禮隨著青闕和赤雪的離開而不了了之，燭青和燭瑤忙著善後以及商量怎麼應對赤雪口中的聯盟。燭陰卻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燭溪的清溪院，燭瑤非常不滿可是也不能怎麼樣。

    燭陰失魂落魄的站在燭溪的房間裡，看著滿房間自己千年來畫下的一副又一副各種神態的燭溪。一步步走向床榻，與燭溪所有的記憶都是涌上心頭。那一張張笑臉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心是那樣的痛。燭陰任憑自己倒在燭溪的床榻之上，周圍縈繞著自己最為珍貴的氣息。爲了保留燭溪在床榻之上的氣息燭陰甚至在床榻之上設下了一個結界，即便走到了這地步他還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赤雪抱著青闕一路在森立裡飛馳著，沉甸甸的懷抱讓赤雪空了一千多年的心終於感覺到了溫暖。他的手不由的收緊了幾分，在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來之後他慢慢落到了森林之中。赤雪坐在高高的樹杈之上，懷裏的青闕並不想鬆開手反而摟著赤雪脖頸的手更加收緊了。

    赤雪皺眉，想要拉開青闕。可是自己的手纔剛剛碰到青闕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青闕的身體在不斷顫抖著。抽咽的聲音傳到耳朵裡，赤雪默默的收回了手。又是緊緊的抱住了青闕，時間過了很久青闕才慢慢停下。從赤雪的懷裏抬起頭，一雙眼睛哭得紅腫。赤雪胸前的衣衫完全被青闕的眼淚給浸溼了。還沾有一些不明物體，赤雪不由的皺眉。

    青闕的身體還在不斷微微抽動，看向赤雪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醒過來的，還來的那麼及時？還有，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變成沉睡？”青闕在見到赤雪不久之後便是想要問這個問題的，只是當時情況並不允許。現在只他們兩個人了，她這才把心裏所有的疑問都說了出來。

    “當初你被困嗜血屠靈陣，被萬箭穿心而死。本該香消玉殞，就連靈魂都是被毀滅。好在當時你腳上還帶著燭冥送給燭溪的那條鏈子，帶有魂晶石的那條鏈子。就因為那條鏈子的存在才保下了你的靈魂，配合你浴火重生的天賦。你只需要足夠的時間以及能量就能重新回來，燭溪爲了保護你將蘊魂暖泉之上建造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將蘊魂暖泉翻入其中，而我便擁有著空間的鑰匙。我可以隨時隨地的進入，一千多年來我可沒少把各種各樣的奇珍藥材給丟進蘊魂暖泉裡。要不然你以為你能這麼快就醒過來啊……”說著赤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青闕的腦袋，終於又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在甦醒的時候引起了空間的震動，所以你知道我醒來了。你就連忙趕來，師父還真是……”青闕默默的說著，說到最後哽咽起來。

    赤雪眼睛裏也是有晶瑩閃爍，是啊。現在看來燭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爲了保住青闕。她真是殫精竭慮。

    “那…那燭冥先生呢？怎麼不見他？”青闕已經漸漸接受了燭溪已經離開了的事實，心情漸漸平復的她想起了一直沒有見到的燭冥。

    “我也不知道，燭冥先生在燭溪死去後的第二天便是從燭龍族中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找他。”這話赤雪說的是實話，聯盟之事確定之後他便是動了拉燭冥入夥的心思。可是燭冥的失蹤真是夠徹底的，六界之中完全都沒有他絲毫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