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上前幾步，想要攔住赤雪。可是剛走出幾步，燭陰有不由的縮了回來，他根本沒有立場去阻止赤雪。

    赤雪看了青闕一眼，終於下定決心：“在你被燭瑤設計重傷的那一天，燭溪氣急了。狠心傷了燭瑤，不過也只是瞎了她的雙眼而已。可是在第二天燭溪就被燭陰帶走，說燭瑤命懸一線只有燭溪能夠救她一命。你說世上的的事哪有這麼碰巧，那時候明知道一切都是燭瑤設計的燭溪也不得不去了藥堂。畢竟那是她的妹妹，即便那是一個恨不得她死一萬次的妹妹。你知道燭陰讓燭溪怎麼救燭瑤嗎……”這些事情也是赤雪在之後北冥族探子的嘴中知道的，還記得自己知道的那一天要不是族中長老攔著，他也早就帶著北冥族的大軍衝到燭龍族裏把這幾個人全都給抓了。

    青闕瞪著雙眼，眼睛裏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如鯁在喉什麼都說不出來，就連呼吸都感覺是那樣的困難。

    “燭瑤傷了本眼，命在旦夕。燭陰竟然讓燭溪剜出自己的本眼換給燭瑤，以求保住燭瑤的性命。燭青這個父親不僅沒有阻止，更是那個最迫不及待之人。青闕，你想想，燭溪對他們還會有眷戀嗎？”赤雪看著青闕，看著她不停的流淚他的心也是在滴血。青闕的心軟是這個世界最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他只能強制青闕放下心裏的那份軟弱。

    “你別胡說八道，燭溪自生下來便是擁有兩隻本眼。當時瑤兒危在旦夕，燭溪作為姐姐救她是理所應當。況且當時我們也……”燭溪的死在燭青心裏也是一抹深深的痛楚，聽到赤雪的那些話時他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赤雪的話。

    “是，在所有眼裏燭溪是姐姐就要對燭瑤獻出一切。可是也不用連自己的性命也賠上吧，好就算燭溪作為姐姐以自己的命去換妹妹的命沒什麼。可是她身為上神不需要為你們燭龍族付出什麼吧，大家都知道燭溪在燭龍族的族長繼承人的祭祀之中以自己的力量毀滅了我們北冥蒼狼族的那位封印在封印森林的皇者。以這樣耀眼的成績燭龍族族長繼承人的位置應該當之無愧了吧，可是……”

    “當時我們整個燭龍族內都是一致認為姐姐是最佳人選，可是……那是姐姐自己放棄的，所以才輪到我的。”聽到赤雪的話燭瑤就忙不迭的反駁起來，畢竟當初燭溪會放棄的原因燭瑤並不清楚。

    “是，你說的不錯。我也並不是想說是你奪了原本屬於燭溪的繼承人位置，當初燭溪的確是自己放棄的，可是你知道原因嗎。我記得當時祭祀剛結束不久，你們燭龍族連最後的大典都還沒來得及準備。蠱雕一族就大肆來犯，你們全族出動抵禦。而燭陰這位族長作為衝在前麵的第一人中了蠱雕一族的陷阱，身受重傷而不知所蹤。你們只得將燭冥找去主持大局，其他所有人都在搜尋燭陰的蹤跡。可憐當時的燭溪因為和北冥蒼狼皇的驚天一戰而一直昏睡著，一個月的時間燭溪才慢慢轉醒。可是她醒來便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燭陰手上失蹤的事情自認是清楚。當時的她身體裡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啊，可是爲了找到你。她盡全力壓榨身體裡的所有靈力，造成了她渾身經脈不可逆的損傷。那你呢，你爲了躲避蠱雕一族的追殺竟然奪入了若水湖中。是啊，若水是蠱雕族最大的弱點。你躲了進去他們自然想不到，可是燭龍族的支援也想不到你會奪入其中。可偏偏燭溪想到了，看著死水一片的若水湖。我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肯定你就在裡面，明明身受重傷還要跳進去救你！”赤雪的話在整個祭祀場中迴盪著，他的手指向燭陰。一句又一句的話把燭陰震的忍不住後退兩步，悲傷之情溢滿了心中。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當初燭冥不過是簡單說了一遍而已，現在赤雪所描述的才真是一句句直戳心窩。

    “赤雪，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你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這些事情就連我父親都不知道。你莫不是爲了替姐姐報仇，就編出這些話來吧。”赤雪的那些話燭瑤一點都不在乎，可是慢慢一邊倒的態勢讓她的心漸漸慌起來。

    “你倒是替燭陰找了好理由，我的確不是親眼見到。沒有一個人知道都是正常的，因為當時燭溪讓燭冥直接把她送回了族中。除了燭冥根本沒有人知道燭溪在那天出過族，也沒有知道燭溪在那天救了燭陰。而我現在所說的都是燭冥親口說給我聽的。”赤雪指著燭瑤大聲的說著，一句一句把所有人心中因為燭瑤的話而冒出來的懷疑給抹去。他掩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住了青闕的手，無聲的給這她力量。

    “在那場戰爭中，燭陰因為他的自大身上受了重傷。可是他中了一種毒，一種蠱雕一族專門用來針對他的毒藥。那種毒藥在燭陰沉睡的時候的一點一點的侵蝕他的本眼，燭溪找到他的時候他中毒已深早已藥石無醫。所以…我說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吧。燭溪為什麼在被人逼著剜出本眼救自己的妹妹之後會死了，正是因為燭溪的一隻本眼早就用來救了燭龍族的族長大人，你燭陰的命了。當時的燭溪本就身受重傷，加上若水侵蝕，她的靈魂之力枯竭。受到了不可逆轉的損傷，可是她卻笨到隱瞞了一切，將所有的痛苦自己背。將所有的光芒都給了她的妹妹，你們說這世上還有這麼笨的人嗎。”說到這裏赤雪的眼裏也忍不住有淚水閃爍，青闕在他的懷裏已經哭的快要斷氣了。她的指甲因為太激動深深的嵌入了赤雪的手背，鮮血正在慢慢溢位。

    所有人都沉默了，燭瑤已經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反駁赤雪的話了。只能站在那裏，緊皺著自己的眉毛。燭青和燭陰也是低下了頭，羞愧在他們臉上出現。而祭臺之下竟有隱隱的抽咽之聲傳來，有人在為燭溪悲傷。有人在為她哭泣。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雖然靈力再無精進的可能。可是她對於陣法無比的天賦開始展現，讓她一步步登上了高峰。這時候的燭溪成爲了整個燭龍族的棋子，成爲了壯大燭龍族的棋子。可是她從未有過怨言，也從未多說過一句。就算是燭瑤一次又一次的設下陷阱想要取她的命她也從未多說過一句話，因為她知道的自己在所有人的心裏是遠遠比不上燭瑤的。就算自己將一切說出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因為她的父親也深深的厭惡著她。是啊，她的人生如此悲慘。可是她永遠的是在笑的，她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要照顧她那個笨蛋徒弟，和我這個不爭氣的。我在她身邊，和她無親無故。甚至還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災禍，可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把我帶在了身邊。爲了保護了，不論她走到底哪裏都會帶著我。對我傾盡一切，什麼奇珍異寶只要是對我好的都是毫不猶豫的給我。就連那菩提境神遇會的位置都給了我，你們想想。那是多麼珍貴的機會啊，她連青闕都沒問直接給了我。因為她才讓我在那樣短的時間內達到別人就算是一輩子都有可能無法達到的位置。擁有別人無比豔羨的實力，那時候我真的好愧疚。她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卻什麼都不能給她。就連保護她都做不到，甚至在最初的時候我是討厭她的。因為她的不善言表讓我一直覺得她只是把我當做一個玩具而已，可是一件又一件事情讓我知道她對我什麼都不是的陌生人比自己的徒弟還要好。”這些是赤雪的真心話，是他還來不及對燭溪說出的真心話。

    現在六界之人都是知道現在的北冥蒼狼族長是燭溪撫養長大的，可是從未有人知道這些隱情。在聽著赤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唏噓不已。能像燭溪一樣付出一切卻不求回報的人整個六界都找不出一個吧，另一方面來說燭溪也不是一般的傻。

    “可是明明她步步退讓有人還是不甘心，在獸族大會上。燭溪深陷昏迷，明知道燭瑤已經設下圈套等著。可是青闕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了進去，青闕這個徒弟還真不是白當的。和她師父一樣笨。”青闕原本哭得稀里嘩啦的，可是在聽到赤雪說她的時候還是分出心神，伸手狠狠掐了赤雪的腰眼一把。把赤雪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燭瑤設下陷阱，借獓晨之手以嗜血屠靈陣將青闕困住。一點一點的虐殺青闕，還算準了時間。讓燭溪親眼看到青闕受到最後一擊，在最後看了她一眼之後才嚥氣。當時燭溪瘋了，自己最重要。最在乎的人離開了是誰都會瘋魔吧，那時候的燭溪已經掌控了空間之力。她直接毀了整個神臺祭，當時你們都挺狠她的吧。”赤雪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臺下眾人，觀察著眾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