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未來
燭冥抬頭看向幽冥,他的眼睛裏有邪肆的光芒閃過。那是屬於冥先生的目光,幽冥的心頭不由一震。燭冥的眼神讓她開始不安起來,燭冥不會是要走最極端的路吧。
“只要是爲了燭溪,就算違拗天道我也不在乎。鮫人族和我們燭龍族本屬同支,你說我燭龍族不能動。我去找一個鮫人族的不就行了,到時候。只要重塑肉身那將會和原來的軀體沒有兩樣,而靈魂……想來我要到北溟海去一趟了。”燭冥手上出現了一柄以靈力幻化而成的利劍,可是那柄劍並不是燭冥靈力的藍色,而是嗜血的赤紅。
“北溟海……不行,你要是真的敢做出那件事。你將成為六界公敵,你的下場絕對只有一句,不得好死。”幽冥不可置信的看向燭冥,燭冥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於瘋狂了。
“幽冥,爲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就算是失去我的性命又如何,就算成為千古罪人又如何。你說不得好死,早在我伸手更改三生石的時候,我今生的下場就已經註定了。反正都是不得好死,無外乎是死的更慘一些罷了。”燭冥步入陣法之中,伸手探向燭溪的臉頰。只不過燭溪靈魂的眼睛還緊緊閉著,他燭冥伸手也無法觸碰到燭溪。
幽冥緊皺著的眉頭在這時慢慢鬆開,是啊。爲了所愛之人瘋魔應該也是一種幸福的事情吧,與天下作對又如何。只要兩人能夠再次見到燭溪睜開眼,再次展露那笑顏。
“算了,你要瘋我就陪著和你一起瘋。與六界作對又如何,你去吧,我會在這裏等著。等你回來,我倆一起等著她醒過來。”
看著燭冥漸漸走出菩提境的身影,幽冥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所有。就如燭冥所說,就算那她們兩個人的命去換燭溪的命對於她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幸福的事情。
北溟海,在神界至北之地。在那裏沒有山川,沒有河流。沒有人煙,有的只是一片死海。喚作北溟,傳說有云。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而鯤則是父神精魄所化,鎮守北溟海。鯤無壽命之計也,其靈魂不死,不傷,不滅。鯤自父神離世之後便是存在於北溟海中,而隨著時間的流失。生存著鯤的北溟海成了聖地,而鯤也成爲了六界之中最為神聖的存在。而燭冥現在就是想要以鯤的靈魂作為祭品,將燃燒其靈魂的力量作為燭溪甦醒的能量。
先不說鮫人族和燭龍族之間的關係,就僅說鮫人族在神界的地位。燭冥想要斬殺一位鮫人族的族人作為燭溪新的軀體,那就不是普通鮫人族就夠格的。鮫人族的一位族人,鯤的靈魂。僅是其中一個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是兩個。
菩提境裡有人爲了燭溪的復活而在不斷的努力著,而燭龍谷裡的燭陰卻又因為曾經的虧欠而再一次選擇了視而不見。可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重見光明,燭瑤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三百年的時間眨眼而過,千年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確實那樣的難熬。
千年,燭瑤一直鍥而不捨的陪在燭陰的身邊。漸漸地她掌控了燭龍族過半的權利,成爲了燭龍族中的另一個傳說。可是千年的時間,燭陰從未提過要取她過門的事情。兩人一直相安無事,心照不宣的生活著。可是燭陰每天都會到清溪院中停留,直到有事情需要他處理纔會走出清溪院。
他怎麼進清溪院的?那隻能說只要能夠讓燭陰難受一分燭冥都會去做,在他離開那天。他開啟了清溪院的陣法,可是同行者中他增加了燭陰。所以燭陰能夠進入清溪院,除去燭陰之外也沒有人再能夠進入。
燭瑤看著眼前阻攔住自己的結界,為什麼千年的時間都是過去了。為什麼自己就連眼前這個陣法也無法破解,為什麼燭溪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自己還是越不過她。
燭瑤恨自己為什麼一千多年過去了還是敵不過燭溪,也在怨恨著燭陰。從燭陰知道自己能夠進入清溪院之後,他可就再沒回過他的族長府。只要有時間他都會待在清溪院裏,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需要他處置纔會出來。
燭瑤無奈的伸手出來,一隻傳信的靈鳥自她的手掌之上出現。飛向了清溪院,靈鳥穿過結界。循著燭陰的氣息一路飛去,靈鳥飛過而來前院。那片被燭冥開墾出來的藥圃恢復成了花園,花園之中栽植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草。百花齊放,迷人的花香瀰漫在整個院子裡。越過前廳,已經失去主人一千多年的院子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清溪院中,燭溪的房門前。傳信的靈鳥徑直穿過房門進入了燭溪的房間,當穿過房門只是。映入眼簾的是亂七八糟的房間。這房間說亂其實也不亂,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還保持在原處。亂的只是房間裡每一寸地方都鋪散著一幅幅畫,房間裡無數張花裡都是同一個人。那個巧笑嫣然的燭溪,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的美麗。只是那始終都只是死物罷了,靈鳥穿過房間。飛到了房間裡的書桌之上,慢慢的停在了充滿了顏料的硯臺之上。畫筆再次浸入硯臺,驚走了靈鳥。
最後一筆落下,燭陰拿起畫好的畫在空中揮舞著。使墨跡風乾,可是在他仔細打量了那幅畫一會之後。燭陰的眉頭再次狠狠皺起,為什麼。為什麼不論他怎麼話畫都畫不出他所想的那個燭溪,為什麼。
燭陰的眼裏此時此刻佈滿了落寞,只能無奈的將畫紙扔了出去。畫在空中飄飛,落在了已經佈滿畫紙的地上。定了定心神這才抬頭看向了那隻靈鳥,在早些時候。燭瑤連靈鳥都送不進來,只能乖乖的等他從清溪院裏出去。後來漸漸的能夠傳送訊息進來,可是每次往裏面傳送訊息都會耗費燭瑤不少的靈力。所以只有非燭陰不可的事情燭瑤纔會傳送訊息,想到這裏燭陰伸出了手,任憑靈鳥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時候,燭瑤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腦海裏:“燭陰,你忘記今天是成年祭典嗎。你可是族長,祭典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趕緊過來吧。”
燭陰這纔想起來今天是燭龍族的成年祭典,他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燭陰懊惱的扶額,也不能怪他。自從燭溪離開之後他的眼睛便是沒有了光明,雙眼的失明還能讓他的心平靜一些。可是自從百年前自己的雙眼被治好之後,他便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他開始無法平靜的面對其他人,就算是燭瑤和他相處的時候。他都會抑制不住的想要生氣,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直到他進入燭溪的房間,呼吸著燭溪曾今呼吸的空氣。呆子啊她曾經待過的房間,這才能讓他的心有些許的平靜。
燭陰每天都會回憶一次過去的回憶,讓他的心狠狠痛上一次纔會罷休。直到現在他還是從心底拒絕承認自己對燭溪的感情,固執的認為只是因為自己是讓燭溪走向死亡的人而內疚著。
燭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踏出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踏出的院門。踏出院門的時候,陽光照在臉上。燭陰突然想起那天也是差不多這個時辰,自己衝進了燭溪的的房間。帶走了燭溪,沒想到自己將燭溪推上了死亡之路。
看見燭陰走出來燭瑤便是連忙走上前,挽住了燭陰的手臂。巧笑嫣然的面對燭陰的冰冷,兩人這些年就是一直以這樣自欺欺人的狀態走來。
“我的族長大人,您可真是難請。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你是族長。怎麼能這麼玩忽職守,要是讓父親知道了又該說道你了。”燭瑤挽著燭陰慢慢朝著祭祀場走去,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年她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在與燭陰相處的時候喋喋不休的說著。因為燭陰自那件事之後便是很少和她說話了,除非必要燭陰很少會和她說話。如果兩人都沉默的話,燭瑤總覺得心裏很不安。
“嗯…”一如既往的,燭陰的回答還是那樣的簡單而冷漠。
燭瑤銀牙緊咬,為什麼燭陰要這樣對自己。
燭瑤神情暗淡了一會,復又微笑著看向了燭陰:“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就是和今天這樣一樣的場合,在那莊嚴的祭臺之上。我看到了我們燭龍族最偉大的族長,就是那一眼讓我淪陷了。”
兩人已經慢慢走到了祭祀場之外,燭瑤伸手指向祭臺。就是當年自己看見燭陰的地方,眼睛裏是慢慢的回憶與感嘆。
燭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燭陰的腦海裏也是有回憶涌上來。可是他與燭瑤最不同的是,燭瑤回憶的是自己與燭陰相遇的那一刻。而燭陰則是在腦海裏不斷回憶著那天在祭臺之上看到的燭溪,可是不論他怎麼回憶都回憶不到。想來當時的自己被那件事困擾,根本無心注意到燭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