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遲晨抬起眼眸看她，眼睛裏透過恍惚，“你能讓她活過來嗎？”

    林景無措的看著他，他目光太過於強烈，她只能偏過頭躲過他的目光，動動嘴皮子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人死不能復生。”

    “不能是吧，”他輕輕勾起嘴角嗤笑道，面無表情的說：“那就不要來煩我。”眼睛裏是顯而易見的冷漠。

    遲晨拉開她放在他膝上的手，冷冷的說：“那就滾。”

    “她已經死了，”林景望著他喊道，“你為什麼就不接受這個事實呢？”

    “滾。”遲晨冰冷的眼神像利劍一般要穿過她，林景穩住自己打顫的身體，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變了。”林景說。

    “不，你錯了，林景，我沒變，始終沒有，我始終愛她。”遲晨目光哀慟。

    “是，你始終愛她。”林景失神，跌坐在地上，“可是她已經死了。”

    她盤腿坐在地上，從白大褂裡抽出一張摺疊整齊的報紙，慢慢攤開，平靜的說：“你看，她已經死了。”

    “假的。”遲晨平靜的說，“不過是她生氣跟我鬧脾氣而已，假的。”

    “嗯，她氣我不告而別，我現在就收拾收拾回去見她。”遲晨露出一抹微笑，站起來，轉來轉去收拾著東西。

    林景看著他，不敢相信的搖著頭，怎麼會，怎麼會，明明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試圖上去阻止他，可是他好像沒有看見她一樣，依舊滿心歡喜的收拾著行李。

    “遲晨，”林景抓住他的手臂，搖他，“你醒醒，她已經死了，死了。”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林景啜泣的求他：“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好不好？”

    “你走開，”遲晨推開她，“她纔沒死。”

    林景被他推得踉蹌到一旁，沒了阻擋遲晨繼續整理著他的東西。

    他的東西不都全是她。

    林景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打偏了過去，她聲嘶力竭的對他喊：“她死了，真的死了。”快步走過去，拿起地上的報紙甩在他身上，“好好看看，她死了，屍骨無存啊！”

    屍骨無存……屍骨無存。

    遲晨收拾東西的手停住，不住的抖著，眼淚一滴滴打落在最上層的畫上，那個笑面如花的女孩身上，暈開了顏料。

    他顫抖著拿起畫，緊緊的抱在懷裏，縮成一團，但始終沒有感受到她的溫度。

    林景抱住他。

    他說：“阿景，她死了，她不要我了，你說她怎麼能不要我呢？”

    “阿景，我沒有她了啊！沒有了。”遲晨趴在她的肩膀上，眼淚浸溼了她的肩頭。

    “遲晨，你還有我，還有爺爺。”林景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輕的啜泣著，“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你們有我，可是我只有一個她啊！”遲晨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全世界已經崩塌，沒有了她，他哪裏來的全世界。

    “你不要這樣。”林景難過的抱著他，“我會陪著你的。”

    在遲晨身後她從對面的玻璃反光中看到自己堅定的眼神，即使再也不能當醫生，她也想他活在陽光下，回到從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