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提出來了一些問題：“阿提卡斯和西格莉兩位前輩就是因為那場戰鬥之後離開的嗎？”

    喬莉埃特道：“是的，那場戰鬥之後，裡奇在學院裏的地位空前提高...所以他的主人貝拉，他的老師我，就更加如日中天了...阿提卡斯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原來很多事是我在背後搗鬼的...終於全都離開了。我連向他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再見面時，已經是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了。”

    “聽您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可惜...當年他們要是能冷靜一點...”

    她搖了搖頭道：“其實，要讓他們兩個打起來，真的不是什麼難事...你們應該沒忘吧，我纔剛剛說過的，我能做到副院長的位置，本來就是因為有女神騎士團在暗地裏的幫忙...而我又沒辦法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貝拉他們，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認為我和女神騎士團是一夥的。”

    “可是，你不是讓貝拉去向夏米爾挑戰了嗎？他們還會有這樣的誤解？”

    “是的，他們認為那只是我在騎士團裡的爭權奪位。”

    “但你說過貝拉前輩很聰明，她也會看錯？”

    “她當然聰明，可是裡奇很笨啊...而他們倆在一起，她還老是愛聽裡奇的話...”

    “你...”

    “我不是想要貶低他，但是在女人...尤其是在一群女人面前，男人往往都會很笨的。”

    雅美突然轉頭看了看我，然後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有時候一群女人在一個壞透了的男人面前，也會很笨的。”

    “唉，人心好黑暗！”我長嘆一句，不再作聲...再說下去又變成我的批判會了...不，如果這個喬莉埃特給她們撐腰，那開下去的就是我的追悼會了。

    喬莉埃特笑了笑...但其中似乎有一絲的疲憊，她繼續道：“等到我出院的時候，裡奇和黑傑克的那一戰也已經結束了，我花重金請來的殺手並沒有起到我原來計劃的作用，反倒舒舒服服地住進了學院裏的小教堂中，享受了十來年的悠閒生活。”

    “啊？”我的天哪，這個喬莉埃特的嘴裏到底還有多少讓我們驚訝地要‘啊’出來的故事啊？

    “他們...他們不是說，黑傑克他輸給裡奇前輩以後，因為受傷才被抓住的！最後在小教堂的地下室裏被關了十多年...怎麼，怎麼是享受呢？”

    喬莉埃特又笑了，她緩緩地搖了幾下頭，才繼續道：“我們來算一筆帳好不好？”

    “算賬？”

    “是啊，那時候的裡奇，和你差不多的年紀。而黑傑克呢，差不多就是我這個年紀...你覺得他們倆，到底誰厲害？”

    “我覺得...”這還用覺得嗎？兩人年紀差了二十多歲，那就是二十多年的格鬥經驗！外加二十年的鍛鍊基礎...什麼活槍死槍，天劍絕刀，都不頂用的！

    “所以，黑傑克是故意輸給裡奇的？”雅美問道。

    “他當然是故意的！”喬莉埃特的語氣突然就飈起來了，“我出院的時候，貝拉來接的我。但當我聽說黑傑克輸了的時候，氣的差點把醫院都拆了...我當初會找他來搗亂，就是看中了他的功夫出色！你們應該懂的，裡奇和貝拉當時再怎麼有名氣，也只是學員級別的實力。和他那種在血泊中親身闖蕩出來的功夫是沒辦法比的，所以他怎麼可能輸？況且，我給他的指令，就是在希歐多爾大鬧一場，儘量打敗每一個人！這才叫攪局啊...他倒好，打了一場就被人捉住！”

    這句話解開了我的一個疑惑：起先我一直在懷疑黑傑克的身份...裡奇前輩教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他面對過一個會玩死槍的敵人，實力相當驚人。我當時並沒有多問，但後來卻一度把這個死槍操作者的身份套上了很多人名，想要求證他到底是誰，可始終沒有什麼收穫。在聽說黑傑克的大名後，我理所當然地又把他當做了懷疑物件，但現在聽喬莉埃特這麼一說，便知道自己又搞錯了。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雪妍問道。

    “我當時也這麼問他的啊，那個該死的傢伙賤兮兮地告訴我，他其實原本是想要按我的吩咐去做的，可是和裡奇交手以後，他很驚訝那個年輕人有那樣的實力，所以他擔心，如果擊敗了這樣的對手，後面再也沒有這麼厲害的角色，那他就沒機會再假輸了！於是乾脆直接倒下...他還說他已經盡力了，至少也是給對方留了幾道傷疤才放棄的...”

    “他...他...我勒個去！我還是沒明白，難道他早就想裝輸？”

    喬莉埃特憤憤不平地道：“那是當然！那混賬進了希歐多爾就沒打算出去！他知道我們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願意把他交給警察，最恰當不過的做法就是秘密監禁他...這樣他一可以躲債，二可以躲他老婆，何樂不為？”

    “啊...呼...您還真是請了一個大爺過來啊！”

    “大爺？他不是什麼大爺。他是上帝！”喬莉埃特痛苦地摸了一下額頭，“如他所料，學院裏很快做出了決定...監禁他十二年！然而，由於他是我請來的，也就是說，他掌握著我的把柄...後來即使我離開了學院，也不得不請人天天給他提供美酒美食，讓他舒舒服服地在那裏住了十多年！嘿...住了我們的，吃了我們的，喝了我們的，也就罷了...他還...他還...”

    “他還什麼？”

    “他還要求，每週要給他提供學院裏的一個女生...”

    “我去！”幾聲尖叫響起，我們幾個又站起來了，同時問道：“這你不會也答應他了吧？”

    “我答應他了啊！”

    “你...！”我們一起向前一步，怒氣不休地開始擼袖子...

    “你們安靜一下！”她舉著手示意道：“別瞎想！黑傑克要是這麼一個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怕老婆呢？他當時對我說，說這今後的十多年都要麻煩我了，心裏過意不去，以後可以每週送一個女生進來，他會盡心盡力地把自己的武技教給這些女生，當做是對我的補償。”

    我欣慰地點點頭，拉著三女重新坐下...她這話深得我心，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可是，為什麼非得是女生呢？”雅美好奇地問了一下，然後隨即自己又給了個答案：“難道這就是您剛纔說的那個什麼男女搭配的問題嗎？”

    “這個嘛，據那傢伙說，只因爲我也是女的，所以他覺得教女生功夫，纔算是補償我...他說希歐多爾已經有個裡奇了，再過幾年一定可以成為騎士世界的新星，就沒必要再訓練男生了。至於是不是真是這麼個道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呢，呵呵，這傢伙的要求到後來卻把他自己給害了。”

    “嗯？怎麼？教功夫也會把自己教壞了嗎？”

    “還真難說呢！天底下可沒有什麼功夫是可以一下子就能教的會的，別說七天了，就是七個月，七年，對於一些沒有悟性的學生來說，也別想教成什麼高手的...”

    唉，這個喬莉埃特夫人啊，我和她有時候都不用說什麼話，光是聽她說話，都能聽出一肚子氣來！但有時候呢，這老孃們兒說話也蠻中聽的，還真能說到人心坎裡去！

    天底下那些個什麼一蹴而就，一飛沖天的神功啊，寶典啊，還真不太可能存在的。我雖然和裡奇前輩只學了兩個小時的活槍，看似很神奇，這經歷常常還被我拿來炫耀一番...可我那是跟著體育老師練了好多年太極基本功，手上已經掌握了很不錯的平衡能力才能夠順利領悟的。儘管如此，初學的我和安德瑞斯過招，還是打了個亂七八糟！幾番險些就把自己給輸出去了。

    “所以呢，黑傑克的那個七日教程，只要稍稍想象一下，都能知道，一定是一項非常艱苦的修煉過程...往日裏在坐騎背上逞著微風的女騎士，不但要跟著他學習，還得跟他在那個黑乎乎的小房間裡...”她往椅背上一靠，拿手指了一下四周，“你們大概也是見過那房間的，比這裏可小多了吧？那樣的環境裡，住上七天，嘿...”

    我點頭道：“是啊，黑一點小一點恐怕也沒什麼，但七天不能化妝，化了妝也只有一個黑傑克欣賞...確實生不如死。”

    “呵呵，不錯，看來你真的挺懂女人的...這件事關係比較大，所以我也沒有瞞著，就和學院方面報告了：就說是爲了不讓這個被囚禁的傢伙太過無聊，弄成精神病什麼的。就拿美食換他的功夫...馬霍爾院長當即拍板同意。從那以後就開始每週都送女生進去...當然都是自願的。不過第一個女生才從他的地下室裏出來，就再沒有人願意進去了。”

    “這又是為什麼？”

    “就像你說的啊，生不如死啊...那個女生出來的時候蓬頭垢面，精神恍惚，眼中無神，把所有外面的人都看怕了...這情形一出來，誰還敢下去啊？可是呢，沒過半個月，那個女生一口氣打贏了二十多場決鬥！大家一看，原來她的功夫真的拔高了這麼多！結果這下好了，全學院的女生全都踴躍報名，要去地下室裏學藝...如此一來，學院裏也不用搞什麼自願了，還得限制名額，一個個的考覈...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下去的呢！”

    “哇...這黑傑克了不起啊！都被關起來了還能混的風生水起...可你說的他被自己害了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嘛...就是那些女生們太過分了一些...”

    “嗯？過分？”

    “是啊，她們跟著黑傑克確實學到了本事，可是又不甘心在那黑洞洞的小地下室裏吃苦，於是有些女生被抽到可以進去的時候呢，就帶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有的甚至直接帶了錢進去要賄賂他。嘿，黑傑克呀，世界頂級的騎士殺手，什麼沒見過？哪是那些女生能收買的？於是她們乾脆想出了一個更缺德的辦法...那些女生收買不了黑傑克，就乾脆收買了小教堂負責看守黑傑克的守衛。”

    “啊？”我納悶起來，“守衛？那不就是一塊鐵板就能關住的地方，還需要守衛嗎？不會是由什麼學生去守衛的吧？”

    “當然不可能了，學院裏的很多學生雖然知道這件事，但是沒理由讓他們去看管黑傑克的。那些人其實都是一些騎士教官輪流去的...本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也有那麼一個問題。爲了關注黑傑克的言行，這些人我可都是給了好處的...換句話說嘛，既然他們可以被我收買，當然也很容易被別人收買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那些女生收買守衛幹什麼？”

    “這還不明白嗎？原本能進去的女生都是學院批准的，而且一週只能進去一個，守衛被收買以後，那每次進去的可就不止一個了，呆的時間也不止一週了...那房間那麼小，黑傑克再怎麼厲害，也架不住一群女生一擁而上...”

    “他...他被怎麼了？”

    “還能怎麼？只好被迫傳授功夫了啊...也就是那段時間，學院裏的女騎士個個功夫都壓了男生一籌，後來成立的學院理事會，也因為女騎士的實力太強，佔了大部分的位置，這狀況據說維持了很多年的...不過這後來的事，我也是聽說的，因為那個時候，我早已經離開學院很久了。十二年後，黑傑克終於還是被放出來了，那個時候的希歐多爾幾乎已經是女騎士的天下了...諷刺的是，黑傑克自己的下場卻不是很好，因為他的老婆居然等了他十二年之久，直到現在據說也還在花著他的錢...”

    我們又陷入了發呆的回憶中，弄了半天，我們剛進學院時，學院裏陰盛陽衰的情況竟然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可是為什麼那個小教堂的地下室裏還掛著很多刑具，牆上還有血腥的畫報呢？呃...一定是黑傑克走後，那些女生們爲了掩蓋真相，才把地下室搞成那樣的佈置...嘿，我想當年的那位殺手大師肯定不是被迫的，大概是在溫柔鄉中做出的妥協纔對，否則幹嘛要把一個地下室佈置得那麼嚇人？

    現今，那個地下室裏又關進去了一位高手，雖然可能沒有黑傑克那樣的戰績，但比起身手和心狠手辣，恐怕不會比當年的黑傑克差太多。但願他不要因為這樣的原因也遛出來了。

    “奇怪了，那個黑傑克不是說學院裏的裡奇會是學院未來的希望嗎？那他連黑傑克教出來的女生都打不過嗎？”

    “那倒不是，他在的時候，學院的女騎士們再怎麼厲害也掀不起什麼浪的，但他們並沒有在學院裏呆太久...阿提卡斯離開後的半年左右，我也離開了...又過了一年多的時間，裡奇和貝拉突然也離開了...至於是什麼原因，恐怕你們知道的比我還要多一些呢！直到幾年前，我纔打聽到，貝拉不知何時，竟然在北美執掌著蒼狼學院與黑曜石學院的大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