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Kaitlyn 上
Odile在第一次遇到Kaitlyn,是在劇院裏看《天鵝湖》,她的父親帶著她,另一個陌生而又精緻的女人身後帶這個小丫頭。自己除了驚訝她的美麗,還是驚異於她,全部。
小時候她心裏想的是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孩,如果自己有這麼可人的容貌就好了。
時隔這麼多年,她再也沒有這樣的單純幼稚想法了。
可是她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黑天鵝”遭到了所有人的唾棄,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非要受到懲罰?
僅僅是因為她幫助了惡人嗎?他的父親?
她負責了假扮,偽裝,可是王子也不過是迷戀了一張皮囊,不然也不會輕易上當吧。那些黑魔法不過是事後的幌子。
她就是不能理解。
——時間摺疊
二人選了學校後巷的一家甜品店,許是還早,店中除了打著瞌睡的營業員就只有她們兩個人。暖氣開得很足,剛進店就把眼鏡兒蒙上一層霧,兩人記這麼對坐著,一份甜點擺在喬一諾面前,女生著實覺得尷尬,其實肚子快餓得要死,卻只能默不作聲裝作擦拭眼鏡,視線小心地窺探著她的模樣。幾天不見她沒有什麼變化,臉色非常的差,全身還是散發著,“我最大,你要聽我”的智障氣場,什麼話也不說但一直坐的直直,像只高傲的白天鵝。
“有什麼問題嗎?”
“哦,”百里安琥似乎這會兒纔回過神,“不好意思有點走神。”
“狀態好了嗎?可以和我說怎麼了嗎?我過會兒有課。”
“關於林憐的……問題。我知道在所有的人眼中,即便在自己的眼中,就是個壞人,爲了自己的私慾去欺壓一個人吧。但……但是我每次都沒有覺得,我沒有覺得我做錯了,是不是像個歪理,或者說就是歪理。”
“你就是和我說這個嗎?”輕蔑地哼了聲,喬一諾看了眼手機,“有用嗎?還要為什麼要對我說?不該和你喜歡的學長傾訴,或許他真會相信你。”
“……我真的,那是因為你們誰都不瞭解她,她!她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人!或者說有的事,是真的。我和你說只是覺得……好吧我覺沒有理由。”
“她是什麼樣的人?很重要嗎?”
“她。”少見的低下頭,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為什麼她真的就和網上說的那樣,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呢?我因為喜歡解恪,可解恪不知道林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直接說出來,他不僅不會相信,還會遠離。
“林憐我一開始討厭她的原因,很簡單。她的母親破壞了我的家庭,就是很常見的什麼倫理劇一樣,我怎麼看她都看不順眼。還有就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人嫉妒,充滿怨念。她人很好,學習也好。
“可是隻有我知道,這是她裝出來的。我曾經親眼看到她一副惡相在無人的地方發著脾氣,你或許想象不出來,因為真的那不是她會做出的表情。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我繼母收養過來的女兒。”
言語混亂,迫切地想把自己肚子裡的苦水裏倒出來,就像祥林嫂。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他們是否願意去傾聽。這個社會似乎比那時要慶幸許多,又似乎比那個時代淒涼許多。
有人願意聽你的故事,心裏替你默哀,或者說出安慰你的話,但時間久了,就淡忘了。可能過段日子,也不知是多久,這件事再被些“正經幹大事的人”拿出來說事,不僅是勾起了當事人心裏愛上,更是“炫耀”自己智慧,自己的為人處世吧。
顯然喬一諾不樂意再聽了,她不願意當些人口中叫一陣子就不叫的豬狗,低著頭完完全全沒有想去正眼看看眼前的人,假裝漫不經心地擦著自己的眼鏡兒邊邊角角。
“只是我不明白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說難聽,我有義務聽你講話嗎?還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這個問題倒也把百里問住了,她就是迫急切地,殷切地去解釋?好吧她不想承認這點,因為換到現實,雖說這就是現實,她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獨自一人帶著重得連自己脖子都快直不起來的王冠,在自己選擇的路上越走越遠,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條路算什麼,彷彿是這個世界逼迫自己走上這條道路上。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個王冠在解恪面前,什麼都不是,自己也大可以當成一文不值的破玩意兒。
即便先前低了這麼一小下頭,可她莫名地“驕傲”讓自己憤恨的咬著牙說:“我只是想闡述,一個事實。”
即便她剛剛的話語已經戳到了她的痛楚。
“哦,那我沒興趣。”
聽到這話時,百麗安琥心裏頭被成千上萬頭羊駝踐踏著,我……她心裏罵了句髒話。老孃我都把這話說到這兒了,你聽聽會死啊!難不成所有言情小說裡的我這種沒事欺負下白蓮花女主的,就得當一輩子惡毒女配嗎!還有我也沒怎麼那傢伙啊,網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的風言風語,又不是我放出去的,我就是知情者,別人問我詳情時,我就“悶哼”下。現在人都死了這麼久了,網上還有那麼些不懂腦子,非要用身體什麼奇葩部位,構建出噁心吧啦的段子,然後怪到我頭上!我容易嘛我!
當然這些話喬一諾肯定是聽不到,因為她又不會讀心術。可是百里臉上一些微表情,以及肢體上的小動作卻早已出賣了自己。
要知道她自己心裏想到激動出,總是會不由地身體小幅度震顫下,看得喬一諾也是憋笑。
“總之……”
“我等會有課。”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語,喬一諾自己也琢磨出了個一二,但是卻不想給她繼續解釋的機會,“先走了。”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沒有一個說真話,所有人都沒有說真話!無盡地污衊,說是我把她逼的,什麼‘被害妄想症’!我完全不知道!但是死者為大,活著的人跟著受折磨!不得好死!”
她很安靜地說完這段話,卻像拼勁自己的全力說出來,她聽到了王冠碎裂的聲音,以及翅膀被折斷清脆的聲響。百里肩膀短暫地低慫下來,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目送女生離開。
林憐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她想向所有人去說,她受夠了,她的死和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可誰會信呢?這種話自己聽了都會覺得是在躲避關係。
手機震動,過了好一陣子女生才反應過來。
“我姐的遺物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