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你還記得三年前我那次老爺子趕出去那次嗎?你那時候受傷住院了。我二十五,你十五,好像我記得才你剛上高一。”一個轉彎,他快速打起方向盤他的唇線上揚,女生心底大呼聲不好,她收起先前對他良好的評價,只見錶盤上指標不斷逼近紅點:“那年我遇見了喜歡的女生……
我和她在一起很快樂,真的,不騙你。”
她突然想起什麼,喬一城老爹就是喬家長子,也是音樂家,還有點古板,重視家庭背景。對於男生管教嚴厲,卻不料出現了反效果,不願意學音樂,總是到處尋歡作樂,惹是生非。自家“長公主”說喬一城本就是花花公子,卻被一狐狸精勾。引,了因為給那個女生買條昂貴項鍊偷偷挪用資金,被喬一鳴無意撞見那人與一城約會才被說破。他父親孰是孰非算是分得清,受不了這不屈的逆子,就讓喬老爺子把他趕出去了。也是那次喬一諾更是看不起他這種沒有頭腦的糊塗行為。
“我給她買了樣禮物,錢花得不少。本以為只是像往日裏訓斥下就完事了,可沒想到碰上你受傷,喬老爺子正愁氣沒出撒,就把我趕出國了。”喬一城頭面向女生,一諾神色不由緊張,他這幅嚴肅的模樣讓她有些害怕。他就像熟悉所有路一樣,不直視路面他的眼睛突然沒有以前那般閃亮了,變得不是女生印象中的那個人:“對不對,你知道就是這些。”
女生不敢回答,她等著喬一城說下去。可男生就是不說話。
“其實不僅僅是這些,”車開出高速路段,他依舊沒有減速,女生腦海裏出現了個極為狗血的想法,一城的聲音確定了她的想法:“寧汀,那個女孩就是寧汀。”
車行入郊區。
他想幹什麼,總不能把我拋屍荒野吧。喬一諾不由提提神,心裏想著該如何對他。對付他。嗯打暈不成問題,就是我不會開車。男生又是長久不說話,來到一個懸崖邊把車停下:“放心我不是想去怪你,只是我當時不能接受。爺爺當時知道這件事後立刻就叫我離她遠點,還讓學校把她開除了,我還不知道你受傷,就和老爺子鬧。然後他呀也是個急脾氣,沒告訴我原因直接就把送到國外去了。我現在偷偷回來的原因當年和她約定了三年我一定回來與她再見,可是傻乎乎地回來什麼都沒見到。”
不知道他從哪裏掏出兩罐啤酒,伸到女生面前:“喝吧,你這點小心思我還是懂的。”
小心地接過,指尖觸碰到那刻發覺是冰涼的,她卻握得更緊,女生看著手中的啤酒微微笑起來,他懂什麼?算了,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
人本就是孤獨的,誰也不能真正地懂誰。
她沒有顧慮單手開拉扣,一小堆泡沫用處低落到女生手上,她抽了幾張擺在面前紙,裹著啤酒罐,微微抿了一口,不斷刺激自己的味蕾,整個空間瀰漫啤酒的香氣。
覺得不真實,這樣平淡地讓喬一諾覺得不真實,這是幻境吧,平靜得虛幻,反而轉換不成實質性的感覺。
郊區的夜空美,滿是星星,每一顆星星都發散自己的魅力。
感覺你活得不是你自己。
喬一諾是個乖孩子。
喬一諾是不會喝酒的。
喬一諾是個努力的孩子。
喬一諾她彈得一手好鋼琴。
喬一諾是個明辨是非的孩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也越來越像她了,在長輩面前做好喬一諾。
只有在林辰面前不是。
“我就是約定和她在這兒的。”他的酒也喝多了吧,明明酒精都沒有觸碰嘴唇:“什麼都沒見到,自己就是個傻子。”
“謝謝你聽我講話。我想給你提個醒沒必要爲了討歡心,其實你每天這麼壓榨自己很不好,你會垮的。”
“謝謝。”
啤酒罐碰撞的聲音。
我根本沒有聽進你的話語,僅僅因為你無意地岔開話題,我滿腦子都是自己。
你應該是你自己啊。
好自私啊。
好幾天沒有花許多時間去練鋼琴了,都有些內疚呢。自己腦海裏也不斷岔開話題,就是不願意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絲錯誤的傻帽。
兩罐下肚,本就是酒量不大好的喬一諾整個人伏在車窗上入眠。
她又做夢了,卻往日那般千篇一律,總是那片汪洋,空靈的聲音。
卻依舊是連自己都看不清的夢,卻安穩舒心。
沒有令自己窒息的恐懼,就像童年般純真。
喬一城隔著車門端詳著女生的容貌,他想把她的容貌刻入自己的心臟,慢慢勾勒。
他學過素描,從簡單的線條慢慢打出輪廓,成型,成為你。
“你知道嗎,你一直都被利用了。”
多年後的女生依舊掛心那個夜晚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