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喬一諾拍拍林憐的肩膀：“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

    “沒事，是你想多了。”林憐將頭髮兩側的龍鬚撂倒耳後：“快走吧，別讓子生等太久。”

    女生點點頭，林憐在一扇門出停下輕敲幾下，便進去了。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玻璃窗旁，手裏拿著張報紙，看樣子是份有些陳舊的的了，起碼有些年份。

    “來了。”那身影轉過頭，是蘇子生，她笑盈盈地面頰兩側有著淺淺的小酒窩：“來了，你能鋼琴伴奏嗎？”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蘇子生的笑是那麼疲憊。

    .

    舞臺上下場口出。

    “你不會覺得這即興伴奏太沒有技術含量，就這兒無聊。”喬一諾扭過頭看見閔裴旅，黑暗中的他同樣是身黑衣，面板卻白得反光冷漠而神秘，但在女生看來又有點嚇人，感覺就只能看到一個頭和兩隻手：“還特別擋路。”

    “哦那麼，閔學長您教教我唄。”女生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這丫頭，男生張張嘴卻不發聲，他的唇形很是好看，薄薄得像張貓嘴。

    一旁準備下一波彩排的女生們看見他堵在門口處，也沒有說他只是靦腆地瞧著男生。

    .

    “媽你確定是喊我吃飯，而不是吃狗糧？”女生右手接著電話，左手抱胸，不滿地挑了下眉頭，嘴巴不由翹起來。

    “爸爸媽媽怎麼捨得給你吃狗糧啊！狗糧多貴啊！”只聽老媽在電話那頭髮出爽朗的笑聲：“你可以吃空氣！”

    ……

    “老爹？”女生看人還沒進場就稍微大聲點道：“你能不能管管我們長公主？”

    一會你老爹我回道：“沒辦法，你媽我寵著。要不你自己找一個。”

    ……

    算了算了，習慣了！只要這兩活寶在家，我可以被狗糧喂撐，有時在外面還不忘餵我一把。你說在外面了，你們兩享福，幹嘛還撒我狗糧！

    舉個簡單例子，初中放學回家就看到桌上紙條：閨女兒啊，媽媽今天有事就不回來了，自己煮麪吃。閨女兒最好了，愛你麼麼噠！

    喬一諾放下書包沒多久就接到老爹的電話：“閨女兒啊，你喬老爹我今兒要出差，別告訴你媽，我明天就回來！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我去鍾叔叔家了。”

    “好的臭老爹。”

    再沒多久老媽也打電話過來：“閨女兒個到家了吧，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正準備呢。”這兩人怎麼接連來電話。

    “好的，你爸爸回來了嗎？”

    “沒有，他去鍾叔叔家了。”

    “好吧，這兩好基友，不管了！你好好吃飯吧。”

    坐在視窗吃飯的女生，越想越不對勁。這兩人一個鋼琴一個小提琴，兩人常一起合作演出，出雙入對，整天在外人面前秀，還在自己面前秀，一刻不知道對方行蹤，絕對跟尾巴著了火似的。老媽怎麼不知道老爹動態？

    “鍾叔叔啊，我是一諾”撥通了鍾叔叔電話，聽見那頭爽朗的笑聲：“你知道老爹有什麼事嗎？”

    “他不是說定了什麼燭光晚餐嗎？”

    喂喂！什麼鬼！兩人吃燭光晚餐，而我卻在這邊吃自己煮的泡麪！

    有時女生真不能把這兩像孩子的大人，與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演奏家相聯絡。

    好吧反正不管怎麼樣，摸清套路的喬一諾心底暗暗下決心，她絕對是不會回去，鬼知道回去之後會是什麼事。

    而且這種喊自己回家吃飯的事肯定有詐。

    “怎麼了？”躡手躡腳的，言靈清來到後臺發現喬一諾快發火的五官道，她有些焦躁坐在角落，她女生環顧幾了下：“別不說話啊，這間屋子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啊？好暗啊。”

    “沒事，”女生合上手中的譜子，鼓鼓腮幫子，爲了緩解心中的鬱悶，笑起來：“你怎麼來後臺啦。”

    “唔沒事就好，我就是來看看你啊。”

    “謝謝啊，可是學姐現在學生有的已經開始進場了吧，你來這麼早肯定是幫同學佔座的吧。”

    “給你看出來啦，她們是到了，但有的碰到點事。說讓我打聽打聽這次表演順序，好讓她在付錫言出場前進來。”

    “額，不是我說啊，他們已經把訊息放到手機上了。”

    “是嗎？手機真是個好東西。”言靈清有些尷尬地開啟包掏出手機：“總感覺你今天有些不對勁。”

    “沒有，很好。精神狀態OK。放心了，”喬一諾點點頭，繼續整理手頭的樂譜。

    “我今天差點把手機丟了呢。”

    “你說過了。我現在有點亂，可以出去嗎？”拿起樂譜，許是燈光太過昏暗，女生湊近看發現是沒用的，女生揉成一團投向垃圾桶，見言靈清走了，她狠狠揪了自己幾下頭髮，想清醒下，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團火，為什麼這麼鬱悶，她深吸口氣，胸口火辣辣的，好像就是那個電話讓自己渾身難受，猶有數萬只螞蟻自己身上攀爬，行走，撕咬。

    疼痛，麻木。

    在這裏好好等我。

    恐懼，僅僅是普通的演奏怎麼突然會讓自己這麼緊張。

    下墜。

    往大海的深處墜落。

    在這裏好好等我。

    又是那該死的聲音，閉嘴！

    在這裏好好等我。

    去你的！又不讓我想想起過去，盡是在自己腦袋裏回放這沒有的話語。

    這空靈的聲音就像，亞特蘭蒂斯樣，把女生拖入海底深淵。

    窒息。

    不見天日。

    彈鋼琴的少年。

    琴行中的少年。

    為什麼自己會在他們面前暈倒，醫生說許是高燒讓自己忘記了過去。

    不可能這麼簡單。

    在這裏等我。

    不要亂走。

    壓抑很久了吧，早就受不了吧。

    你不過是他們的希望而已。

    什麼掌上明珠，如果自己沒有用，沒有成就，有選擇，那會是人人羨慕的喬一諾？

    你不過是個傀儡。

    喬一諾的替代品，不能擁有自己的想法。

    你就像玩具店裏精美人偶，因為喬家有了靈氣，纔像個人一樣。

    “咔嚓。”

    門被鎖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