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解毒嚴懲
第四十三章解毒嚴懲
夜裏來到金哲房間,金大人如約而至,金哲一臉嚴肅,道:“你說的麻椒我試過,小傷痛、齒痛沒問題,全身還差點兒。穩妥之見,還是麻沸湯吧。那天你看的孫思邈的方子,用它可以治腹中病結,各藥不效,割破小腹取出病邪之物。只是…他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看著金哲,覺察今日他缺失果斷,難道這湯還能要命?
金哲道:“服此藥令人麻醉,不知人事,任人刀剮不知痛癢,說明麻醉很強,我擔心要是醒不過來?我看了多本醫書,沒有破解這湯藥的方法。就怕…”
想想,那本發黃的孫思邈藥方手抄冊,多少有些狐疑。仔細回想了下藥中的各項藥性,應該不止於致命。
金大人看著我倆,也沒有催促,默默的看著,不時的喝著茶,鄭尚宮也來了。看來今天我備受關注,試驗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沒事,開始吧!麻醉的湯藥,應不需解藥。過一段時間會自行醒來。我先喝試試…成功了就有希望了。”說著,將目光落在鄭尚宮與金大人處。
鄭尚宮頗為躊躇的道:“千萬別冒生命風險,否則,她不會同意…”
笑著拍了拍鄭尚宮的肩:“沒事,我有加持在身,放心吧。”說著拿起那碗已經準備好的湯藥,咕嘟咕嘟的嚥下去。看著金哲道:“藥量夠吧,否則受苦的是我。”
金哲頗為糾結的看著我,我沉重的走到榻榻米上,金哲俯身看著我。我向他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事,記得若米歐與朱麗葉,當時也該是類似的藥物。過段時間會自行解除。”
金哲滿眼心痛,用身體遮擋住拉著我的手:“我會盡快做好,你先睡會兒,如果…”
我封住他繼續說話的勢頭,默默搖頭,他在我眼前有些模糊。聽到呼吸也有些沉重,胸口如有巨石慢慢的壓上來,向他笑笑:“千萬別手下留情,鑽到血管深處,纔是難題呢?”
金哲安慰的拍了拍我:“放心,我做好標記。”
眼前的人與物,輕悄悄的模糊,飄向遠方…
醒來時,滿屋子的血腥味,哪腥氣讓人隱隱做嘔。乾嘔了幾次後,金哲被我的異樣驚動,他趴在身側將我頭頂的溼帕取下,在盆裏洗乾淨後,又放到額頭。
頭有些昏,滿身的痠痛好似發燒,無法抑制翻江倒海的乾嘔。他把我扶起,放在他胸前。輕輕的靠在他身上,看到雙腿、雙腳、雙手、雙臂都是血肉模糊的窟窿,不時還冒著鮮血出來。他幫我撥開額前的碎髮,輕輕的拍了拍我。
他俯在我耳邊道“一切順利,你睡了3日。昨夜我替你幫娘娘施針了,你現在有些發熱,是傷口引起的,但毒已經沒事了。撐死了219只螞蟥。”
滿身散發著血腥的臭氣,不禁皺了皺眉頭,輕飄的將手舉了舉,道:“這比魚沒好哪去?千瘡百孔…”
金哲道:“養幾天就好,娘娘知道你辛苦,特意吩咐等你好了,讓你見見好友。還說,允許我在宮裏隨處走動,但不得出宮。”
“真的嗎?”虛弱的看向金哲的眼底。“太好了!”
“都會好的,這次是盡頭,一切都會好的。我也好了,你看腳踝不酸、不漲,對不對!蛇毒靈芝、螞蟥、黑魚,真的可以控制那蠱蟲…”
“太好了,我們給她也做這些,幫她也控制住?”
靜靜的躺在金哲懷裏,有些模糊的昏睡過去,一趟就是幾天。當再次起身下地行走時,個別的傷口還沒有好,已無大礙。
拿出香膏,給金哲聞聞:“你看,這裏面有什麼?”說著,挑出了一些抹在我的手臂患處上,那種茉莉的清香,提神的感覺,頓時充盈了整個屋子。
金哲道“誰給你的?”
輕淺一笑,“大王賜給中殿的,據說是清國特供。張禧嬪特別喜愛,能恢復傷痕,面板傷口,減少紅腫…”
“張禧嬪怎會有?難道,這是她受傷後大王給她用的。王宮誰能傷得了她…”
靜靜的想著來龍去脈,無數個問號在腦中盤旋,沒有答案。金哲默默的搖頭,手臂上的茉莉香,在我們之間遊蕩。
他的眼神頗為柔軟,眼底有股悠然,有股火熱,有股澎湃的激情。金哲看著我的神情,面色有些改變,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有所加快。
冷眼看著金哲的變化,這是香膏的作用,還是他認為解毒好了後的放鬆。我對他的誘惑一直被蠱蟲抑制。如今,他眼前的人,是他追出百年的愛人。糾結的看著他向我逼近,他對我的好,對我的體貼與關照。可我分不清這是香膏,還是他的情意。
內心的酸楚,慢慢的凝聚,芝草呢?李漾呢?很久沒有他的音信,沒有按照約定去看李煥,只把藥方留給金哲,躲避李煥,易是躲避李漾。無法面對他的蒼老與沙啞,內心的愧疚,只期盼他在師叔身邊,一切都會好轉…
金哲越逼越近,不敢傷害他,不忍拒絕他。在他心理,我是他的唯一,是他的愛人,是他追隨的勇氣與動力。推開他,他是否能承受?無法抉擇,金哲與李漾之間的感情,他們好似我的左右手,失去誰?都會痛不欲生,而我更不忍看到他們受到傷害。
金哲迷離的雙眼,碩大的身體壓倒我,他溫暖的眼神,輕柔的吸允著我的雙唇。那個陽光、睿智、憨實的笑容,在機場前的光影,出現在我面前。迴應他的溫度與**。眼淚如一泓清泉,自眼眶而出,輕輕的流到腮邊…
他停止了一切,慢慢的審視我,眼底的溫柔一概掃過,隱忍的怒火噴發出來:“別說,你爲了呆子落淚。滾,滾,滾….”
看著他的暴怒,驚恐的眼淚一波波如潰堤般的滾落。他瘋狂的把我推倒在一旁,隨身帶翻了書架與櫃子,踢翻了銅盤,甩開屋門奪了出去。
驚恐的看著一地的水,眼淚一波波的流出,滿身不停的顫抖,他跑了出去,我的眼淚傷害了他。
金哲,金哲,金哲…你去哪兒?你不能出去?我需要你,中殿需要你?你也同樣需要我?我怎麼忍心傷害你?我的眼淚,是為你而留,說別人呆子,你纔是呆子!
內醫院裏,很多人都不知我的存在。他瘋狂的跑出去,被內醫院外的侍衛拉住。他憤怒的往外衝,被無數個侍衛攔截。他氣急敗壞的撲向侍衛,並狠命的與侍衛們毆打在一起。更多的侍衛衝進院子…
慌亂的穿好內醫院女官的宮服,把眼淚抹乾淨。並迅速帶上易容面具,很多人都在院裏看熱鬧,趁人不備的站入人群中。
金哲憤怒的像失去理智的雄獅,撲打著周邊的侍衛。侍衛們手裏有的是長槍,有的是劍,還有赤手空拳的以他過招。金哲沒有合理的套路,像名散打運動員,不停的將內侍衛摔倒。
內侍衛不敢善用兵器,個個相互彼此照應的攻擊,幾個內侍衛被摔倒後。大家像圍堵獵物般的將金哲圍在正中。他失去了單打獨鬥的優勢,被無數雙手壓倒在地,特別被他打倒過並掛彩的侍衛,不依不饒的對金哲拳打腳踢。
內醫院的大人都各個站在邊上觀看,還有人看著金哲被打,樂呵呵的笑。其中一個頗有隱藏笑意的人,是幾日前借碳的大人。
心急如焚的看著金哲被打,忽然有人喊:“他瘋了,失心瘋。他在屋子總自言自語。他師父被處死,他也該被潛出宮…”
另個大人符合道:“不,他做人不檢點,總有女官往他屋裏跑,走我們去看看,也許那女官還在?這可是要被仗罰的…”
有人跑來道:“對,你看,這是女官留下的絲帶,他違反宮規。杖責30…”
聽著心跳越來越慢,想替他排解,苦於無人照應。現在貿然站出,必被抓成現形,百口莫辯。
金哲面如土色,緊閉的雙眼,渾身被無數雙手、腳壓在地上。有人還不時的踢著他,佔着便宜,嘴裏還不時的,說著不堪入耳的言語。
金哲好似兩耳不聞,默默的忍受一切,額頭凸顯的青筋,不時有力的跳動。我想解救他,可又不知該如何說…
有人道:“杖責30,杖責50…”圍觀人群中,看熱鬧的,挑事的,冷眼旁觀的絡繹不絕。
看向身側人群中,很多大人之間的一個,又瘦又老的王大人,資歷不淺。他保持冷眼靜觀的神態,難道真見死不救。蹭過去輕輕在他身後,拽了拽他的衣服。盯著他默默的注視著金哲。
王大人頗為震驚的看了看我:“你是…”
低聲在他耳邊道:“中殿娘娘…”
等待片刻,我挪到人群中。王大人回身走到場中道:“好了,別鬧了,豈有此理…”
王大人嚴肅的走到眾人視線中,“研究個藥,就能發瘋,哪個病人還敢吃你的藥?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你師父沒了,你也不正常了?”
氣氛在眾人間緩和,看熱鬧的人不敢言語,冷眼旁觀的人依然看笑話。很多大人畢恭畢敬的道:“就是,就是。沒師父的孩子,就是沒人**。”
王大人看著大家道:“剛剛解了禁足,就大鬧內醫院,嚴懲不待,這王宮豈是胡鬧的地方?杖責20,下不為例。”
說著對各位大人道:“李大人沒了,這孩子也算用心,估且放過這次,下不為例。杖責後回屋閉門思過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