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拜訪
“你這幾天遇見了什麼怪異的事情了嗎?”劉大爺問道。
“怪異的事情?”唐烈想了想,就把夢裏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劉大爺。
“這……”劉大爺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從夢裏轉換到現實?這太荒誕了。
眼看劉大爺也沒什麼好法子,唐烈也只能準備回去再想想辦法。
“等會。”就在唐烈正要離開的時候,劉大爺突然開了口。
“您還有何事?”唐烈轉過身來,看著這個飽經滄桑的老人。
劉大爺往唐烈這邊挪了兩步,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這個印記是怎麼到你身上的,但是聽以前的人們說,只要被海妖盯上的人一輩子都不能下海,只要你一進大海,就等於自己把自己送進了閻王殿!”
唐烈一聽,心裏直皺眉。不讓下海?這不行啊,自己不光要下海,自己還要去太平洋呢!
劉大爺拍了拍唐烈的肩膀說:“年輕人啊,聽我一句勸,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你們城裏人呆的地方,看樣子哦,這個老漁村開始不太平嘍!”
說完這話,劉大爺也不顧唐烈的表情,自己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唐烈知道這劉大爺也是為自己好,但是他現在沒有後退的餘地,即使這海陽村再兇險,唐烈也要把它趟過去。
唐烈他們一行人也返回了招待所,發現招待所裡收拾出來一間屋子,暫時當作了胡村長的靈堂。而在靈堂裡,站著一群人,都在不停地抹著眼淚。
“村長啊,我們家對不住你啊!你可一定要原諒阿發啊!他年紀小,只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事,你可一定要原諒他啊……”
一個女子領著一個孩子不停地朝著棺材磕頭,話裡也帶著懺悔。
唐烈打眼一瞧,這不就是弄壞紙龍的那個孩子和他的媽媽嗎?唐烈知道,這個紙龍是胡村長的護身符,紙龍壞了,村長自然就沒有了護身符,所以才很可能讓海妖趁虛而入的。但這種意外狀況誰也阻止不了啊,也不能全怪這個孩子,只能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唐烈嘆了口氣,也沒往靈堂去,畢竟自己和人家非親非故,貿然進入再撞了什麼忌諱,那可就更糟糕了。所以唐烈就回去休息了會,準備稍晚一點再去找胡飛聊聊,現在的胡飛一直在哭,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所以直到下午,唐烈纔出了門,這時候靈堂裡只剩下胡飛一個人,他的母親也暈倒好幾次,被村民強行架回去休息了,而胡飛年輕,身體也好,所以他負責晚上給他父親守靈。
唐烈踏入靈堂,靈堂裡充斥著死亡的黑白色調。正對門就是一口棺材,棺材前面放了一張長條板凳,板凳上放著兩個小碟子和一個小香爐。碟子裡裝著水果和花生,香爐裡點著香。香不是什麼好香,隱約有點刺鼻。
胡飛則是在旁邊的一個墊子上坐著,整個人倚在牆邊,正打著盹。聽到唐烈的腳步聲,胡飛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了。”唐烈愧疚地朝著胡飛說道。
胡飛搖了搖頭,他的眼睛還全是血絲,看樣子剛剛還哭過。
唐烈挨着他坐下,從兜裡掏出一盒好煙,從裡面掏出兩根,遞給了胡飛一根,而另一根他則是自己遞到嘴裏。
這煙是唐烈從小丑那邊要來的,他以前不抽菸,但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煙是一種好東西,它能讓人變得放鬆,但可惜,就是太傷肺了。
唐烈把胡飛的煙點上,胡飛也沒有拒絕,他深吸了一口,這煙沒有他平時抽的旱菸有勁,一點都不過癮。
“你知道海妖嗎?”唐烈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胡飛。
胡飛一愣,想了想說道:“以前聽老人們說過,那玩意生活在海里,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父親不是溺水而亡的,而是被海妖拖進水裏淹死的。”
“什麼?”胡飛吃驚地看著唐烈,“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烈把自己所知道的又對胡飛陳述了一遍。等唐烈全部說完的時候,唐烈的這根菸也正好抽到了盡頭。
“媽的!這天殺的海妖,我們家世世代代沒做壞事,它卻殺我父親!”胡飛的眼圈都紅了,他恨不得拎起魚叉和那海妖拼個你死我活。
可是胡飛真能這樣做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他這個普通人還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他是胡老太太的兒子,他也是他妻子的丈夫,他還是嗷嗷待哺的女兒的父親。他連賭命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胡飛只能再次哭了起來,他跪在地上,用頭碰著地,哭喊到:“父親,孩兒不孝啊,孩兒沒那個能力給你報仇啊!”
唐烈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他能理解胡飛的心情,唐烈不會去嘲笑他的軟弱,只能感嘆世俗的悲哀。
唐烈沒再說什麼,他這次來找胡飛的目的只是爲了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至於胡飛怎麼做,那是他自己的事。而唐烈還要想辦法去接觸自己的印記,否則他一輩子也進不了太平洋。
唐烈和胡飛問了問劉大爺的住址,趁著天還沒黑,他趕緊去拜訪了一下。
“咚咚咚。”
唐烈敲了敲這個破爛的木門,劉大爺的房子很破,看樣子比自己的歲數都大。
“誰啊?”半天之後屋裏纔有了迴應,蒼老的聲音有點沙啞。
吱呀,門被開啟,劉大爺微微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唐烈。
“你怎麼還沒離開這個村子?”劉大爺把身子往旁邊側了側,示意唐烈進來。
唐烈沒說話,而是跟著劉大爺進了裏屋。
裏屋裡很陰暗,房間裡透著一股老人味,地面是用泥土夯實的,根本擋不住潮氣。
“您老一個人?”唐烈看見灶臺上只有一雙碗筷,所以就出聲問道。
“好幾十年前就一個人咯。”劉大爺往炕邊一坐,給唐烈倒了點清茶。
“您沒有兒女嗎?”唐烈喝了一口。
“死了,好幾十年前就死了。”劉大爺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