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雨夜
唐烈被這一巴掌打的有點懵,他怔怔地看著許沫然,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許沫然。
“沫……然,”唐烈說的有點哽咽,他用手捂著臉,火辣辣的,有點疼也有點羞。
“你別喊我的名字!你是個懦夫!”許沫然很生氣的樣子。
“我不是……我不是懦夫,不是那樣子。”唐烈神情恍惚,搖了搖頭,他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羈絆。
“你不是?呵呵,你因為兩個女人而不敢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你還敢說你不是懦夫?”許沫然用手指著唐烈。
唐烈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手指他,但是今天他呆呆的像個木頭人,一動也沒動。
“可……那是你們啊……”唐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們怎麼了?我告訴你,我許沫然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我也不會成為你的負累,我雖然和夏天不對付,但我也清楚,夏天的想法肯定也和我一樣。我們喜歡的是敢愛敢恨的唐烈,而不是現在像你一樣的一個懦夫!”
許沫然越說越激動,她越看唐烈越來氣,一把把唐烈手裏的酒瓶子搶過來,咔嚓一聲扔在路牙子上。
酒瓶子摔的粉碎,玻璃碎片割破了許沫然的手,鮮血順著許沫然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你受傷了,你沒事吧。”唐烈趕緊蹲下來,檢視許沫然的傷口。
“你別管我!我不用你管,我不用一個懦夫去在乎我!”許沫然一把把唐烈推倒在地。
唐烈坐在地上,兩隻胳膊撐著地,地上的碎玻璃扎進了唐烈的手心,可他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任憑玻璃渣在自己的肉體裡切割著。
唐烈的心一陣收縮,他好疼,愛他如生命的許沫然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理解,他也是爲了他們啊。他怕他們沒有人照顧,沒有人在乎,被別人欺負……自己又有什麼錯呢?
“唐烈,我知道,你在考慮我們。但是,我們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你,你的痛苦我一直看在眼裏,我和你走了這麼久,我最瞭解你了,你雖然嘴上不說,但你的心卻一直有那個坎,如果你不去復仇,你心裏的夢魘就會一直纏繞著你,讓你不得安寧。”許沫然其實心裏也懂,她內心怎麼會希望唐烈去涉險呢?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唐烈過上一生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讓唐烈乖乖地呆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唐烈是天上的雄鷹,而自己只是一隻麻雀,自己可以將就,但唐烈不可以。麻雀需要一棵樹就可以過活,但雄鷹需要的是山谷,獵物和藍天。許沫然知道,自己最好的位置就是在唐烈的身後,不去做他的拖累,讓他更沒有顧及地去飛。
唐烈沒有說話,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手抹著眼淚,嗚嗚地哭出聲來。
許沫然心裏酸的很,她也心疼唐烈,唐烈的性格剛強,以前從來都沒見他哭過。她內心也在搖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風斜斜而過,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吹得嘩啦直響。這都深秋了,許沫然初次遇見唐烈的時候還是春深時節,還沒徹底入夏。現在算算也有半年了,她深愛上了這個男人,而且愛的無怨無悔。
許沫然蹲下身子,用手抹著唐烈的眼淚,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唐烈,她能做的就是安靜地陪著他。
溫度低了下來,漆黑的天空上飄滿了烏雲,層層的雲堆疊在一起,風把街道兩邊的落葉吹得打了好幾個旋,遠方低沉的雷聲開始轟轟的傳來。
要下雨了嗎……
吧嗒,一顆雨滴落在地上的落葉上,濺得粉碎。唐烈和許沫然坐在路邊沒有動,來來往往的行人看了看天,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幾分鐘之間,豆大的雨點不斷地從天上落下來,落到唐烈許沫然的頭髮上,落到了他們的心裏。
嘩嘩譁,大雨瓢潑,街上的行人基本都跑光了,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讓人連打傘的機會都沒有。
空曠的街道邊就剩下了唐烈和許沫然兩個人,他們的世界好像變得安靜無聲,雨水把他們兩個人的頭髮打成了一縷一縷,水順著他們的頭髮流下來,像是老天替他們哭下的眼淚。
“唐烈,我愛你。”
許沫然微微地笑著,她握著唐烈的手,深情地看著唐烈。
唐烈的衣服被雨水打溼,襯衫緊緊地貼在唐烈的面板上,流線型的肌肉與身材被凸顯的特別有魅力。
唐烈的眼裏柔情微動,嘴張了張,幾個有點生澀的話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我也愛你。”
許沫然的眼淚突然就如同決堤的河水,直接奔騰出來,在許沫然的臉上,已經分不出到底是淚還是雨。
許沫然把頭埋在唐烈的懷裏,緊緊地抱住唐烈的腰,她的努力和等待終於沒有白費。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唐烈理著許沫然的臉邊被雨水打溼的頭髮,他輕輕地埋下了頭,嘴唇覆在了許沫然柔軟的嘴唇上。
許沫然的身體好像瞬間柔若無骨,臉上泛起了陣陣的紅暈,這是最美的一吻吧,老天都替他們喜極而泣。
良久以後,唐烈才直起了身,雨還在下著,如瓢潑如傾盆。不過唐烈和許沫然都沒有絲毫的不舒服,他們感受到的,只有彼此深深的愛意。
“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好嗎?”許沫然輕輕撫摸著唐烈的臉。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唐烈點了點頭。
“嗯……”許沫然把頭依偎在唐烈的胸膛上,雖然雨下的這麼大,但她覺得這樣才更有浪漫的味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街道兩邊的門市也都開始漸漸關了門,燈光不斷地減弱,整個蒙鎮都暗淡下來,深秋的夜還是有些涼的。
“該走了吧。”唐烈戳了戳許沫然櫻桃大小的嘴唇。
“去哪裏啊……”許沫然嬌嗔著。
“你說呢?”唐烈一個公主抱把許沫然抱起來,朝著就近的一家賓館走過去。
“你真討厭……”許沫然嬌滴滴地說道。
唐烈和許沫然不知道,在他們背後的一個拐角處,夏天已經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