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四海武館（二）

    在大師兄的命令下，五十六個四海武館的門人合練了一套拳法，然後又是排名靠前的幾個師兄弟，輪流在趙俊山和牛五面前表演了一下。

    他們或者兩人對打，或者耍了一套刀法劍法，或者練了一套槍法棍法，再或者就是表演了一下胸口碎大石之類的技藝。在趙俊山看來，跟街頭上賣藝的雜耍班子也沒什麼兩樣。

    倒是最後，之前指揮門人合練拳法的那個大師兄，表演了一招凌空踢木板，兩個小弟拿著一塊四五公分厚的柏木木板，在地上使勁砸了幾下，都沒能砸破口子的實木柏木木板，舉到離地面三米多高的地方，那個大師兄助跑了幾步，然後凌空躍起，一腳踢在木板上，頓時將木板踢成了兩半。

    這一下，倒是讓趙俊山感到有些吃驚和意外，心裏也暗暗相信牛五的這些門人弟子，可能真的有幾分真功夫。

    “趙長官，俺這些門人弟子可還入得了長官的法眼？”牛五轉頭瞧著趙俊山說道。

    “牛師傅說笑了，您的這些門人弟子，個個都身懷絕藝，身手矯健，武藝高超，就算是我連裡那些兄弟，如果沒有火器相助的話，也不見得是牛師傅您這些門人弟子的對手。”趙俊山急忙笑著說道。

    牛五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可不是麼，趙長官，武功再高，在這些洋槍洋炮面前，卻是連一丁點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前清義和神拳的時候，那些義和神拳的人，不是網羅了天下無數能人異士，個個號稱神功護體，刀槍不入，到最後呢？面對著洋槍洋炮，還不是任人屠殺宰割的份？”

    趙俊山輕笑著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牛五重新將趙俊山請進客廳，弟子重新奉上茶點，喝了幾口茶後，趙俊山這才又說道：“牛師傅，趙某冒昧的問一句，如果今天晚上五虎幫大舉來犯，牛師傅可有信心抗住五虎幫的人？”

    牛五沉默了一下，以四海幫的實力，對付蘇城一個小小的五虎幫，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老大曾經跟他和楊勇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三哥跟他商量的計劃，也是藉助趙俊山的手，利用國民警備團的力量，除掉五虎幫。

    大樹底下好乘涼，現目前，四海幫以四海武館的名義在蘇城重新開張，如果能夠跟趙俊山結成聯盟，藉助國民警備團這棵大樹，短時間內，四海幫這個過江龍，也就能夠變成蘇城的地頭蛇，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在蘇城站穩腳跟。

    而且其中的好處還不止這些！跟趙俊山扯上關係，甚至是結成同盟後，四海幫有了國民警備團這層關係，在蘇城不管做什麼，都能夠少去很多麻煩事，可謂是一舉數得。

    略微思索了片刻，牛五這才又說道：“趙長官，實不相瞞，俺這四海武館攏共也就這麼五六十號人，就算再加上一些外圍弟子，也就百十來個，五虎幫是蘇城五大幫派之一，勢力強大，門人眾多，以我們這百十來人，要跟五虎幫作對，恐怕很難。”

    趙俊山楞了一下，瞧著牛五說道：“可是牛師傅，你們昨天晚上已經跟五虎幫的人結下樑子了呀？”

    牛五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五虎幫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平日裏壞事做絕，俺們這楊家巷裏的老少爺們兒，沒有不痛恨五虎幫的。昨天晚上，也是因為五虎幫的人搶了俺們巷子裡劉老爹的女兒，要賣去如意館，俺們一時氣憤不過，纔不得不趁夜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幫劉老爹搶回了女兒，連夜就送出城去，送到鄉下去了。”

    趙俊山楞了一下，沒想到昨天晚上牛五他們突襲如意館後面的五虎幫的據點好，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裡面呢。

    “現在樑子已經結下，俺們四海武館不想接招也不行了。”牛五提高了些語氣，握拳斬釘截鐵地說道：“俺們四海武館以俠義為先，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爲了俠義二字，我四海武館百十個人就算是全部因此而丟了性命，也再所不惜！”

    趙俊山楞了一下，瞧著牛五說道：“牛師傅，你明知道打不過五虎幫，也要跟他們硬拼到底？”

    “沒錯，俺四海武館的人，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就算是拼了俺這條老命，俺也要跟五虎幫血戰到底！”牛五聲如洪鐘地說道。

    趙俊山楞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瞧著牛五說道：“牛師傅忠肝義膽，俠義無雙，趙某佩服。”停頓了一下，趙俊山又說道：“昨晚牛師傅相救之恩，趙某無以為報，便與牛師傅一起，滅了這五虎幫，如何？”

    牛五楞了一下，有些詫異地轉頭望著趙俊山，失聲說道：“趙長官，您要幫我們？”

    趙俊山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冒出一絲兇光，握拳咬牙切齒地說道：“昨日之辱，實乃趙某生平所受最大的恥辱！”

    停頓了一下，趙俊山又說道：“五虎幫為非作歹，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挾持國民軍軍官，形同造反，此等不法之人，若不加以剷除，蘇城豈不是永無太平之日？蘇城百姓，豈不是要永遠生活在五虎幫這等黑惡勢力的欺壓之下？”

    “正義不彰，民憤彙集，長此以往，這蘇城的天，豈不是就要變了麼？”

    趙俊山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言辭，擲地有聲，然而本質上，還不是爲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