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四海武館（一）

    牛五雖然是個粗人，但楊勇事先卻跟他交代過，讓他盡撿好聽的說，所以牛五便一直撿好聽的，不管對不對，恰不恰當，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而那面相的那幾句，更是牛五小時候遇到的一個算命瞎子用來蒙人的。

    小時候，牛五老家村裏裡來了個算命的瞎子，牛五給家裏放牛放羊的時候，沒事就老坐在那算命瞎子旁邊聽他給人算命。

    聽來聽去，牛五卻突然發現，那算命瞎子說來說去，總在這幾句話裡挑上幾句說出來的，還總能將對方說得眉開眼笑，歡天喜地，自覺自願的就把錢給掏了。於是牛五也就把這幾句話給牢牢的記在心裏了。

    之後，那個算命瞎子還說他天資聰穎，是個學習周易的好苗子，搶著要收牛五去繼承他的衣缽呢。

    不過很可惜，就在牛五他爸答應讓給他跟著那個算命瞎子拜師學藝，連拜師酒都擺了，當天晚上，在牛家喝了幾杯酒回家的算命瞎子，卻不知道被什麼人用麻袋套著，給沉了豬糞池了。

    事後有人傳說，是那個算命瞎子洩露了太多的天機，以至於遭了天譴。也有人說，是因為那個算命瞎子胡說八道，給人算岔了命，然後才讓人給暗害了。

    雖然牛五沒能正兒八經的跟著那個算命瞎子，但年少時的這個經過，卻也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那幾句話，他更是連做夢都能倒背如流。沒想到今天胡謅起來，拿來蒙人，倒還真把趙俊山給蒙得一愣一愣的。

    胡謅了幾句，牛五又將趙俊山請進了客廳，一個小弟，當然，在名義上，算是牛五收的一個學武的徒弟，端著茶杯走了進來，放到了趙俊山和牛五面前。

    “趙長官，俺老牛這裏比較簡陋，也沒什麼好茶能夠拿來招待趙長官，還請趙長官不要介意，隨便喝點，解解渴。”牛五端起茶杯朝趙俊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牛師傅客氣了，客氣了。”趙俊山急忙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牛五說得沒錯，還真不是什麼好茶，大概也就是大街上五角錢一斤的那種隨處可見的普通的茶葉罷了。

    喝了一口，趙俊山便又將茶杯放了下來，朝牛五拱了拱手，說道：“牛師傅，趙某今日便在此提前祝牛師傅四海武館開張大吉，廣收門徒，強健我華夏國民體魄，使我華夏國粹發揚光大，他日四海武館必定名揚天下。”

    “趙長官，承你吉言，承你吉言了。”牛五樂呵呵地朝趙俊山笑著拱手說道。

    停頓了一下，趙俊山又說道：“牛師傅，不知貴館現有多少入門弟子了？”

    “唉，趙長官，實不相瞞，俺這楊家巷裏，倒是有很多苦出身，想要拜入門中，學幾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但是，唉，趙長官，你昨晚上也見到了，有五虎幫在一天，俺這四海武館恐怕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過。”牛五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趙俊山楞了一下，瞧著牛五說道：“牛師傅，據我所知，五虎幫也是以武館起家，蘇城府裡就有不下三家五虎幫的五虎館。牛師傅想要在這立館授業，廣收門徒，跟五虎幫有所衝突是在所難免的。趙某交淺言深，冒昧的問一句，若是踢館，牛師傅楞踢贏五虎館嗎？”

    牛五沒有回答趙俊山的問題，而是張口大聲叫道：“老七老八！”

    兩個小弟從客廳門外閃身進來，朝牛五抱拳躬身叫道：“師傅！”

    “通知你們那幾位師兄弟們，給咱們趙長官露兩手。”

    “是，師傅。”兩個小弟大聲應著，轉身又走出了客廳。

    牛五又對趙俊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趙長官可有雅興看看俺那幾個不成才的弟子的拳腳功夫？”

    趙俊山楞了一下，旋即笑著點頭說道：“趙某求之不得。”

    “趙長官，請。”

    “牛師傅，你請。”

    兩人謙讓了一下，然後才前後走出客廳，重新來到了客廳前面的練功場上。

    練功場上，由五十六個服裝統一，腳上打著綁腿，身上穿著短打褂子，裸.露著胳膊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組成的橫七豎八方陣，正靜靜地站在練功場上，好像木頭人一樣，紋絲不動。

    方陣前面，一個二十多歲的，穿著同樣的練功服的青年男子，朝牛五和趙俊山抱拳躬身行禮之後，轉過身去，站在方陣前面，大聲喝道：“一！~”他應該就是這‘五十多個同門師兄弟’中的大師兄了。

    “哈啊！~”五十六個‘同門師兄弟’同時吼叫了一聲，比劃了一個整齊劃一的起手式。

    “二！~”

    “哈啊！~”五十六個人再次同時齊聲吼叫道，一起轉身，打出了一個衝拳。五十六個人動作整齊劃一，聲勢如虹，聲威震天。

    “三！~”

    “哈啊！~”五十六個人再次齊聲吼叫，掃腿，出拳，一氣呵成。

    “四！~”大師兄繼續在那發號施令，五十多個人也繼續在那打拳。

    趙俊山雖然才只看了這五十幾個人出拳練拳，但光是從這陣勢氣勢上，就足以震懾住絕大多數人了。至少，從這五十幾個人的精神面貌上看，他們比自己連裡那些軟腳兵，可要強多了，只是不知道真打起來的時候，這些人的實戰經驗如何了。

    但是從昨天晚上趙俊山見到過的那幾十個人看來，這些人也並不完全都是些只會花拳繡腿的花架子，幾十個人，竟然就敢衝擊五虎幫的堂口，還能從五虎幫的人手中把自己給救了出來。

    雖然最後寡不敵眾，不得不撤了出來，但直到現在，牛五和楊家巷中這些武館的弟子，也沒表現出一絲害怕的神色，人數比起昨天晚上，更是多了一倍有餘。可見，四海武館這些人，也不全都是膽小怕事之輩。

    白天的時候，因為蘇城的所有幫會勢力都在吉川康奈義大佐司令官面前表過態，不敢亂來，可到了今天晚上，五虎幫會不會趁著半夜偷襲四海武館，這可就真說不準了。不過，從楊家巷中這些四海武館的門人弟子的表現來看，他們也是在做著這方面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