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刺殺失敗
他隨即一震,道:“我這是在哪裏。”
卻發現屋中沒有人,只他一人獨躺在榻上。
他立時想站起身來,可是膝蓋那裏卻只一痛。
他這纔想起自己受傷之事,只拍了拍額頭,想起青葉命喪於樹林之中。
他立時頭痛不已,閉上眼睛,雙目間只酸澀不已,淚水緩緩而下。
正在這時,只聽外面輕輕響動,有人進來,他也不睜開眼睛,只在那裏躺著。
只一會兒,那人便到了他跟前,鼻尖立時有一股梔子花般清爽之氣味,傳入他的腦海裏,他立時心神一動,立時睜開眼睛,只見面前站著一人。身著白衣,卻正是無天。
無天依舊是那副平淡如初的模樣,波瀾不驚的神色看著他,只道:“二皇子,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這傷口我也做了簡單的處理,應該也無大礙。”
二皇子卻看著他,微微有些激動,出口便道:“可是你救了我。”
無天只是淡定的,神色從容的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的手下葉青因此喪了命,不過我已經將她安葬了。”
二皇子神色一閃,隨即道:“是我害了他,若不是爲了救我,他也不會喪命黑衣女子的手中,真是可恨。
那黑衣人究竟是何人,一心想要了我的命,我那日想詐她一詐,卻也未曾聽她口中露出一兩句,派他殺我的人是誰,只那女子的口風甚是嚴謹。”
無天聽罷,只是淡然道:“那女子固然是口風嚴謹,可是能派他殺了你的人,必然也是來歷不簡單。
那女子的身手甚是了得,若這不是遇到了我,恐怕二皇子的性命也真是堪憂了。
他一心想要了你的命,便不顧及自己的性命,想與我拼了,未曾想不是我的對手,呵呵,一個女子而已,也有這樣的膽識,倒也是出人意料之外。”
二皇子只憤恨的,用手拍打著床榻,怒道:“恨就恨那女子要殺,就叫我殺了,卻將葉青害了,是我連累的他。
我一向是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從來只當是身外之物而已,這爲了天下的,又有幾個人能安然。”
這說罷,只是神色黯然,一派頹喪之意。
無天見狀,只道:“二皇子你的傷勢甚是嚴重,已經入了骨髓,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要在我這裏好生的養著,不要一時衝動,我這裏別人是找不到的,所以你大可安心在休養。”
二皇子只是沉默不語,呆著,半晌才道:“奈何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這世子的野心,是越發的不隱忍”。
無天只是背對著他,淡淡的道:“儘管如此,二皇子,你便心生怯意了嗎?
你可知他若是當位,這天下黎民百姓便會盡數被荼毒,他生性殘忍,向來是唯他而尊。”
二皇子只是表情瀟索,葉青被殺之事,他心生冷寂,萬萬提不起半分的鬥志。
無天知他性子中仁慈,只輕聲道:“二皇子,眼下之事並非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大事,一力紛紛都為此付出,不管是好是壞,最終只能接受。
可是在一切還未成定局之前,你若不拼一拼,又怎對得起你自己,又怎對得起這天下黎民百姓的寄託。
若輕易的因為一之死,而放棄了整盤大局,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也是你不能去做的。”
說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道:“這天下紛擾之事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你殺我搶的,哪有平平安安就可到了手上,又豈是你想安定便可安定的。”
“只是,這一天消沉可要的,一世的消沉可要不得,您是做大事的人,我們願意為您肝腦塗地,只爲了有一日,這些黎民百姓都有出頭之日,不在面對這暴君亂政的亂象”。
二皇子心頭一震,只道:“話雖如此,可是我還有大哥,萬萬不是這一個擔,子全部都由我擔了去。
世人都道,我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便是一個紈絝的皇子罷了,哪有能力去擔著這些,我向來將人的性命自由,看得比這帝國大業還要重要得多。
不管是誰當道,只要他仁慈對待黎民百姓便已足矣。
我哪裏有心去爭奪這些,萬不是被人家強迫了去。
向來是我生在這皇族宗室之中,事事不由自己,命中註定如此,苦則苦矣了。”
“可是您依舊還是要想一想的,大皇子他雖然為大,可是卻無心政事,他若真的奪嫡,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我算得到,這天下大國無非由您擔著,不管歷經幾番波折,終要落到您的手上,這份責任是逃脫不得的,上天已經註定,你又為何忤逆呢”。
瞬時窗外起風了,風勢甚大,穿透窗戶,直奔室內,在室內掀起可掀起之物,瞬間,花瓶一應裝飾品,紛紛落地,摔碎,破裂。
二皇子完全不受風勢的感染,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無天徑直走向窗邊,輕輕的將窗戶關上,隨即就走到房門前,只呆了一呆,未曾回頭,說道:“二皇子且在此休養著吧,不幾日,我便會將她青蘿遣送到這來。
伺候你,待你傷好之後,我便將她送回。”
說罷便轉身離去,未曾再回過頭來。
二皇子一愣,只道:“青蘿要來了。”
隨即又看向窗外喃喃的道:“這世道,終究是要起風了。”
無天離開這裏之後,只覺心情壓抑,二皇子的消沉意志他全都瞧在眼裏,可是卻半分的奈何不的。
他知道這二皇子生性灑脫,為人自由,愛好和平,從來不與這爭奪之事感興趣,只著身邊重要的人,一個個紛紛爲了他,離他而去。
或喪命或重傷,皆不得善終,若換得任何一人,恐怕都不得不傷感吧,只他自己的心腸,又怎能如此的淡定?
想到這裏就嘆了一口氣,慨然道:“這世間之事,不過十有八九不如人意罷了。若事事都如人意的,這世間變成享福的地,便不是苦難了”。
這裏的集市,向來都是熱鬧喧譁之地,很多客商都來這裏做生意,不遠千里之外也會日夜奔波,只為這裏稀奇古怪,應有盡有,市面上淘不到的,只管到這裏來,包管你滿意而來,樂意而歸。
所以自然也有一些珍奇異寶,古劍,古書,古銅器,你想得到的這裏都會有,只是價格自然也是斐然。
不過,能在這裏擺攤做生意的,那也絕非是一般人,有著一些胡鬧的,想來蠻橫的,佔了便宜的,來這裏都討不了好去。
哪個人不是身手翹楚,只一個手指頭,便能將那討了便宜的人,打的個落花流水,狼狽而逃。
這一日閒來無事,青果在街上溜達,自己包囊身無分文,可偏偏好這一口,這街上的東西是她稀罕的,可是無奈何,自己空空如也,只能飽飽眼福罷了。
不過她也不覺得頹廢,反正自己也不想擁有它們,看過了就覺得是自己的了,心裏這樣想著,索性也自己開解自己罷了。
若有一日,真的有自己特別中意的寶貝,那豈不是像猴子撓心似的天天癢癢著,巴不得天天省吃儉用的。
湊夠了銀兩,將著自己心儀的寶貝捧了回家去。
很湊巧的是今天擺出了幾副珍玩的古義。
只這青果立時雙眼冒星光,即刻便湊上前去。
只摸索著,試圖去感應它的材質,這材質的確是好,絕對是上上極品?
她素來以自己的眼光為傲,因著從未瞧走眼過任何一件珍奇古玩,凡是經她的一眼便可以辨出真假。
所以這市場上轉悠慣了的人,大抵都知道她的名號。
若不辨真假的,只消得將她叫來看一看,她也便從中取些銀兩,算作是酬謝之情。
可是今日這兩件確實稀奇得很,大如核桃般,材質也如核桃殼那般堅硬,可是卻很明顯的,這絕對不單單只是核桃古玩,而是一對珍奇的沉香木所致。
這沉香木向來是極為難得之古木,珍貴的很,就算是當今的聖上,也不定的能多瞧他兩眼。
只是這竟然落到了尋常的商販手中,倒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疑惑間,只見那攤主立時眼睛一亮,湊上前來,巧著聲道:“這位小哥,你看這古玩,可是瞧著入了您的眼,您可真是有眼光。
不瞞您說這一對核桃啊,可是我前些時日從一商販手中,硬生生的給買過來的,說的好聽是買。說不好聽,就是我千方百計的從人家手中給淘了過來。”
青果一愣,知他話中之意,笑道:“那既然是淘來的,那價格可就有些玄乎了,只是不知你看我對這核桃中意的很,不要叫他價格抬高了幾倍去。
否則他日,你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必然也裝聾作啞罷了。”
那商販立時一雙小眼笑眯成縫,只不斷的點頭道:“那是,我怎敢瞞你這位小哥,你在我們這可不是沒有名號的。
他日定然有用得著您的地方,您儘管放心這一套古玩,您若想要,拿最低的價格給您,您看這個數。”
說罷,抽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青果一愣:“這是多少,且說個明價,我也不想猜著”。
那商販只笑著道:“20兩,您看你中意不,您若是覺得貴了,那我也沒招,哎喲,我的確是用這個價格淘下來的。
你又不是不曉得,所以我不會跟你說那個謊價去,這世面上的哪一件珍奇古玩不值這個數,更何況是我這一對了。”
青果想也不想,立時伸出一個手指頭晃了晃道:“就這一個數,多一點都沒有,若是不賣給我,我也不強求。
俗話說,願買願賣,絕不欺行霸市,這裏的規矩我還是懂得的。”
說吧,直起身來意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