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秋後算賬
免兒自顧自的站起身來,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突然面色緋紅,贏帆依舊覺得奇怪,免兒今天是怎麼了?
她從來未曾做過這般姿態,難不成有什麼心事跟自己有關係,想了一通沒有想清楚,就在自己的驚訝當中,看著免兒害羞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自從免兒離開之後,他就犯了昏睡症,一直昏睡不止,直到他醒了之後已經是一個七天之後了。
醒來時,眼睛有些發疼,他微微的睜了睜眼睛想適應一下光線,他不知道自己睡了這麼久。
觸目而及是免兒一雙哭紅的眼,他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哭成這個樣子?”
免兒不顧一切的爬到他的身上,完全不顧自己的女兒形態:“你終於醒過來了,可要嚇死我了,所有的軍醫都招到了這裏,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將他們全部都殺了。”
贏帆有些吃驚,可能是他有些嚴重,難道自己睡了很久,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事情?還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錯誤。
他微微有些發愣,免兒看了他一眼:“你睡了整整七天,滴水為進,我還以為你這次肯定挺不過去了。”
贏帆倒抽了一口冷氣,七天,自己竟然睡了七天。
這七天裡估計該瘋的都瘋了,真不知道侍衛長會不會找到這裏來。
他微微的動了動,覺得自己肩膀處已經不痛了,看來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睡了七天,簡直不敢想象。
免兒看穿了他的疑惑:“箭上的劇毒太過於厲害,所以這些軍醫也沒有辦法,以為你的毒都解乾淨了,誰知道餘毒未盡又觸犯了。”
贏帆這才知曉前因後果,他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看來自己在這裏可不能耽擱,得藉機發個訊號給侍衛長,否則那邊要是衝過來,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說不定自己的這條命也得丟在了這裏,思前想後,越發覺得不妥,他坐不安穩了。
他看著眼眶紅紅的,眼睛腫腫的,像是哭了很久的免兒,微微覺得有些詫異:“哭什麼,如果真的死了,你重新再找一個侍衛跟著就是。”
免兒突然臉紅了,瞪了他一眼:“淨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話,我就把他們殺了,全部給你陪葬。”
說完有些氣惱,又瞪了他一眼好像不解氣!
隨即扯了扯他的被子:“你既然已經醒過來了,一切就已經穩定了,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那點餘毒,你早就可以活蹦亂跳的下床了。”
她的頭髮很長,垂到腰際,烏黑透亮。
梳成了一股辮子搖曳在背後,隨著自己的動作不斷的擺來擺去,有一股風情,更有一股女子的嬌怯。
免兒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倒真的是個木頭疙瘩,我覺得,你不光是個木頭疙瘩,還是個榆木疙瘩。”
贏帆不知她為何突然嗔怒,只做她突然使性子,便也不計較,淡笑著看著她替自己整理的東西。
免兒當一切都收拾好之後,隨即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贏帆心中一動:“你不要生氣,我有的時候說話是過於魯莽了一些,也是跟男子相處的太久了,過於粗魯。”
免兒未曾回頭,身子動了一動:“明日,我爹就要出兵征剿朝廷官兵了,到時候我要跟我爹一起去,你就留在這裏安心的養傷。”
贏帆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樣的快速,的確自己睡了這7日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況且她之前也跟自己提過。
那個時候,他以為什麼都可以來得及,但是沒想到,就這樣的耽擱了,真是造化弄人,老天不饒人,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事事都有變化的時候。
他沒說話,免兒走了出去。
直到晚上,免兒又過來給他送來了晚膳,服侍他吃下去之後,離開了這裏。
贏帆瞧見四處寂靜無聲,此時已經是深夜,無論任何東西,都已經該休息的休息了,他靜下心來,試圖打算藉機逃離這裏,趕快回去纔是個辦法。
明日就要進行大戰,他這不去,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亂子。
打定了主意之後,他微微的咳嗽了一聲,將自己的心神安定下來,他竟覺得自己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可是未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又怎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將領!
一切打量之後,他悄悄的出了營帳,四處看去,現在是深夜時分,未曾有士兵來此巡邏,他知道得趁機動作快點。
他一路小跑,順著營帳邊的陰影,一路隱了出去,很快到了邊上。
他四處打量,如果自己從這裏離開,必然要快一些,可是危險也要多一些,這個時候不能圖快,安全才重要。
打定主意之後,他不再猶豫,很快安全的走了出去,他嘆了一口氣。
出了這裏,並沒有覺得鬆了一口氣,反而覺得心思越發的沉重。
這樣的重罪,就算是以後替他澄清了,可是得罪了朝廷,尤其是如此敏感的政事,朝廷估計不會饒了他們。
他們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沒有善的結果,對於免兒來說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後果,硃紅海必然首當其衝。
想到這裏,他只眉頭微微皺了一皺,迴轉身去看了一眼營帳。
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了。
他就到,他必須得在天亮之前趕回去,否則一切已成定局,自己也不好收拾。
但是如果單靠步行的話,恐怕明天也走不到,但是這裏無馬匹可供他騎,正在猶豫之間,突然遠處,有一人急速的朝他那邊,騎著馬快速的飛奔過來。
贏帆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頓時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摸了出來,對準那匹馬就迎了上去。
那個人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半夜三更的竟然衝出一個人來,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馬已經揚蹄嘶鳴,頓時將他掀翻下馬。
他跌落在地來不及回頭,贏帆已經翻身上馬,一揚馬鞭衝了出去。
贏帆奔出了很久,這才停下來稍微歇一歇,因為受傷還未曾痊癒,所以,長久的奔跑,只會讓他的傷口有些發疼。
他微微的喘了一口氣,又繼續揚鞭賓士,直到天亮,纔到了他們的營帳,他勒住馬韁,馬,嘶叫了幾聲。
營帳裡有幾名士兵衝了出來,拿起長槍長戟對著他。
在看清楚是贏帆之後,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像贏帆行禮。
贏帆看了他們一眼不做聲,徑直去了自己營帳,恰在這時,侍衛長走了進來,慌忙向他下拜:“殿下,您可總算是回來了!直至今日,我們便要與它們發生戰爭,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們定然要向他們討了。”
贏帆看了一眼侍衛長,有些焦急的神色:“本王就是知道你們會擔憂本王,所以本王連夜逃了出來,不過這次戰爭跟他們對抗就行,不要殺了他們。”
侍衛長有些吃驚,滿臉疑惑的看了贏帆一眼:“殿下的意思是,不要讓我們傷害他們。”
贏帆點了點頭,隨即從案前走了下來,漫步踱到他跟前:“本王此次前去勘察,發現他們不過是一些烏合之衆聚集在一起,不過四處抓了一些壯丁前來充數。
他們都是一些無辜的鄉民,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所以,跟我們這些正規軍一旦碰頭,一定必死無疑,他們都是一些無辜的人,本王不願意傷害他們。”
侍衛長有些遲疑:“可是殿下,他們極力的挑釁囂張跋扈之事,實在太過氣人!若是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吃,恐怕…”
贏帆看了他一眼:“你的心思本王懂,可是傷害無辜之人,本王卻不願意,要知道,如果我們也這樣做,那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侍衛長搖了搖頭:“殿下,恕屬下直言,這夥叛軍本來就不會有好下場,就算是您不傷害它們,朝廷也會派人下來將他們絞殺了,到時候反而落得陛下一個不是,陛下何苦如此護著他們。”
贏帆嘆了一口氣,目光深遠,看向帳篷外的荒荒草原:“本王知曉這些事情,不過本王實在是不忍心,你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餓成什麼樣子?
瘦弱骨柴,我們在京都那些日子,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可是他們倒好,也是在我們的王朝下統治,但是懸殊這樣的大,他們連飢飽都是個問題。”
侍衛長不再做聲,他知道贏帆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儘管是事實,也改變不了這叛軍想要作亂的事實。
他不知該如何去勸說了,這個陛下有些心慈手軟,這可是兵家之大忌,要知道,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戰場上無情,對待政事上更是這樣。
像陛下這種作為,恐怕不會長久的,他有些擔心,也是不願意這樣心慈的贏帆受到些許的傷害,他沉定了一下心神,打算繼續再勸服贏帆。
正在這時,營帳被人掀開進來,一個侍衛快步到他跟前,一攏拳頭:“殿,外面有叛軍前來挑釁。”
侍衛長神色一沉:“他們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