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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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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溫情

    我恐懼地往後跳了一步,就不敢動了。

    這樣黑燈瞎火的夜晚,怎麼會有個人靜悄悄地待在暗黑無光的爛尾樓裡?!我瞬間腦補起以前看過的刑偵電視節目:犯罪,殺人,拋屍,荒野……以及死者屍體被發現時的噁心場面。

    一想到自己剛剛還摸了一下,我的脊背一陣冰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他的事兒已經根本不算是事兒了。

    隔壁房間裡包括我在內,都是些十七八歲半大的孩子。要是讓他們知道隔壁房間正躺著一具屍體,恐怕所有人都得嚇得魂不附體。別說在這裏鬧事了,估計連多待一會兒都不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不管怎麼說,還是先確認一下比較好。

    我將手機明晃晃的燈光緩緩地移到剛纔的位置,入眼而來的,卻是正靠著牆壁昏迷不醒的方可可。她的手被剪到身後,似乎是被人用繩子給綁住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由恐懼到狂喜的心情,我只知道,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蹲坐在了方可可的面前。

    沒空細想我剛纔荒誕可笑的想法,我伸出手輕輕拍打著方可可的臉,一邊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方可可!方可可!你醒一醒!”

    在我堅持不懈的呼喚下,方可可總算是悠悠地醒轉了過來。爲了防止她剛醒弄不清狀況有可能會驚叫出聲,我在她剛剛恢復意識的一瞬間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噓!別出聲!是我!江河!”我把手機的光稍稍轉向了自己的臉這邊,方可可先是瞪大了眼睛,又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不敢有絲毫鬆懈,又交待了一句“別出聲”之後,邊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同時關閉了手機的燈光。

    “小……小河,你沒事吧?咱們現在是在哪兒?你身上怎麼……”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方可可一得到說話的機會,便忍不住著急地小聲問道。

    “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吧!咱們現在情況不妙,得想辦法自保才行!”我言簡意賅地跟方可可說了幾句,又下意識地朝著房間門口看了一眼:“你現在能站起來嗎?”

    “我……我腳上有繩子,綁住了。”方可可輕聲提醒道。

    我聞言趕忙在她腳的部位摸索了起來,之前我光看到方可可的手被別到了身後,還真沒注意她腳上有沒有束縛。

    “往下面一點……”我觸碰到方可可光滑的小腿,剛準備順著往下摸繩子在哪的時候,方可可卻是忽然語氣羞澀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不動聲色地拿開了手。我忽然想起來,從之前方東給我看的照片來看,方可可今天穿的應該是一條白色的短裙。現在被我這樣肉貼肉地摸了一下小腿,也難怪她會難為情。

    我輕輕說了句抱歉。有了剛纔的“經驗”,我這次就要有分寸得多了,幾乎是沾之即離。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我終於是摸到了一團拇指粗細的麻繩。

    “我……我手上也有繩子,只能你來幫我解開了。”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忽然反應過來她可能並不能看見,只好又輕輕“恩”了一聲。

    我沿著繩子摸索了半天,但卻始終找不到繩結在哪。想了想,我乾脆掏出張峰給我的那把尖刀。雖然這裏漆黑一片,但嶄新的刀面還是反射出了一些銀白的光亮。

    “小河!你怎麼會帶著刀?!”方可可低聲驚呼。我沒有理睬她,用手撐開她兩腳腳踝之間,留出一個空當之後,便將刀子小心翼翼地送了進去。

    繩子起碼纏了五道,割起來還是挺費勁的。黑暗地沉默中先後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我割了差不多兩分鐘,總算是將綁在方可可腳上的繩子盡數割斷了。

    我將刀子擺在一邊,伸出手將方可可給扶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坐在地上太久的原因,方可可一時半會還有些站立不穩,只能靠在我身上支撐著身體。我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感受著她溫潤柔軟的軀體,心裏那股子堪稱邪惡的想法又悄悄滋生了起來。

    咬了咬牙,現在可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我伸出雙手扶住方可可的肩頭,將她推開了一些:“你先靠一下後面的牆壁,我給你把手上的繩子割斷。”

    我彎下腰撿起刀子,又用同樣的辦法拿刀割斷了她手上的繩子。

    身處黑暗,而且她還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她紊亂的呼吸聲已經漸漸變得微不可聞,看樣子身體狀況已經恢復了不少。

    “咱們現在能走嗎?”方可可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孩,一掙脫束縛,她便緊緊地握住我的一隻手,直擊要害地問道。

    考慮到方可可被綁了這麼久,她本身又是個身子偏弱的女孩子,所以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現在不好走,隔壁的屋子裏有很多人,十幾個,我打不過那麼多。”

    方可可“撲哧”一笑:“小河,你現在學壞了,怎麼老想著打架?咱們可以偷偷溜走啊!”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語氣之中卻充滿著寵溺的味道。我不禁把她的手更加握緊了幾分——我想要親近她,但又止步於理智。

    這種感覺無比玄妙,正是應了那句話:心在一起的兩個人,即使什麼都不說,也能從最微小的細節裡感受到彼此的心意。方可可大概也發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忍不住微微嗔了一句:“小河!”

    我不動聲色地笑,雖然身處險境,但我心裏仍舊覺得無比暢意。

    “剛纔我上來的時候,看到他們的那個老大下樓去了。估計現在他還沒上來,我們現在下去的話,萬一剛好碰到就麻煩了。”調笑歸調笑,但該正經的時候還是得正經起來,我輕輕地跟方可可解釋了一遍之後,又溫聲細語地安慰她道:“很快就會有人來幫我們了,再忍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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