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動手
柳依依仍在抽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
這地方雖然偏了一些,但也不是沒有人經過。偶爾幾個經過的男男女女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看看柳依依之後又看看我。我不以為意,直到聽到一對男女的對話我才略覺尷尬起來。
“那邊那兩個人咋了啊?”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人家小情侶鬧矛盾,你來什麼勁……”
“……”
我一陣無語。
我不知道柳依依有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但就在他們對話完之後不久,柳依依忽然停下了腳步。
我也跟著停了下來,不知道柳依依要搞什麼鬼。
結果,讓我始料未及的是,柳依依“哇”地一聲轉過頭,撲在我懷裏就大哭了起來。
她的臉湊在我的肩胛處,沒過幾秒我就感覺那裏一片溼熱。
我苦笑一聲,這個柳依依每一次的舉動都那麼讓人措手不及。
已經遠去的那對男女的談話聲又遠遠地飄了過來:“看吧,和好了。”
柳依依哭得稀里嘩啦,我也只好一動不動地站著,充當著她的柱子。
過了很久——可能也並不是多久之後,柳依依終於是消停了下來。我肩膀處的衣衫由於溼了的原因,已經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如此一來柳依依嬌嫩的臉蛋幾乎是肉貼肉地靠在了我的身上。美妙的觸感讓我意識到了些許危機,我輕輕扶住柳依依的雙肩,把她推開了一些。
“你……好些了嗎?”看著柳依依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我的心中一陣盪漾。
柳依依仰起頭來,這麼近的距離,我能清晰地看到柳依依鬢邊上每一根細碎的絨毛。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她的臉上還帶著淡淡地紅暈,再加上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分外撩人。
“今天的事情,你不準說出去!”柳依依也後退了一步,又三分憤怒七分嬌羞地“威脅”了我一句。
我抿起嘴:“恩,不說出去,誰說出去誰是小狗。”
柳依依抹了抹臉,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後纔跟我道別:“我回去了。”
我有心叫住她,想跟她說一說今天的事情和餘浩的卑劣行徑。但看著她的背影我又猶豫了幾秒,我也不知道她跟餘浩之間到底有多好的關係。下午之後她一直沒跟我提在飯店的事情,也許她本身就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那個藥性發作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餘浩已經把她推給了我,又或者……她本身就對自己的身體很隨意?
我越想越覺得心情沉重,柳依依趁著我猶豫的時候已經走遠了。我看著她消失在路的拐角,心裏想著還是下次再跟她談談好了。
剛開學也沒什麼晚自習這些東西,我又在學校裡四處逛了逛纔回了寢室。
火哥依舊沒在寢室,周遠和王小紅去串寢室了,屋子裏只有李賀和方東兩個人。
說實話,我最煩的就是這兩個人了,甚至總是不在寢室的火哥,在我的印象中都比他們好一些。
我們未必會討厭老虎和豺狼,但一定會討厭蒼蠅和蚊子。
我一走進寢室,躺在床上的方東和李賀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挑戰起我的耐性。
“呦,護表狗回來啦?”方東對校門口的事情顯然很是耿耿於懷,語氣尖酸地問道。
我懶得理他們,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我脫下已經狼狽不堪的襯衫,又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乾淨的出來。
“媽的你聾了是吧?老子跟你說話呢!”方東臉色陰翳,又繼續罵道。
“這逼一看就是跟那個小妞搞上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穿過的破鞋,也就他這種傻逼願意上。”李賀也怪笑著,也跟著幫腔了一句。
相比於方東刻意的進攻,李賀完全是在一旁煽風點火尋求快感。有的人就是這樣的,他們享受落井下石的感覺,儘管我現在還不至於悲慘到這種境地。但看起來可以被隨意嘲笑和侮辱的我,對李賀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樂趣了。
“你們是不是腦子不好。”我換好衣服,轉過頭來應了一句。我儘可能地保持著平緩的口氣,倒不是害怕他們動怒,而是我從心底覺得,像他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為之慪氣。
或許是之前餘浩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卑鄙和陰險,又或者是鍾良俊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強大和無敵。與他們那樣的人一比,此刻的方東和李賀,在我看來就像跳樑小醜一樣幼稚和可笑。
方東直接跳下了床,走到我跟前就狠狠推了我一把:“你長膽子了!”
李賀仍舊躺在床上,只是探出頭來嗤笑著看了我一眼。
我只退了一步就站住了身體,單論體格,方東這種嬌生慣養的城裏孩子是完全沒辦法跟我比的。
但也正是這種嬌慣的方式,給予了他自以為高居人上的氣質。面對著身為鄉下孩子的我,他的氣焰無比囂張,看到我被他推了一下之後並沒有還手,這種心理上的優勢讓他更加得意忘形了起來。他幾乎是指著我的鼻子喝罵道:“認識兩個臭表子,你尾巴翹上天了是吧?”
他口中的臭表子,指的自然就是柳依依和方可可了。
我“蹭”地一下子就火了,方東罵我或者罵柳依依我都忍了。但方可可就像我的逆鱗一樣,我絕不允許別人侮辱她。
今天白天的事情本來就是方東自找的,結果差點害得我和方可可身陷囹圄,現在他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有臉在這裏說風涼話。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我照著方東的面門就是一拳打了下去。
方東顯然沒想到我居然敢出手打他,臉上結結實實地捱了這一拳。
這一拳跟方東推我的那一下顯然是沒得比的。方東踉蹌地退了幾步,哐噹一聲跌倒在地。他的腰磕在了一旁的小板凳上,反應過來之後反而是首先捂住了腰部的受傷處。
“幹你媽!”方東跌坐在地上,已經氣得怒火中燒。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惡狠狠地仇視著我。
我懶得跟他多說一句廢話,拿著盆就準備去水房洗簌了。
走出門的一瞬間,我聽見了李賀放肆的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