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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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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腰怎麼了

    離期末考試越來越近,同學們對於學習的熱情空前高漲。

    江雪簷的腰奇蹟般地疼了四五天還不見好,不僅如此,她還覺得變得更加嚴重了,不能彎腰,可是坐直了又更難受,於是她開始站著上課,最後無力地發現,站久了也是很累的。

    揹着書包走在放學的人潮中,江雪簷顯得格外小心,生怕腰再有個閃失。

    結果走出校門沒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我說,你最近怎麼不愛理人啊?”顏融居高臨下地看著江雪簷。

    “我有嗎?”江雪簷懶得說話,一手還扶著腰。

    顏融頗有些不滿地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傻的呀?都傷了那麼多天了,不知道去看看嗎?”

    “我謝謝你,可是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江雪簷扶著腰,想要越過他,結果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卻被她拉住了手腕。

    那種溫熱乾燥的陌生感覺讓江雪簷愣了一下,很快,她就想甩開他。

    “你覺得,你能比警察還厲害?”顏融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抓緊。

    “你這是欺負未成年。”江雪簷想要掙脫自己的手,結果發現是徒勞的。

    “嗯,小朋友,請你配合警察。”顏融拽著她就往自己工作的便民警務站走去。

    在門口,她挺住了腳步,雖然不確定,可是這種地方似乎都是不允許閒雜人等隨意進入的。

    “在這等我。”顏融交代了一句,就進去了。

    江雪簷想跑,但又覺得那樣不太好,畢竟,他救過自己一次,教育過自己一次,還幫過自己,要是就這樣跑了,以後還怎麼見面。

    顏融很快就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串鑰匙,走向最近的一塊空地,那裏停著一輛嶄新的電動車。

    顏融做上去之後,示意她也過去。

    她有些羞澀地坐上去,臨走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便民警務室的窗邊站著好幾個年輕的警察,他們望著自己,笑得一臉神秘,她馬上就羞紅了臉,將雙手輕輕挪到了車子後面。

    繞了小半個城市,電動車停在了一個小診所門前,顏融示意江雪簷下車。

    看了招牌,江雪簷發現那是個退休軍醫開的診所。

    兩人一起走進診所,發現這個時間,裡面依舊是爆滿的狀態,靠窗的寫字檯前坐著一位大概六十上下的老人,他正在給一位婦人把脈,看見他們走進來,衝顏融點了點頭,臉上綻出慈祥的笑容,顏融連忙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於伯伯好”。

    老人家笑著將目光轉向了江雪簷,目光裏帶著一絲詢問,江雪簷紅著臉趕緊跟人打了招呼。

    “這是我一個朋友,受了點傷,我就帶來找您看看。”顏融面上一派平靜,耳根卻紅了起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想帶她來看病,只是這幾天看她放學扶著腰像個老太太,覺得好笑,又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到裡面去吧。”老人家點點頭,算是瞭解了。

    兩人在裡面坐了幾分鐘,於大夫就走了進來,外面交給他的小徒弟照看了。

    “小姑娘,腰怎麼了?”於大夫坐在一旁,和藹地問道。

    “打球的時候扭傷了,校醫說是閃著了。”江雪簷小聲說道,這事說起來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呢,男孩子調皮,打球受傷也就罷了,女孩子因為這個受傷,那得多不好意思。

    好在,老人只是笑笑,替江雪簷檢查一番之後,喝了一口顏融剛剛幫他倒的熱茶,神色平靜地說道:“小傷,不要做劇烈運動,回家之後,儘量睡硬床,過兩天就好了。”

    於大夫不喜歡給人開藥,如果不是什麼必須吃藥的病,他一般會建議病人用食物、運動、喝水代替藥物,是藥三分毒,適當少吃最好。

    話雖如此,顏融看見江雪簷像只蝦米似的,還是有些不放心,纏著於大夫讓他給江雪簷鍼灸。

    江雪簷一聽鍼灸兩個字,寒意就從腳底直竄上頭皮,忽然就理解了什麼叫“包藏禍心”。

    這人吶,還真不能只看表面。

    於大夫起初是拒絕的,因為小雪要是過來了,他就得一個人應付那些病人了,但禁不住顏融的軟磨硬泡,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其實,我不用鍼灸也能很快好起來的。”江雪簷還在垂死掙扎,因為據說,鍼灸是很疼的,她雖然不怕,可是如果能躲過一劫,那好像也不錯。

    “扎幾針好得快。”顏融端起桌上另一隻茶杯喝了口說,淡淡說道。

    “那個,我真的不用,我從小就皮實,這點傷,根本就不叫事兒。”江雪簷不死心地又拒絕了一次。

    放下杯子,顏融纔看清,她眼裏似乎有一絲擔憂,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她大概是很害怕吧。

    “沒事的,這個不疼的,說不定做完鍼灸你就好了呢,想想你這幾天做什麼都不敢動作太大,走路也害怕被人碰到。”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真的沒事,完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喲,這麼巧啊,要不順便捎上我?”於大夫的女徒弟小雪站在門口,聽見顏融的話,接了一句。

    “嘿嘿,沒問題啊,求之不得呢。”顏融迴應道,但臉上的笑意卻減了幾分。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假裝沒注意到顏融的變化,小雪走進來,將屋子裏的一道簾子拉了起來,然後讓江雪簷趴好,她開始做準備。

    “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啊,忙什麼呢?”小雪手下很是麻利,幾下就將需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也沒忙什麼,你呢?這邊每天都很忙吧?”

    “習慣了就好了。”

    有段時間,顏融身體不適,每週都要往這裏跑兩三次,一來二去,就跟小雪熟絡起來,這個小丫頭伶牙俐齒,細緻周全,對顏融很好,一來二去,兩人就算認識了,這段時間見面少了,就有些生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可以聊的話題了。

    江雪簷挨第一針的時候,被那種疼痛激得倒吸一口涼氣,淚花都冒了出來。

    “不要緊,忍忍就好了。”小雪安慰道,一邊說著,一邊將第二根針扎進了江雪簷的身體,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麼疼,但這次,江雪簷依舊不輕鬆,她咬牙忍著,拼命想著等會兒怎麼宰顏融一通。

    “顏融,我下個月要結婚了。”小雪拿起第三根針,幽幽地對顏融說道。

    “那好啊,祝賀你了,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顏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飄進小雪的耳朵裡,有些刺耳。

    江雪簷卻覺得那道聲音十分遙遠,她痛得渾身都出了汗,魂都快飛走了。

    “呵呵,肯定不會忘記你的。”小雪低頭繼續施針。

    不知怎麼,江雪簷竟然在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失落。

    顏融在等待期間,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江雪簷隱約聽見他說今天有點事,改天吧。

    “你有事就先走,你妹交給我還不放心啊?”小雪等顏融掛了電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是他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三個人都愣住了,一瞬間,空氣像凝滯了一般,江雪簷的臉上又感覺到一陣熱。

    緩了幾秒,小雪問道:“那她是誰?!為什麼跟著你一起來?”

    大概是語氣有些重,顏融被驚了一下,頓了一秒,他才解釋道:“這是我一個朋友,打籃球傷到腰了,我就帶她來看看。”

    小雪聞言將江雪簷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將信將疑地問道:“我怎麼沒聽說你還有個這樣的朋友?”

    “你沒聽說的事情多著呢。”江雪簷被晾在一邊半天,雖然屋子裏有暖氣,但這是冬天,終究是有些涼,而且,她一受涼就會鬧肚子。

    她可不想腰好了,又天天不停地跑廁所。

    但這句話進了小雪的耳朵就變了味道,頗像是炫耀,恃寵而驕的炫耀,這讓她心裏很是彆扭。

    “顏融,這真的只是你朋友?”小雪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儘管要結婚了,可是有些事情,終究放心不下。

    “不然還能是什麼呢?小雪,你太敏感了。”外面穿了顏融帶著笑意的聲音。

    小雪不再問這問那,時間倒過的快起來。

    “回家睡硬床,活動的時候小心點。”小嘴收起針,對著整理衣服的江雪簷交代了兩句。

    “謝謝,我會注意。”儘管不怎麼想跟她說話,江雪簷還是逼迫自己說了謝謝。

    直到兩人出了診所,小雪也沒再跟兩人說過話。

    ”你說,小雪是不是喜歡你?”重新坐到顏融的電動車上的時候,江雪簷終於提出了疑問。

    “小屁孩你懂什麼?大人的事情你別操心。”顏融出門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剛纔裡面的低壓讓她非常不舒服。

    這鬆了一口氣的結果就是,話也有點大,結果耳朵立刻留被江雪簷扭著轉了四十五度,疼得直求饒。

    “我說真的,她好像很喜歡你呢。”臨走前,江雪簷又說了一遍。

    這次,顏融沒有說話。

    小診所裡,於大夫終於結束了手頭的所有工作,忽然想起半天沒看見小徒弟了,找了半天卻沒見著她,老人家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下班時間呢,這小妮子一般不會隨便翹班的。

    罷了罷了,老人家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卻聽見煎藥室傳來一陣細細的啜泣聲,委屈而又隱忍。

    老人臉色變換,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

    當日的苦勸不成,終於導致了今日的傷心。

    小雪這個丫頭啊,哪兒都好,就是太固執了啊。

    老人家搖搖頭,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寫字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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