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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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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沒出息

    顏蜜忽然變得及其關注校園內進出的車輛,尤其是寫著“中國郵政”四個字的車。

    每到這時,她都會搶在第一時間內跑去閱覽室找信件,但凡寫著“白家小簷”的信件,都被她以轉交的名義拿走了,江雪簷每次去都見不到來信,心裏覺得很奇怪,轉念一想,那個人,他偶爾也會消失幾天甚至幾周的,這種事情是在不應該感到奇怪。

    他是很忙的,他有空的時候才能回信。

    在閱覽室外面的草坪上發了一會兒呆,她忽然感覺遠處有道目光彷彿在注視著自己,遠在十米之外的目光,先是在觀察又像是在試探。

    她一抬頭,就看見顏融正站在警衛室門口跟保安說著說麼,冬天了,他們換上了冬裝,看起來不再那麼清瘦,行動卻依舊敏捷。

    顏融,顏融,不讓梨?

    肯定不是,要真是他,有那麼多時間,幹嘛一直不回信?

    要真的是他,他恐怕跟本沒辦法認出自己吧,自己和給她寫信的人簡直就判若兩人。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為此而愧疚——人說謊總是有目的的,可是,她說謊的初衷,不是爲了虛榮或者隱瞞。

    或許,想以更好的形象出現在別人面前,這本身是沒有錯的。

    草坪上的草早就變得枯黃脆弱,她無意識地揪了兩下,終於站起來向着操場走了過去,快期末了,體育老師上節課說,這節課開始,開始期末考試。

    別人班的體育課考做操,他們班的老師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考投籃!

    對她這種整個學期的體育課都是渾水摸魚過來的學生來說,這無疑是晴天霹靂,還是能把人劈得焦黑的那種。

    老師拿著花名冊一個一個地叫,不考試的可以先到一邊去練習。

    每個人只能投五次,姿勢標準的,進兩個就算及格,姿勢不標準的,進幾個都不及格。

    江雪簷一邊緊張地練習,一邊學著別人,抱著籃球跳來跳去,像一隻撿松果的小松鼠。

    施謹琛是第五個考完的,考完試的只要不出籃球場,幹什麼都可以,於是他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開始看書。

    看著看著,他就不由自主地尋找著江雪簷的身影,看了一圈,沒找著人。

    又看了一遍,才發現籃筐下面有些笨拙的身影,只一眼,他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笨蛋,她以為她在幹什麼呢,還把籃球垂直扔上天,不怕掉下來把自己腦袋砸開花嗎?

    一邊同情自己有一個這麼不讓人省心的同桌,一邊把袖珍書裝進口袋,他向着江雪簷走了過來。

    他一手接住籃球,有些嫌棄地瞟了江雪簷一眼:“想不想考及格?”

    “想啊,當然想。”江雪簷把頭點得像撥浪鼓。

    “沒出息。”施謹琛睕她一眼,就示意她跟著自己學。

    三步上籃最重要的是起跳,只要掌握好動作,就算投不進去,體育老師也會酌情給分的,如果姿勢都不對,那肯定沒法得分,說不定還要得一頓罵。

    所以施謹琛給江雪簷做了兩次示範之後,就一直讓她反覆練習動作,可以先不把球投出去。

    江雪簷是花名冊上第二十五個,馬上就輪到她了,施謹琛免不了叮囑幾句,不要緊張,不要丟人之類的。

    江雪簷抱著籃球走到籃筐下面,因為許多同學還圍在老師旁邊偷看分數,她心裏忽然有些緊張,習慣性地咬了咬下嘴唇。

    硬著頭皮投了第一個,球沒投進,動作也因為緊張而有些變形,體育老師有些不滿意。

    施謹琛趁她撿球的實收,小聲說了一句:“加油,別緊張。”

    第二個就比較自然了,動作連貫,一氣呵成,球還進籃筐了,連體育老師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溫酒早就考完試了,此刻站在一旁,看見江雪簷狀態似乎調整過來了,就覺得十分礙眼。

    江雪簷抱著球正準備投第三個的時候,溫酒忽然橫衝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兩人就要撞上了!

    “你沒事吧?”幾個女生看見江雪簷捂著腰,一臉痛苦,嘴唇都有些發白。

    “沒事,估計閃著腰了。”咬牙忍著疼,江雪簷還想一鼓作氣考完試就奔醫務室,結果體育老師不由分說就讓人趕緊把她送醫務室去。

    受傷可是不是開玩笑,反正在他眼裏,學生哪怕只是蹭破一層皮,也是很嚴重的事情。

    二中的醫務室出了名的坑爹,醫生為江雪簷看了兩眼,就開了一盒傷溼止痛膏,說沒事,不要乾重活就行。

    體育考試是不能參加了,江雪簷想到下學期還要補考,心情就糟糕的不行,不過讓她稍稍感到安慰的是,藥錢是溫酒出的,當時大家都看見溫酒突然衝出來,而且她明知道江雪簷在考試,於是,醫務室的醫生開完藥之後,幾個女生就說,這錢應該由溫酒出,哪有撞傷了人不道歉也不賠償的?況且,怎麼看,她都像是故意的。

    溫酒不情不願地掏了錢,才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這件事情好像也還值得,因為沒砸到別人的腳,好歹也傷了別人的腰。

    腰疼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完全不能彎腰,江雪簷很是不習慣,再加上,她總能聞到膏藥那濃重的氣味,自己都要被薰得窒息了,所以乾脆連藥也不用了。

    這樣過了兩天,某天兩人在教室的時候,施謹琛忽然問她:“你腰好了嗎?”

    “沒呢,做操的時候感覺自己要死了。”江雪簷愁眉苦臉地說道。

    “活該!”彷彿就在等她這句話,施謹琛說出那句風涼話簡直連想都沒想。

    江雪簷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愣住了。

    “藥都不用,能很快好起來才見了鬼呢。”施謹琛緩了緩語氣,似乎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氣。

    “誰說我沒用藥?那個藥不好用而已。”江雪簷心虛地替自己爭辯道。

    “就是,藥明明就放在抽屜裡,一動沒動,你怎麼用的?”施謹琛說反問句的時候,總能一句就把人嗆死。

    “哼,你等著吧,不用我也能好。”江雪簷不再爭辯,背起書包就閃人了。

    那盒傷溼止痛膏,還是被扔在了抽屜裡。

    施謹琛盯著那畫了一隻醜老虎的藥盒子想了想,那玩意剛貼上感覺涼颼颼的,味道還難聞,江雪簷應該是因為這個不想用它吧,他記得,她不喜歡涼的東西,食物、生活用品,甚至洗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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