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是這屋子裏的房間，不過先試走一次會比較好。’如果單純房子歪了，不管會走到哪都無所謂。

    ‘誰試？’

    突然被這麼問，我怔愣了下，其他人也跟這靜下來，注意到幾個人的目光很自然的往一個方向挪，我跟著看過去，讓被盯上的王盟驚嚇的往後一跳。

    ‘你們幹麻都這樣看我……老闆…’王盟邊說邊往後退。‘你不會真的要我去試吧？’

    我纔剛要開口說話，老癢突然笑著逼進王盟，那眼神就像在迎月樓時，打量這姑娘能賺多少，嚇得王盟直往後退，頻頻用眼神向我求救，但斷了王盟生路的卻是黑瞎子，說也不說的就抬起一腳踢了王盟。

    ‘記得要回來。’黑瞎子笑說。

    王盟壓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正巧的就踩在門上，沒上橫閂的門立刻向內開，讓王盟像踩空似的掉入漆黑的房間。

    ‘呀啊啊啊啊——’

    當他掉入房間內，人跟聲音就像瞬間被黑暗所吞，不見人影也沒再聽到聲音，但很快的，王盟的慘叫聲從上方傳來，似乎還延續著方纔的大叫，人從往鋪子那的門掉出來，相當快的摔回我們的身邊。

    事情發生的太快，讓王盟一臉錯愕的望著我們，不太肯定的說：‘我、我回來了？’

    我抬頭看往前方鋪子那的門。‘還真暢通無阻…’

    黑瞎子也感到有趣的看上看下的。‘不知道再一次，是不是還從同個門出來。’說完，偏過臉盯上王盟。

    ‘咦？！’

    ‘別一直想推我的夥計下去試，王盟其實禁不太起嚇的。’

    ‘要試的話，你自己去跳不是更快，但最好別給我回來！’老癢不瞧著黑瞎子的說，只顧著低頭看門內的漆黑，很好奇的模樣。

    ‘小傢伙要是想跳，我一定奉陪。’黑瞎子趁老癢一時的不注意，從後攬住老癢，重量全壓在身板較瘦的老癢那。

    我只聽老癢叫了一聲，便撐不住背上的人，直接往前翻，揹着黑瞎子掉進未關上的門內。

    ‘老癢！’沒有像王盟一樣，很快的從往鋪子那的門掉出來。不會真的跟黑瞎子一起一去不回吧？

    ‘操——！’

    我腳邊的窗戶突然猛彈起來，像被人奮力的打了一拳，想也想不到的，我被從視窗竄出半個身子的老癢給嚇著，愣愣的看著老癢跟黑瞎子的出現。

    老癢扯住自己的衣服，踩著黑瞎子爬出視窗。‘吳邪你的衣櫃真的他孃的小，衣服根本沒放幾件，回頭我送你更大點的櫃子……他孃的！別拉我的尾巴！’

    不怕老癢的罵聲，黑瞎子笑得更開心。‘小傢伙要記得拉我一把，不然我就得自力救濟。’

    ‘所以你們從我房門，然後掉進我的衣櫃再出來？’我看老癢他大概也沒心情回我的問題，連看我一眼都沒有。而黑瞎子坐的地方，我仔細的一瞧，確定那真是我房裏的櫃子。

    ‘現在可以確定，這整個宅院所有地方全亂了。’道士完全不理會老癢那的混亂，在確定到現在情況後，就相當平靜的開口。‘解決這情況的辦法有三個，一個是我對這宅院寫地符，把這屋子震壞，這樣就能把封閉的地方震出裂痕出去。’

    ‘我可以否決這辦法嗎？’

    而老癢則覺得辦法不錯的直說好。‘吳邪，你要是擔心沒地方去，可以去我那住，我也能替你叫幾位姑娘來暖床。’

    讓我乾笑的說免了。

    ‘不然就是找出那個妖，殺了。’

    ‘這可行，沒了操傘的妖，傘也會跟著沒作用。’

    我沒料到黑瞎子會贊成殺妖這提議，感覺上他也相當樂意幫忙。‘能不能找到賣傘人是個問題，而且我有點在意它的情況……你說的還有個辦法是什麼？’

    道士不太願意，卻還是說出第三個辦法。‘找出那把是出口的小傘，用符定住，這樣應該能穩下亂掉的宅院。’

    ‘那就用最後一個。’老癢說的直接了當，然後對訝異的我笑了下。‘你的性子我還不懂？還是你真打算住我那，讓我叫姑娘幫你暖床？’

    ‘那真的就免了。’

    道士擰緊著眉，拿出符合人數的紙符交給我們，王盟有些哀怨的叫著自己為何也得拿。最後決定分散去找傘，就只有耍道符的不願跟任何人同行，而王盟則緊跟著我不放，似乎是因為黑瞎子的那一腳造成陰影，現在怎樣都不肯靠過去，黑瞎子倒非常自動自發的把老癢攬去他那，然後好像又順手拉了老癢的尾巴還是耳朵，逼得老癢連爪子都亮出來。

    ‘妖繪師，我與你不同。’道士突然開口，表情認真無比。‘就算這裏是城西，在這遇著的妖還是會殺，如果介意，就當我是爲了保命。’

    ‘……知道了。’就算他沒特地這麼說，青盤收妖、滅妖時是各憑本事，當面臨睹上命的事，不管是在城的哪，當下都能無視那區的青盤。

    如果耍道符的遇上賣傘人，肯定會直接滅了它，但賣傘人它的情況很怪，讓我不得不去在意它，尤其那時問它想做什麼時，雖然沒聽到說的話，但還是有看到說話的嘴型。

    我試著照賣傘人那時動的嘴型，卻還是猜不出它說了什麼

    ‘什麼？再說一次。’

    ‘啊？’不懂老癢突然要我再說一次什麼。

    ‘你剛不是在碎念什麼，我沒看清楚。’

    ‘你看的出我在說什麼？’

    ‘勉勉強強，不過常去我那的散財爺在私談碎念什麼我都清楚。’

    老癢相當自豪的模樣，我又試著說一次無聲的話語，當有些不確定時，還被老癢抓著臉，逼得很近，要我再說一次，害我不斷的回想賣傘人到底是怎麼說去。

    老癢盯了好一會，也跟著念幾次後，道：‘煉蟲蠱？’

    敏感的字眼，讓我心頭一顫，瞬時有不好的預感。

    ‘小傢伙，也看我在說什麼。’黑瞎子立刻對老癢無聲的說一段話，就熱切的等著。

    老癢在看了黑瞎子說的話後，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眼神相當受不了對方。而我沒法像老癢讀得那麼準，不過黑瞎子說話時洩漏的氣音，隱約聽出他有說喜歡兩字。

    ‘小傢伙？’笑。

    當被黑瞎子催促到不行，老癢突然冷笑起來。‘……很好，我懂了，你在叫我快點宰殺你！’

    跟著王盟一起跳入不知會通去哪的門，或許是知道到的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就沒有擔心太多，但一下去後我就後悔了。

    四周一片漆黑，而且還相當窄跟悶，身後還多個王盟，擠到我整個人貼在牆上，我想動曲起的四肢，就馬上聽到王盟因我壓著他，而不停的叫痛。

    ‘給我忍一下！’

    用腳試踢了下被擋住的路，那撞響聲聽起來似木頭做的，我更加發狠的用力的踹，沒幾下就被我踢開，我半個身體滑了出去，才覺得筋骨舒展開來。

    ‘原來是跑進了櫃子，難怪這麼擠。’坐在地上，我看鋪子裡眼熟的櫃架，上頭放了一卷一卷的畫軸，看是沒什麼異樣，但我卻聞到奇怪的味道。‘王盟，你在鋪子裡潑了什麼？’

    ‘沒潑什麼啊……呃！這什麼味道？油嗎？’

    的確聞起來像油在鋪子這潑了一地，但王盟也不可能會在這潑那種東西，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我壓下想站起身的王盟，認真的交待他。‘如果等會我要你跑時，不管是出什麼事，都別管我跑就是了。’

    看王盟怔愣住，我苦笑了下，沒法解釋心底現在那種不好的預感，因為現下有太多事情可能會發生了。

    ‘不愧是小爺，護住自己的人為最先。’

    聽到聲音，我站起身，不意外看到隔幾個畫架那站的人。‘我只想問，這是陳四爺要你們做的？還是你們要把我這當成是給陳四爺做壽的賀禮？’

    之前跟賣傘人一起來我鋪子的儒生，正撐著賣傘人託我繪製的傘，原本綁在那把傘上當作簡單結界的紅繩，已經被弄斷丟不知去哪；我有想過，賣傘人說過那把小傘是出口的話，就會有代表入口的東西。

    或許把儒生手裏的傘搶過來或許也是出去的另一個辦法。

    ‘那不重要，我只希望能有好的結果。’

    儒生拿出一張紙符，跟耍道符的很像，沒想到他也是同樣用符的人，我看到黃紙上用硃砂寫了有關火字部的字，倏地的瞪大眼。

    ‘住手！’

    不理會我的阻止聲，儒生夾著紙符的手一震，我隨手撿起擺在架上的雞毛毯，對準他的腕部用力的丟擲，順利的打中，但落地的紙符卻已經燃起火花。

    鋪子裡似乎被倒了不少油，火舌在瞬間竄起，很快的就燒到架子跟櫃子上，沒一會，站在那的儒生立刻就被火給困住，但他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的神情。

    ‘王盟……’熊熊大火已燒到架上易燃的畫軸，在火光之中，我看到墨色如菸絲，從燒燬的畫軸向上飄升，緩慢的交纏出不同的樣子。‘快跑！’

    ‘跑、跑去哪……？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