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乞丐
孟子涵和張豔走出了小飯店,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麼辦,她也很擔心要是找不到工作怎麼辦。但是孟子涵信張豔。張豔把孟子涵帶到了自己的租住地,雖然很狹小,但還算是乾淨。兩個許久沒見的小姐妹聊了很久很久。晚上,張豔帶著孟子涵在附近的一個小飯館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雖然孟子涵一直在飯店工作,卻一直都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飯菜,不禁有些心酸。
晚上,張豔把孟子涵帶回了自己的租住地,然後就讓孟子涵自己在家看電視,她告訴孟子涵,自己要去上班了。孟子涵有些奇怪,怎麼大晚上的去工作呢?難道是不正經的工作嗎?不敢往下想,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做的就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有些生氣,覺得自己被騙了,但是具體騙了她什麼,她說不清楚。
張豔看懂了孟子涵的心思,對她解釋,只是在酒吧工作,雖然工作環境看起來很差,但是絕對是正經的工作,我就是服務員,給上上菜,收一下垃圾。孟子涵聽了,心情瞬間輕鬆了。
再見到張豔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張豔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孟子涵已經習慣早起。其實孟子涵一直很是好奇,酒吧這個地方到底是幹什麼的,張豔就把酒吧的種種講給孟子涵聽。
張豔靈機一動,你這不是沒工作了嗎,要不也去酒吧幹?這些日子好幾個人辭職了,酒吧都忙不過來了。孟子涵被這一個瘋狂的想法嚇到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那個霓虹閃耀的地方沾上邊。張豔極力攛掇,這一個月就是2500,是你以前工作的2倍,偶爾還會有些小費。咱們兩個也有個照應。
第二天晚上,張豔就帶著孟子涵來到了山西藍夢酒吧,孟子涵很是小心翼翼,躲在張豔的身後。看了一個晚上,孟子涵覺得還可以。況且,她真的需要錢,她的兩個弟弟還等著開學的學費呢。
之後,孟子涵就在酒吧幹,一干就是一年多。這期間張豔回老家結了婚,最近懷孕了,安心在老家安胎。
突然間,廚房門口傳來一聲尖叫,孟子涵趕快跑到門口,看是什麼狀況。孟子涵跑來,看到好幾個人正在圍觀,孟子涵拔開人群想去看一下到底是什麼狀況。孟子涵終於擠進人群,她看到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正在翻垃圾桶裏麵的食物,撿到能吃的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來。看來是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孟子涵打發這些人快去幹活,自己走到這個乞丐身邊。乞丐一直坐在地上,一邊翻垃圾桶一邊把吃的放進嘴裏。孟子涵蹲下來,想看清楚這個人乞丐。可是這乞丐由於太長時間沒有剪過頭髮,完全看不到臉,只能看到眼神呆滯。
孟子涵是個熱心腸,她看到這個狼狽的流浪漢,就對他說,大哥,快起來吧,我去給你找些能吃的東西。乞丐還是沒用動,孟子涵沒有嫌棄髒,拉著這個乞丐就起來了。
乞丐被孟子涵拉到酒吧外面,在廚房裏麵裡畢竟不太好,太不衛生。孟子涵讓乞丐坐在酒吧門口附近,自己進去那裏一些吃的。
孟子涵再次出來時,乞丐還在剛纔的地方。孟子涵走過去,把乞丐的手攤開,把自己手裏麵的食物放到乞丐手上。乞丐抬起頭來,透過亂七八糟的頭髮,看著孟子涵。
孟子涵突然覺得很不對勁,乞丐抓住自己的手,眼淚簌簌落下。孟子涵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以為乞丐是很感動自己對他這樣。孟子涵安慰起乞丐,大哥,沒事,給你拿點吃的沒事的。乞丐愣愣的看著孟子涵,一語不發,手還是緊緊地抓住孟子涵的手。
孟子涵有點生氣了,她甩開乞丐的手,站起來要走。就在這一刻,乞丐清楚的說了一聲:謝謝。孟子涵有點驚訝,其實她最開始以為這個乞丐是個傻子呢,可是這個清晰地說話聲,應該不是。
她回過頭,驚訝的看著乞丐,你怎麼就哭了呢?
孟子涵怎麼知道這個乞丐所經歷的一切呢。
這個乞丐叫做景輝,也是山西人。今年25歲,18歲就離開家來到這邊打工。前年,景輝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小梅結婚了。似乎一切都很美好。景輝在城裏麵做建築工人,雖然掙得不是很多,但是能夠維持兩個人的小日子。小梅在一對老夫婦家當保姆。兩個人就這麼辛苦而滿足的生活著。
可是,誰知道命運總是這麼愛開玩笑。兩個人剛開始自己的生活,小梅卻出事了。那天小梅正在老夫婦家做家務,可是突然她覺得肝部疼痛,疼的小梅渾身出冷汗。老夫婦見狀,就讓小梅趕緊去醫院。小梅哪裏捨得去啊,她去附近的小藥店買了一些止疼藥吃了。下午她就在自己的出租房休息。
後來,小梅的疼痛越來越頻繁,景輝知道後就立馬帶小梅去醫院。當醫生告訴景輝小梅得的是肝硬化的時候,景輝整個人就傻了。景輝明白,這病沒有錢是治不好,他的一個堂兄就死於肝硬化。
小梅知道自己的病情後,整個人就崩潰了,醫院就大哭起來,引得眾多人圍觀。剛剛24歲,正常的話,一個人可以活到70歲呢,可是現在命運突然要宣判你死刑了。回來的路上,小梅竟然安靜了,想是剛纔哭累了,安安靜靜的回到家睡了一覺。
回來後,景輝讓小梅在家好好休息,他就又去工地了。小梅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她能做什麼,她甚至現在就想去死。可是她捨不得,捨不得景輝,捨不得這個世界。不過她也知道他們沒有錢,自己就要活不久了。
景輝回到工地的這一路上,腦袋都快要炸掉了,他在想怎麼辦怎麼辦,看病看病,借錢借錢。他只有這兩個年頭。下午在工地幹活,景輝很是心不在焉,不小就被石頭砸到腳,幸好傷的不是很重。
接下來,景輝就帶著小梅到處求醫。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還回老家借了五千塊錢,可是,這對於肝硬化這病來說就是九牛一毛,要是肝臟移植更是不算什麼了。當這五千塊錢花光了,兩個人回到租地,抱著痛哭,景輝覺得他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小梅最後的日子就在他們的租住地度過。可以說,死亡對小梅來說是一種解脫。在長達一年的生病過程中,小梅多次痛到昏過去。晚上肝區疼痛的時候,就咬著棉被,渾身出汗。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小妹的母親來看小梅的時候都忍不住落淚,仰天長嘆,為什麼讓小梅走,而不是我。
爲了照顧小梅,景輝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去工地了。今天他必須去一趟了,景輝要去工地找老闆要去過半年的工資。當他來到工地的時候,景輝傻眼了,工地已經沒有人了,他找遍了工地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一個人。他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以前在工地一起幹活的老王。
老王看到景輝,一臉無奈。沒了,什麼都沒了,老闆帶著錢跑了,我們都沒有拿到一分錢。景輝一聽到這情況,整個人就癱在地上了。沒有錢,小梅怎麼安葬,他現在猶如被唸了緊箍咒的孫悟空,頭痛欲裂。
他不知道怎麼回到租住地,對岳母說了得知的情況,然後就跪在小梅的身邊嚎啕大哭。岳母和景輝決定把小梅拉回老家安葬。景輝找了老鄉幫忙,將小梅安葬在老家的那棵他們定情的石榴樹下。景輝很累,老天把小梅帶走了,其實他感覺自己也死了。
安葬好小梅,景輝回到租住地,房東已經把景輝的東西全都搬到了外面,其實說是全部的東西,不過是一些破爛的棉被和一些破舊不堪的鍋碗瓢盆。已經三個月沒有交房租了,房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景輝沒有說話,默默收拾完這些東西就離開了。
沒有家,沒有工作,沒有錢,景輝好像是都市乞丐。可是景輝不乞討,他只是在垃圾桶撿一些食物。
那天也是由於餓極了,纔會跑去就怕的廚房去找吃的東西。誰知道,這一來改變了景輝地一生,讓他重生。
那天有一個女服務員特別熱心,給他從廚房找來乾淨的吃的,還不嫌棄他,把景輝的手開啟,把那個熱氣騰騰的食物放在景輝的手上。他很感激,不僅僅是這個人給了他食物,還給了他尊嚴,女孩子沒有嫌棄他的穿著和他的骯髒。
他抬起頭對她道感謝。電光火石,景輝緊緊握住女孩的手,這女孩子太想他的亡妻小梅了,就在這短暫的十幾秒,景輝的腦海裏已經把他和小梅的故事過了一遍。女孩被這架勢弄生氣了,甩開手準備走。景輝艱難的擠出謝謝,女孩子又回來了。
景輝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上蒼,小梅離開了,可是小梅又還在。這個女孩子簡直就是小梅的翻版,一模一樣,一樣的鼻子,眼睛和嘴,還一樣的熱情、一樣的善良。他感覺老天還會待他不薄的,小梅的重生不就是讓自己重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