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安陽走到孟子涵的床邊,看著正在熟睡的孟子涵,心裏很痛很傷心,知道她再也看不見了,他多想替她來承受這一切,多想好好地抱住他曾深深愛過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只是明白自己在這個時候一定要陪在他們的身邊,好好地照顧著他們。
此時,安陽回憶著過去,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後卻再也看不見了,覺得無比的惋惜。安陽回過頭來,看著正在狼狽吃飯的景輝,心裏想,曾經那麼帥氣有氣質的大帥哥,是那麼多女生的青睞物件,而現在搞得如此狼狽,於是說道:“景輝,吃完飯後,你回去換身衣服吧!你的衣服上還沾著血呢。我來替你看好孟子涵吧。”
“嗯。嗯。”景輝拼命地點著頭應道。
寂靜的醫院,有種陰深深的感覺。有人說,醫院是最接近天堂和地獄的地方,有多少人是在這裏離開的,又有多少是在這裏重獲了生命?景輝走出了醫院,在回去出租屋的路上,他心裏一直在想著那筆龐大的醫藥費的問題,他心想,爲了孟子涵讓他做什麼都願意。只是,沒有人會給他50萬。
景輝一個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頓時迎面刮來了涼爽的微風,他忽然覺得有點冷,於是他便緊抱著自己的雙臂,繼續想著醫藥費的問題。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誰給他的方向感,他突然走到了一個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大門,熟悉的大樓稜角,熟悉的花圃還有那熟悉的燈光。。。這是他曾經長大的地方,是他白活20多年的地方,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又顯得陌生。景輝站在門口凝望著視窗照射而出的燈光許久,似乎在回味,在尋找某種感覺和某種味道,只是那種感覺在漸行漸遠。
就在這個時候,家裏的保姆六嫂正在出來倒垃圾看到了一個身影在大門口站著,她悄悄地走過去,看了很久,也打量了很久,終於認出了他就是景輝,是她一直帶著長大的景輝少爺。於是,她很欣喜地走上去叫道:“景輝少爺!”
“啊。。。”景輝恍然回過神來應道。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六嫂開心地說道。
“六嫂。。。”景輝不好意思地叫道。
“回來就好!”說著便開心地拉著景輝地手走進了那間熟悉而陌生的家。但是景輝卻沒有反抗,因為他也想回來要錢。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嘗試一下。
“老爺、太太、小姐、你們看誰回來了?”六嫂拉著景輝地手到了熟悉的大廳裡,而正在聊天的景輝的爸媽和姐姐,驚訝地回過頭來看到。
此時,連空氣都靜止了,大家都愣住了幾十秒。
“爸、媽、姐。”景輝打破了那道寧靜叫道。
“你回來幹什麼?”景輝的爸爸生氣地問道。
哎呀,爸,怎麼說話呢!”在一邊看著的林貝斯說道。
“景輝,你衣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景輝的媽媽打量他一下,發現自己的兒子黑了,身上還沾著血跡關心地問道。於是,便走上去扶他過來坐下。
“媽,我沒事!”景輝回答道。
“怎麼啦?景輝。”林貝斯也上前關心道。
“沒事,姐。”
“回來就好!”林媽媽說道。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儘管嘴上多兇,林媽媽還是愛他的。
景輝似乎沒有勇氣向爸爸拿錢,但是畢竟這一次回來,主要目的還是爲了孟子涵的手術費的,他不能白白地回來,想著想著,他便鼓起勇氣說道:“爸,給我50萬!”
“什麼?!”林爸爸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景輝這筆錢嚇到問道:“50萬?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很不明白景輝為什麼要那麼多錢,都被他的鉅額嚇著了。
“孟子涵爲了我出了車禍,我要拿錢救她!”景輝說道。
“又是她!又是那個女的!”林爸爸氣氛地站了起來說道:“我為什麼要救她?!”
“因為她是爲了我纔出了車禍的!!!”景輝說道。
“好,讓我救她也可以,除非你跟她一刀兩斷,不在來往,並且明天就搬回來,我就給你50萬。”林爸爸生氣地說道。
“爸。。。人家也是爲了就景輝而出車禍的,您就不能幫一下人家嗎?”林貝斯看不過去地幫忙說道。
“他沒資格和我談條件,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林爸爸生氣地說道。
景輝果然沒有猜錯,他就知道想要錢一定會有條件的,而且這個條件還很苛刻。景輝猶豫了一下便答應道:“好!我答應你!”
林爸爸聽到便馬上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扔給他,景輝拿著銀行卡立即動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跑,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但是他永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淚水在一次的滑落爲了她,他必須答應,他必須離開。在這個黑夜,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沒有人看到他哭,也沒有人看到他的無奈。
景輝換好了衣服回到了醫院,看著安陽依然陪在她的身旁,他感到很欣慰。
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默默地看著她,輕輕地撫摸她,因為他怕再也沒有機會好好地看看她了,他安靜地守候在她的身旁,像守候著一塊珍寶一樣。他又留下了不捨的淚水。
許久過後,他叫安陽出到門口給了一張銀行卡他,解釋他所有的無奈。就帶著淚水和遺憾離開了。
第二天,孟子涵醒來了,發現守候在她身旁的人不再是景輝而是安陽的時候,孟子涵表現地很反常,她不哭也不鬧,只是靜靜地倚靠在床頭,一個人默默地流淚。沒有人會知道她有多痛,也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有多累。
“孟子涵,我已經給你安排了手術,在下個星期的今天。”安陽說道。
孟子涵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只是淚水還是不停地滑落,她想到了他和她的過去,想到了那些幸福的時光。她就知道他還是會離開她的,他們還是不能走到最後。原來幸福是那麼容易破碎的。
“安陽,明天能帶我去個地方嗎?”孟子涵終於說話了,這樣安陽感覺到很意外。
“去哪?”安陽驚喜地問。
“海邊,那是我和他第一次牽手的地方。”孟子涵深深地抽泣了一下回答道。
安陽似乎明白了她是想要去祭奠她和他的過去,便只好答應她了。安陽給孟子涵解釋了景輝的無奈,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諒解,但是景輝並不瞭解孟子涵。
這一天,天空下著小雨,在孟子涵的強烈堅持下,安陽還是帶她來到了海邊,她吹著海風,問著海的味道,感受著大海,安陽陪著孟子涵走了好久好久,海水不止一次地大溼了她的長裙,她披著長髮,儘管是下著雨,但是她看起來很優雅。
“安陽,能不能幫我去買一瓶果汁?”孟子涵說道:“因為那是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喝過的飲料。”
“哦,好,你等一下,不要亂跑。”安陽爲了幫孟子涵埋葬過去,也只好答應了她。
趁著安陽離開後,孟子涵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海,她似乎看到了什麼,越走越近,最終,海水淹沒了她的頭頂,消失在大海里麵。
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在孟子涵心裏面,寧願看不見地陪在他身邊,也不願看得見過著沒有他的日子。她的幸福很簡單,只要他能夠陪在她身邊,無論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只是,他不懂。。。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普通人已經酣睡,可這種情況不適用於兩種人。一種是那些喜歡泡吧的人,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這纔是夜生活的開始。另一種就是無家可歸的人,整天遊蕩在城市角落裏,困了就找個犄角旮旯睡一下,晚上出來翻翻垃圾桶。
那天晚上,藍夢酒吧像平常一樣歌舞昇平,所有的服務人員都在忙碌著。孟子涵和往常一樣,在在廚房和吧檯間穿梭忙碌著。
孟子涵是酒吧的服務員,來這個酒吧工作已經是第三年了。十八歲那年,孟子涵便跟隨同鄉的小姐妹來到山西打工。家裏麵還有兩個弟弟,父母希望孟子涵能夠為家裏掙錢,供弟弟唸書,所以就讓孟子涵出去打工。其實孟子涵的學習成績很好,孟子涵高考考上一個很好的二本學校,但是,爲了弟弟,孟子涵放棄了,家裏麵再也拿不出多餘的錢去供自己去念書了。高中畢業後,孟子涵就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補貼家用。
剛剛來到山西,孟子涵人生地不熟,只能在一些小飯店打工。那時候老闆對這些小姑娘非常差,給他們住陰冷潮溼的地下室,吃一些別人吃剩下或是快過期的食物,工資低不說,還經常不按時發。這些來自偏遠農村的孩子不敢說,只能默默忍受。
就這樣過了一年,有一天,孟子涵在這個小飯店遇見了小時候一起長的張豔。張豔看到孟子涵這樣被人欺負,決定把孟子涵帶走。老闆一開始不肯結算工錢,好在張豔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幫忙,威脅老闆要去報警,最後老闆纔給孟子涵結算,不過還是少了一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