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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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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亂

    影鬼抓緊黑色的劍柄,青筋在手背上蠕動,最後退開兩步,小金鈴鐺花在他腳下一片狼籍的碎爛。抽回劍,不發一語以極快的身法又躍回小巷子裡,然後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窩坐下去。

    “土狗,如果那群傢伙真的等到明天才發動入侵攻擊,要殺人算我一個。”

    “哼,呵呵。”地狼咧嘴笑了笑,笑完又開始咳嗽。

    向陽看著被踩得爛爛的花朵,彎彎的眼睛睜開一點點,陰暗侵佔他的眼瞳,他用手指蹭蹭臉上的花圖OK繃,“哎呦喲不用那麼大驚小怪,他不會下手的,你們回自己的位置守好就可以。”

    身後,是六七個穿著黑色色制服的警衛隊隊員,在他們的小隊長被那把劍指著時都從一些平常人想象不到的旮旯裡竄出來。

    “是。”

    話語剛落,向陽身後又空蕩蕩一片。

    向陽的笑容少了些溫度,他轉頭看向大廣場,哎呦喲你們的那個什麼老大還在我們手裏呢,現在就露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也未免太早了吧。

    不過……不過……不過lolita裙真真真……可愛。

    將視線從大廣場那邊拉回來,向陽低下頭,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後就可以看到他兩隻耳朵已經紅通通的。

    某兩隻警衛隊隊員在一個旮旯裡抬頭看了下他們的小隊長,“隊長髮燒了?”

    “不,陰菲小姐穿loli裝了。”

    “……”

    “喂,陰菲小姐還不認識隊長吧,雖然一開始是陰菲小姐將隊長拖回來的,可是以陰菲小姐的個性,她不可能記得起隊長是誰啊。”

    “就算認識估計也忘記了,陰菲小姐據說失憶了。”

    “我有種預感,隊長可能會暗戀陰菲小姐一輩子。”

    當那朵繫着紅繩結的星辰藍花緩落到小巷裏的眾人眼前時還沒人有什麼反應,他們這段時間看花看到麻木了。花朵落地,安靜了兩秒,巷子裡的幾個人該坐的的坐,該站的站,一副鬆散的模樣。

    爆炸得毫無預兆,花光印紅了半個星空。地狼站在爆炸地點的安全地段外的一個居民屋頂上,抱著刀陰森森地說:“所以說我討厭花。”

    烈焰站在他身邊抬頭看著頭頂上那艘飛艇,只說了一句,“帝辛大人猜對了。”

    不僅時間算對,還有襲擊物件,帝辛大人說過只要襲擊的物件是這個城市的居民,那主動權就真正迴歸到他們手裏。

    “王呢?”地狼將咳嗽壓下去,抹掉眼角咳出來的淚問。相比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男人,他更在意自己的王。

    “走了,被帝辛大人抱走了。”坐在另一個屋頂上的古靈毫無表情地編啊編,手指中的白晶菊沒玩壞前就不想鬆手。

    看著漫天漫地飄下來的鮮花,還有因爆炸所引發的大混亂,眾人又一次沉默。

    “現在我們要幹嘛?”

    “等,還有避開這些挾帶炸彈的花。”

    在鮮花爆炸時沒有任何命令沒有任何指示,那深藏在角落裏的黑色身影全部往火光最盛的地方飛奔而去。

    向陽野獸般的本能反應讓他在巷下那枚炸彈爆炸還未起時就跳離了居民屋頂。或許,他本身就是個野獸吧。

    剛落到實地,陽霧對著耳邊的通訊工具以清晰而極快的語速說:“不惜一切手段攔截下所有的鮮花,切換回資訊部,送花飛艇被控制,第五隊隊長向陽請求強制關閉飛艇一切必要機動性,阻止飛艇艙內混合在鮮花裡的炸彈落到居民區。通知姜耀大隊長,敵人越過防備線已進入重點護衛區。”

    腳步沒有一刻是停滯的,抄最捷徑的路線往情況最嚴重的大廣場跑去,甚至直接跟自己的任務物件擦肩而過也沒有一絲回頭的意思。

    向陽接到的看守任務等級是B,在十三號街的隊員守則裡第四條,當出現威脅到居民安全的重大事故時,凡在身任務級別A以下的,全部自動解除在身任務全力搶救居民,以居民生命的安全為第一。

    “你們這個地方還真不錯啊,送花有附贈炸藥的。”地狼在向陽與他擦身時冷冷地挖苦了一句。

    可惜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那個囂張的白色“衛”字隨著主人毫不猶豫的前進而很快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我們好像被看輕了。”那些跟著的尾巴竟然就沒有一個留下來繼續盯著,反應個個比他們的隊長還快,影鬼像看小丑戲一樣地看著那些落下來的鮮花,冷笑了一下。

    地狼抱著他的刀,忍住咳嗽,“切,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他們的反應很快,甚至不用上級下令就可以自主行動,就算如此行為卻是驚人的一致,這樣的實力也難怪帝辛大人會看得上眼。”烈焰看到混亂的人群被快速區分開安撫好,有些皺眉,“但也因為如此,所以才這麼難纏,畢竟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以後真要是談崩了可能會給我們帶出王的計劃增添不少麻煩。”

    “我還是不懂,帝辛大人想要把王帶出去簡直很簡單,現在的王對帝辛大人可是很信任的,而且也不會有人會起疑心。”地狼望著遠處一簇火光,麻木的眼瞳裡有火光印上的紅,是種平靜無波的冷意。

    “阻礙我們的可不僅僅眼前看到的這些,王的意志我們不能違抗,她不想去做的事,我們也不能阻攔。”古靈將白晶菊扔到一旁,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帝辛大人來了。”影鬼將臉埋在領子裡,話語有些含糊。

    還是那身西服打扮,他手肘上搭了件黑色風衣,因快速移動而散亂的黑髮露出了潔淨的額頭,那雙微涼空洞的黑色眼睛上有種和諧的美感。

    “好了,也該跟其他人匯合了。”他一隻手搭在短褲袋裏站在中間,笑得溫和而略帶種隨意的散漫。

    “帝辛大人。”

    古靈從屋頂上站起來,與其餘幾個夥伴自覺地站在他身後。“王怎麼樣了?”

    “她很好,至少這場暴動沒有傷害到她,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他伸手順順亂七八糟的頭髮,低聲笑了笑,唯獨眼瞳裡充滿了零度以下的陰沉,“這些炸彈可不是那群傢伙能做到的,所以可能他們身後也有什麼人類的幫助,只是我們現在還無法分辨究竟是什麼人在搗鬼,不過要想知道的話也不難,想比這個我倒是更想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還有就是道門那群傢伙會怎麼辦?這場爆炸騷亂應該只是個預警,如此的明目張膽還真是無法無天了,真當這裏沒人了是嗎?”說著,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氛。

    將手中的風衣甩了下,伸手穿上,又順便扯掉西服上的領帶,他望得極遠,那種陰暗得純淨的目光裡有種自信與專注,“走吧,到邊界去,如果想要得到就必然會出現,這場戰鬥只要警察勝利,我們就是最大的獲利方。”

    用警察的手將那群忽然擠進來的妖鬼不自然的勢力分配重新洗牌,然後以此來獲得他們最大的安全保障,一切都以他計劃的方向走去。

    轉身向警衛隊集合的地點跑去,鸚鵡快速地躍跑過來,超過洛邑幾個身長的距離才調整自己的速度以確保陣型的完整。

    他跑在中間,將雙手放到黑色風衣的口袋裏,風颳過風衣的衣角帶著種凌咧聲,涼淨的瞳眸裡有了種碎光的柔意。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城市邊緣,一隻手從殘垣碎石中伸出來,接著是一個金色毛絨絨的頭首先出現,一用力推開一大堆石塊木樑的,雙腳用力地蹬了蹬,蹬掉埋在石堆下抓住他的腳的死屍,然後爬出來坐在石塊堆上,在無數土塵中“呸呸呸”幾口,把滿嘴沙子都呸掉。

    “哈哈哈,那條防線上那群人類警察一定會氣瘋的,不過網路系統還真難入侵,差點累死。”碧綠色的眼睛有妖鬼一貫的麵癱狀,雖然笑得很高興。

    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幸好炸得及時,那個反撲的網路駭客真是強到不對勁,好像對他的網路設施及系統非常熟悉,穿透防火牆佔據整個網路毫不費勁,看來資料還是蠻對的,那座城市裏鬼才式的怪物很多啊。

    坐了一會才突然想起什麼地跳起來,一張稚嫩的臉滿是緊張,“我的手機。”

    以完全不符合他身體的力量將一塊大石頭舉起扔開,又是刨又是扔掉一大堆雜物地往下挖,期間挖出好幾具屍體,最後才刨出一個缺了一個角的黑色的手機,綠色的眼睛裏露出可惜的情緒,“材料很難找的,難不成我又要去那個滿是電子輻射的金屬垃圾場住上十天半個月?”

    將手機放回口袋裏,算了,也值得。他抬頭看了看,露出一個充滿的稚氣的笑容。

    帝辛嗎?我知道你要什麼,你是對的,妖鬼是不需要獨裁的統帥,不,是不需要真正可以支配妖鬼的勢力。

    他們只要一個就夠了,那是他們的信仰。

    既然妖鬼族一盤散沙自己解決不了,就利用外來勢力,呵,真是好大的魄力啊。

    “不知道這次見面禮可以嗎?”

    從廢墟堆裡又刨出一個放酒的木箱子,扛在肩上有些孩子氣地自喃著,“王啊?多久沒見到了,還是蠻懷念的,那個總是壞笑的丫頭,一肚子的壞水。算了算了,不想了,找大熊那傢伙喝酒去了。”

    “姜耀,到達邊界了嗎?呵,不用客氣送他們通通下地獄去吧,要是又和談的話我就要開始心疼我那一摞一摞的物資啊。”

    空曠的大廳裡,燈光通明,擺在桌子上的白雪薔薇開得鮮嫩而聖潔,店員與外來的工作人員的腳步自覺放鬆力道地來往,即使是匆忙的節奏也有那一份練出來的不嘈雜。

    紅狐坐在桌旁背對著來去的工作人員,膝蓋上攤著一大本賬簿,紅色的甲油襯著黑色的文字有種圓潤的清麗。她望向開啟的店門外,梔子花放在門口開得怡然自得,繁忙的商業街沒有黑夜白晝之分,不過今天在外面跑的大部分是商業街的工作人員。也是屬於d.k的舊成員。

    將電話擱在耳邊,賬簿一頁又一頁在手中翻過,“我們商業街可不像你這個愛偷懶的警衛隊大隊長,對這裏而言沒有準備好準備不好一說,我們永遠處於準備完畢的狀態。物資及武器都已經交給後勤部隊,只要有商業街的存在,就永遠不用為物資擔憂。不過姜耀啊,呵呵,你可是毀了我的白色情人節,我的鮮花我的帥哥我快樂的一天啊,爲了彌補我受到重創的弱小心靈,你就到大廣場的泉池裏跳一次脫衣舞來治癒我吧,就算你舞技超爛我也不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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