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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仇恨

    雖然合不勒大汗有七個兒子,分別叫:斡勤巴兒合黑、把阿壇把阿禿兒、忽禿黑禿蒙古兒、忽圖刺、忽闌合答安、脫朵延,個個強壯有力、英勇無畏,因而都有乞顏之稱(“乞顏”即急流之意)。他們的子孫皆稱乞顏,在孛兒只斤氏這一王室氏族中形成了一個派生的氏族(蒙古的古代詩人們常常提到合不勒汗的這七個兒子,因為這些遊牧詩人雖然很窮困,卻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王室的後裔),但是知子莫如父,合不勒大汗總覺得兒子們身上缺少擔當帝王大任的品質和氣度。在他彌留人間最後的時光裡,立了遺囑把蒙古老大的位子交給了他的遠房兄弟俺巴該——桑昆智人的兒子。

    這樣看來,合不勒大汗倒是一個任人不唯親的開明人士。

    於是俺巴孩大汗繼續統治全部蒙古部落。

    俺巴孩汗繼承王位以後,國家的形勢與以前並沒有發生多少變化。俺巴孩汗沒有像哈不勒汗老大那樣對鄰近部落東征西討,對金朝也沒有采取什麼軍事行動,龜縮著成年累月地泡妞唱OK,對外說是國家需要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那時塔塔兒人居住在從克魯倫河注人闊連湖之河口、經過兀兒失溫河流域,到興安嶺這一廣大地區。長期以來,人們一直認為塔塔兒人與滿族人一樣是屬於通古斯語族,但實際上,他們的祖先乃是純粹的蒙古人。塔塔兒人也是一個古老的民族,因為公元八世紀鄂爾渾河突厥人的記載中就已經提到過它。當時科學還不發達,治病之類一般都請巫師,而塔塔兒人中的巫師是很有名的。

    幾年後,前老大哈不勒老婆的弟弟,名字叫賽因特斤,偶然患了疾病,就到鄰近的部落塔塔兒去聘請一位巫師來為他治療疾病。但是那巫師沒有什麼真本事,整天就知道跳大神,沒有象有些巫師那樣偷偷地施用中草藥之類,所以賽因特斤很久都不見效果,最後竟是兩眼一翻,命赴黃泉了。

    這賽因特斤死後,他家族裏的人就大為惱火,認為巫師心懷鬼胎肯定是故意玩死了他們的親人,於是高唱大刀讓敵人的頭上砍去,不分青紅皁白就把那巫師砍掉了。

    當時,巫師是一個部落的特珠級人物,這一砍激怒了塔塔兒部落的全體幹部群眾,他們都不肯善罷干休,就組織軍隊(基本上可以叫做大刀幫)前來複仇。當時的塔塔兒部落是蒙古草原上的幾大部落之一。

    哈不勒汗的七個兒子,得知老媽的家族受到戰爭的威脅,就立即率領部落裡的子弟兵狂奔前來支援。

    雙方就這樣狂砍起來。

    哈不勒汗的第六個兒子忽闌合答安,驍勇善戰,是一員難得的猛將,他在混戰中手持一杆長槍,所向無敵,銳不可擋,那長槍戳穿敵人的腦袋就象戳破南瓜一樣。

    塔塔兒的部落老大木禿兒根本來不及防備,就被忽闌合答安刺傷,落下馬來,幸虧手下的警衛員奮力搶救,才得以暫時保住性命。

    木禿兒受傷後,醫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得以痊癒。

    痊癒後的木禿兒老大又再次率領軍隊向對方發起攻擊,雙方在戰場上砍殺了幾次,到了最後的一場戰爭,塔塔兒部落的軍隊大敗,木禿兒小老大死在了猛人忽闌合答安的長槍下。

    塔塔兒部落的人並不死心,雖然表面上舉雙手投降,向對方乞求和平相處,一直用美好的言詞和大量的金銀去哄騙俺巴孩老大,但是在暗地裏卻是磨刀霍霍,總想著報仇雪恨,要和對方死磕到底。

    此時,皇宮裏的金王也十分關心這個問題。他認為,這是使兩部分牧民互相殘殺、阻止他們向南推進的極好機會。鑑於目前蒙古人是最可怕的敵人,決定支援塔塔兒人。就這樣,女真人就同塔塔兒人聯合起來共同對付蒙古人,從而使年輕的蒙古王國經受了嚴峻的考驗。

    這位第二任老大俺巴孩大汗是一個比較粗心的人,他在塔塔兒部落的哄騙下喪失了警惕,對他們的行為信以為真,心裏是被哄得爽歪歪的,竟然被敵人的大量金銀捧得暈菜,和他們結成了親家,願意將自己心愛的女兒嫁給那個繼承部落老大位置的人,把仇人的兒子招為自己女兒的老公。

    在敵我矛盾的大是大非問題上,是容不得一點暈菜的,俺巴孩老大就因為這一次的暈菜,導致了非常嚴重的後果,他後來就死得很難看!

    他老哥子還暈菜到親自送女兒到塔塔兒部落去的地步,想在那裏參加婚禮,擺泰山大人資格,抽名煙喝名酒呢。可剛到了塔塔兒部落住地,就被早已埋伏好的一幫大力士擒拿了。

    哈不勒汗的大兒子斡勤巴兒合黑,這哥們也是個菜鳥,聽說老大俺巴孩汗被拿下,還跑到塔塔兒部落去討還,並義憤填膺指責他們的不講道義的無禮行為。塔塔兒部落裡的人不由分說,又將斡勤巴兒合黑拘留了起來,將他們全部送給了金國。

    你看,對於你死我活的敵人能講道義嗎?純屬菜鳥一個!

    在押送的路上,俺巴孩大汗偷偷找了個機會讓巴拉合赤,一個別速惕氏的人,傳過話回去:“去對合不勒大汗七個兒子裡的虎圖拉,我十個兒子裡的合韃安太子說:‘一個身為大汗、全族的主人,卻親自送女兒出嫁,釀成今天的千古之恨,後來者要引以為戒啊!在任何時候都要永遠記住,我是被塔塔兒人抓住的。你們就算是把五個指甲磨光,十個手指擦斷了,也要盡力為我報仇!’”

    金廷對蒙古人以前的劫掠行為早已恨得咬牙切齒,但那時報仇不了,只好忍氣吞聲。現在當這幾個蒙古人被押送到了金國之後,他們覺得復仇機會已到,金廷豈能放過?務必對這個俘虜施加最殘酷的刑罰方消心頭之恨。金朝老大想起多年前的深仇大恨,便對他們施以最殘酷的刑罰,先把俺巴孩汗釘在木驢上——木驢是一種木製的絞刑架,俺巴孩汗就是被捆綁在上面處死的。

    俺巴孩汗被鐵鏈捆綁在木驢上,眼睛裏充滿著憤怒的火焰,環視著周圍成千上萬圍觀的人群,聲嘶力竭地掙扎著。

    俺巴孩老大是一邊掙扎著一邊瞪著金朝老大,憤怒地大吼道:“你個無能的狗皇帝,你不是靠勇敢、膽略,也不是靠帶領軍隊俘獲我,是別人把我捉住,押送到這裏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處死我。你如此不體面地殺死我,蒙古人必定向你討還血債。你殺死我是不明智的,完全是引火燒身,自取滅亡!”

    金朝老大就哈哈大笑:“哇噻!你還說你勇敢,有膽略,怎麼就被梆在這裏了呢?”

    1146年,金朝皇帝用木驢釘死了蒙古草原上的大汗俺巴孩,被塔塔兒人同時抓獲送來的合不勒汗的長子斡勤巴兒合黑也受到了同樣的刑罰。

    這樣,金朝與蒙古人從此結下血海深仇,整個蒙古部落群情激憤,決心死戰,報仇雪恨。

    俺巴孩汗死後,蒙古貴族在三河源頭舉行了投票選舉大會。因為原來俺巴孩老大就曾經推薦了忽圖刺為接班人,所以忽圖剌這哥們就以滿票當選了。

    大家在繁茂的大樹下面跳舞歡宴熱烈慶祝,跳舞踐踏而成的塵土都差不多埋到膝蓋了,呵呵。

    正像傳說中所描給的那樣,成吉思汗家族以前的最後一位汗是蒙古的赫拉克勒斯式的半人半神式的人物。忽圖刺汗去世很久以後,蒙古的詩人們還在頌揚他的勇武,說他聲大如雷,能響徹千山萬壑;說他手如熊掌,臂力無窮,能像折箭一樣輕而易舉地將人折為兩截;說他常赤身睡於炭火旁,火星濺於身而不知,炭火燒身而以為是蚊蟲叮咬;說他每食可盡一羊,大碗飲發酵的馬奶。

    忽圖剌汗是哈不勒汗七個兒子之中的第四個,是大大的一個猛男系列。

    忽圖剌汗當了老大後,想起前任老大的死因,便與忽闌合答安一起去攻伐塔塔兒,前後廝殺十三次,但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他們覺得這幫鳥人還真的難對付,看來還是先去痛扁一下金朝吧,歷史已經多次證明扁金朝相對容易一些,於是又揮刀南下。

    果然就屢次打敗金兵,迫使金朝議和,防線內移,放棄克魯倫河以北的土地。

    有一次在戰勝金朝軍隊之後,忽圖剌老大心裏一爽,就在歸途中決定打打獵,搞幾個一級國家保護動物下酒,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突然遇到朵兒邊人的襲擊。

    這一事件表明,除了剛剛集合在一起的一些蒙古部落以外,還有一些蒙古部落並沒有臣服蒙古王國。

    在朵兒邊部的襲擊下,忽圖刺的隨從都逃之夭夭了。忽圖剌老大在奔跑過程中想縱馬跳過泥塘,馬卻被深陷在泥淖裡,他登上馬鞍跳到岸邊。朵兒邊人沒有繼續追趕他,他們都笑說:“一個蒙古人丟掉了馬,還能有什麼作為呢?還不是等著歇菜!”

    忽圖剌汗的幾個近身保鏢逃回到駐地,他們認為忽圖剌汗已經毫無疑問肯定是死翹翹了,便將訃聞告訴大家,人們頓時淚奔如雨。

    於是,忽圖刺之侄也速該只好根據慣例給忽圖刺家送去菜餚,準備參加喪餐。但忽圖刺的夫人卻是一個有頭腦有魄力的女中丈夫(像她這樣的女中丈夫當時在蒙古婦女中為數不少),她根本不相信丈夫已死的傳聞。她口氣堅定地說:“哼!我老公是聲震萬仞天庭,手如三歲熊掌的勇士,哪裏會被朵兒邊人所害啊?無論死訊出自哪個人的口,也不是能叫我相信的,我老公命大得很!他一定在忙著別的什麼事情。我已經有預感,他肯定會突然回來的。”

    事情果不出這位夫人所料。等到朵兒邊人一走,忽圖刺就沉著地揪住馬韁,把馬從泥沼裡拖了上來。他飛身上馬,正待揚鞭,忽然發觀朵兒邊人的牧場上有一群馬正在那裏吃草。於是他立即下馬,悄悄走近馬群,跨上馬群中的頭馬,趕著馬群,浩浩蕩蕩,心裏爽歪歪地哼著小調回營地。他的老婆就高興地對身邊的全體幹部群眾說:“我不是說過嗎?咱們老大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把他砍死的!”

    然而,緊接著這種勝利而來的卻是災難。據蒙古的傳說,後來蒙古人在捕魚兒湖附近同塔塔兒與金國的聯軍展開了一場激戰,結果慘敗。據我國的有關資料記載,公元1161年,爲了最終懲罰蒙古人的騷擾和劫掠活動,金王派出了一支大軍遠征蒙古。在塔塔兒軍隊的協助下,金國戰勝了蒙古的第一個王國。在後來的一代人中,塔塔兒人取代蒙古人統治了戈壁東部地區。塔塔兒部從此日益強盛起來,以至於金王朝和金王本人也對此感到甚為不安。後來,成吉思汗則利用這種反聯盟奪取了初步勝利。

    關於忽圖刺的最後結局,史書沒有什麼記載,反正貌似沒有什麼人繼承他的汗位。雖然他有拙赤、吉兒馬兀和阿勒壇這三個兒子,但這三個兒子中無一人稱汗。

    忽圖刺之侄也速該也沒有登上汗位。

    成吉思汗的老爸也速該同志一生坎坷,生不逢時。他在世時,正值祖上創立的第一個蒙古王國被塔塔兒部和金國摧毀,蒙古歷史正處於多災多難的時期。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要登上叔叔忽圖刺曾據有的汗位。他到死也只是由孛兒只斤氏派生出來的乞顏氏的普通首領。

    不過,由於也速該是後來的成吉思汗的老爸,所以蒙古的史詩在提到也速該的大名時總不免要加上一個“汗”字。可以肯定的是,蒙古的第一個王國被塔塔兒人和金朝政權的聯盟摧毀了(我們無法知道塔塔兒部和金國聯軍摧毀蒙古王國的具體情況)以後,蒙古各部落又分道揚鑣,各自為政了。

    根據史料,隨著蒙古第一個王國的覆滅,整個蒙古又陷入了極為混亂的局面,不但原有的政治聯絡消失了,而且家族的紐帶也斷裂了。《蒙古秘史》一書的第一部分所記載的情景同當年印第安人的情景別無二致:部落之間和氏族之間仇殺成風,劫掠無度,盜竊馬匹,搶掠婦女,兄弟相殘,無所不為。後來,闊闊湖思在成吉思汗確定繼嗣時曾對成吉思汗的幾個兒子說:“汝等未生之前,天下擾擾,普國相攻,大地翻轉,人不安生。”

    這裏,我們還得細說一下也速該同志,這位帥哥很小的時候就臂力過人,善長騎馬射箭,能拉開七石重量的弓箭,完全是一個牛人系列。

    他平時經常在斡灘河畔進行打獵,所獲得的**,總是比別人多。

    這哥們越長越高越來越成熟,看到和自己同輩的傢伙都陸續地結婚當家了,也很想找個靚妞當老婆,只是附近部落裡沒瞄到過能打動他的美女,所以就一拖再拖,一直到二十八歲上還沒找上一個,成了光棍幫的幫主了,呵呵。

    當然,生活在那個地方那個年代,是光棍漢也好,如果你力氣大膽量大,也不用太作急,背上弓箭、提上彎刀,騎上快馬,四處去轉悠。見誰娶親回來,估摸能打得過新郎,儘管放馬去搶就是了,搶回來就是你老婆了。

    這就叫搶婚!

    如果現代社會也還有這麼一招,那咱男同胞們的弱勢群體簡直沒法活了——老婆都被別人搶光了啊!

    古代的蒙古族,非常注重血統的純潔性,同一部落貴族之間決不能相互通婚。有再好的美女,只要是同一部落的,你就不要惦記了。那美女註定要嫁給另一部落的貴族,而你也只能娶另一部落的女人。

    在這樣的婚姻制度下,人們有時候用搶婚來完成自己的婚事。

    於是,也速該這位帥哥心裏也就惦記著哪天碰到個天仙般美麗的新娘就好啦。

    這機會真的就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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