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瓊筵自然而然地得寸進尺，抱住楚知瑤坐在屋簷下，他抱楚知瑤的姿勢像抱小孩一樣，一手摟住肩膀，一手輕輕放在她身側，偶爾輕撫幾下，捏一捏。

    “誰？”陸瓊筵想了想，發現自己有點不記得她說的假髮小是誰了。

    聞言，楚知瑤一噎，還好她沒鬧脾氣，不然她就是把自己氣死了，陸瓊筵都不知道她在氣什麼，誰能想到陸瓊筵早把楊玲瓏給忘了。

    若是楊玲瓏知道了，怕是要氣死了，天天在一個醫院上班，又同住家屬院，結果人家陸瓊筵壓根沒把她記住過。

    楚知瑤默默吐出一個名字：“是楊玲瓏。”

    “噢。”陸瓊筵淡淡地應了一聲，喉結突然被咬了一口，他下意識嚥了咽口水，漫不經心地說：“離她遠一點，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讓吳嫂子或者趙嫂子解決，家屬院的人一般有問題都找她們。”

    “好。”

    此時的楚知瑤基本上沒怎麼聽陸瓊筵說話，滿眼都是陸瓊筵喉結上的牙印，她發現一個冬天過去，這男人似乎更加白了，細膩的白，在陽光下的肌膚彷彿覆上一層淡淡的光，冷硬的眉眼令他看起來越發清爽冷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如果忽略她屁股下的熱度的話，有些人表面上看著冷冰冰，實際上比熱水還燙。

    下午的時候，陸瓊筵突然拉過來一個嶄新嶄新的電冰箱，兩門的雪花牌，有點矮，和後來的大冰箱完全不能比，但楚知瑤還是樂瘋了。

    嚷嚷著要買汽水，買冰棒，還要做各種糖水冰上！

    “一週只能喝一小瓶汽水，我每天都會好好數，冰棒也是一週一次，不能同天一起吃，只能分開，如果發現偷吃，我會給冰箱斷電。”

    陸瓊筵面無表情地打斷了楚知瑤的快樂，並且還警告她如果不聽話就打電話去跟外婆告狀！

    楚知瑤撇撇嘴，抱著小云舟在沙發上唉聲嘆氣了許久纔想起來問：“冰箱是爸買的？”

    “是他買的，但錢是我給的。”陸瓊筵挑眉，臉上好像寫快來感謝我五個大字。

    於是，當晚楚知瑤就給陸瓊筵做了白花菜瘦肉湯，涼拌白花菜，清炒白花菜。

    陸瓊筵看著桌面上的一片綠油油發呆：“………”

    “快吃吧，下火。”楚知瑤笑眯眯地給陸瓊筵夾了一大筷，自己也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陸瓊筵喝了一口白花菜瘦肉湯，整個人頓住了，臉色扭曲了一瞬，默默嚥下口中的苦澀，緊接著喉結突然開始回甘，口腔有點甜。

    這是一種奇妙的先苦後甜口感，總之陸瓊筵非常不喜歡這個菜，但他面上不顯，安安靜靜地吃飽飯。

    不管在什麼時候，陸瓊筵都不會浪費食物，有時候楚知瑤吃不完的飯，他都會替她吃掉。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烏黑的夜晚來臨，天空幾個明星高掛起，似乎在靜靜俯視整個土地。

    天氣回暖後，楚知瑤和陸瓊筵洗澡方便了許多，陸瓊筵依舊時不時給她燒艾草水給她洗澡，不允許她洗冷水，自己卻天天衝冷水。

    “你上次給我做的短褲呢？”

    陸瓊筵洗完澡光著上半身出來，一身強健的體魄衝入楚知瑤眼中，線條清晰流暢的肌肉，脊背中間那道深邃的溝壑還有沒擦乾淨的水珠，隨著呼吸一路滾到腰窩。

    她沒應聲，陸瓊筵就繼續翻找褲子，直到找出一件寬鬆的大短褲穿上，轉身就對上她瞪大的眼眸，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睡褲鬆垮的卡在胯骨處，腰腹肌肉線條深刻，能清晰看見下腹處的青筋。

    陸瓊筵轉身，又翻了一件短袖穿上，再轉身，果然看見楚知瑤滿是遺憾地轉頭逗兒子了。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幽光，像極了在黑暗中的綠色狼眸，閃著綠光緊緊盯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偏偏楚知瑤還在睡前挑釁，那小手跟抹了癢癢粉一樣，不動就難受，但很快她就為自己的多動症付出了代價……

    凌晨3點，餓醒的小云帆哭了，哭得震天響，震得嬰兒車旁邊的大床都差點散架了，被吵醒的雲舟也哭，兩個大嗓門哭得大床震得越發厲害。

    劇烈晃動過後，小云帆終於被人抱了起來，耳邊除了哥哥的哭聲，還有一道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震得他都不哭了，抬起小手去抓，結果抓到了他爸的汗水。

    小云帆不哭，小云舟便也跟著不哭，寂靜的臥室裏很快就只剩下喘氣的聲音，陸瓊筵熟練地給兩個孩子餵了奶，換了尿布，哄他們睡著後，他一身的汗都已經下去了。

    靠近床邊一看，楚知瑤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處理好小的，又該給大的擦洗乾淨，一番折騰下來，天也差不多微微亮了，陸瓊筵又躺回去抱著媳婦睡了一個小時，便起來買菜做早飯。

    楚知瑤昨晚說今天早上想吃豬雜米粉，他便騎上腳踏車，往市場騎去，儘管才睡了一個小時，但他卻非常非常精神，眉眼帶著饜足，彷彿一個吸滿精氣的男妖精。

    這個點去市場已經晚了，肥肉，五花肉那些都已經被人買完了，排到陸瓊筵時，還剩一個小的豬蹄，一個豬肺，小半斤豬肝和豬腸，他沒猶豫，要了這三樣。

    走出市場看見有老鄉在賣筍，買了五根五斤，花了幾分錢，不遠處還有些人在賣瓜子汽水，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買了兩瓶汽水，昨晚他鬧過了，買汽水回去哄媳婦，冰糖葫蘆也買了兩根。

    1981年了，路邊的小攤漸漸多了起來，賣什麼東西的都有，也不要票，就是貴了一點點，陸瓊筵還看見一個賣女裝的男同志，站在一堆衣服面前給女同志介紹自己身上的純棉連衣裙，揹帶褲。

    其中就有一件淺粉色的長袖連衣裙掛在上面，很漂亮，但必須要面板非常白的人穿纔好看，衣服攤前圍滿了年輕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