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窩囊廢
陸硯又切了一聲,擦乾淨嘴巴,模樣正經了起來,安安靜靜地吃完飯。
“小寶媳婦,你能不能說說西北那丫頭的病怎麼樣?”飯後,陸硯突然追問起江西北的病情。
楚知瑤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會,纔想起陸硯口中的西北是誰,她給陸瓊筵泡了一壺下火的茶,嘴裏慢悠悠回答陸硯的問題。
“不能噢,除非是她本人來問我,不然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二哥你就不要問了,這是小姑娘的隱私。”
“那我不問了,你能治好她嗎?”陸硯沒再追問病因,而是滿目期待地看著楚知瑤,下一瞬視線就被擋住了。
陸瓊筵抱著兩個兒子,坐到陸硯和楚知瑤中間,高大強健的背影把楚知瑤纖細優美的身影遮住,用行動表達自己強烈的佔有慾。
被陸瓊筵掛在手臂上的小云帆衝滿臉無語的陸硯笑了笑,露出兩顆乳牙,小腳丫在陸硯面前扭了扭。
陸硯莫名從一個還沒滿歲的小孩身上看見了得意。
楚知瑤無奈,抬手抱過陸瓊筵懷裏的雲舟,小手推了推紋絲不動的男人,示意他坐好,起初男人還死倔,後面被她瞪了一眼才慢悠悠靠坐在沙發背上,露出神色怪異的陸硯。
她給陸硯倒了一杯茶,繼續剛纔的話題:“難治,她的病我只在我外公的醫書上見過,而且上次我還沒有好好的診脈,還不確定她是哪一種……”
江西北那樣奇怪的脈象,楚知瑤只在外公的醫書上見過,她今晚需要給外婆打個電話問一問,不管江西北治不治,她都要問的,再研究一下,以備不時之需。
儘管楚知瑤這麼說了,陸硯還是沒放棄:“那我若是把她帶來了,你能給她治嗎?”
楚知瑤想了想,點頭:“可以試一試,但很難。”
話落,見陸硯有點失望,楚知瑤便好奇地問:“二哥,你是不是對江同志有意思啊?你要是真的想讓她當我們二嫂,我必定全力以赴……當然,人家不要你,我也努力治好她。”
“………”陸硯一臉驚恐,被楚知瑤的話嚇得花容失色:“想什麼呢,我把她當妹妹,以後這種話可不能說了,我會被她哥打死的!”
聞言,陸瓊筵不屑的呵了一聲,吐槽:“窩囊廢!”
陸硯炸毛了:“窩囊廢說誰呢!”
眼看著兩兄弟又要小學生吵架,楚知瑤急忙阻止,拉著陸瓊筵的手臂問:“上次趙政委帶人來幫忙,我們還沒好好謝過人家呢,我們是不是該買點什麼去他們家走一趟?”
上次的舉報信,趙政委帶人來給她撐腰,她還沒有和陸瓊筵好好謝過,趙嫂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已經許久沒來找她嘮嗑了。
之前她忙著複習,現在考完了,可以在家屬院裏串串門了。
陸瓊筵認真地想了想,說:“等下去供銷社買點糖果,政委家有幾個小孩子,再買點肉過去。”
楚知瑤點點頭說好,一旁的陸硯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有點出神,楚知瑤和陸瓊筵沒有打擾他,而是來到院子裡整理端午節那天收割的草藥,已經晾曬得差不多了。
外婆以前和她說,端午節那天採藥,是最古老的端午節習俗之一,民俗認為,端午日午時陽氣旺盛,是草木一年中藥性最強的一天,端午遍地皆藥。
端午期間,我國不少地方有采草藥煮草藥水沐浴的習俗,端午草藥的藥性在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幾天楚知瑤一家四口都在用艾草以及其他的草藥沐浴。
楚知瑤經常藥浴,特別是雲舟兄弟倆,差不多天天晚上都被楚知瑤泡在小木盆裏幾分鐘,陸瓊筵也是,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身上全是一股中藥味。
但他不反感,因為他媳婦身上就是淡淡的藥香味,所以他聞著自己身上的味,感覺是被他媳婦蓋章了一樣,內心洋溢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陸硯沒多久就帶著許天天離開了,小男孩不捨地摸摸雲舟兄弟倆的小手,紅著眼睛揮手說再見。
與此同時,楚知瑤和陸瓊筵也帶著雲舟兄弟倆來到了供銷社,現在買糖還需要糖票,正好家裏還有多餘的,便買了一斤紅糖,一斤糖果。
售貨員說這是南方那邊進貨來的紅糖,紅糖是那種手工的紅糖,一片一片的正方形,有點偏黑,一面光滑一面還印有竹編模具的印子。
等售貨員稱紅糖的時候,陸瓊筵已經挑選上了各種顏色鮮豔的布料,小云帆興奮地指著一匹大紅色的純棉布傻樂。
“同志,你可以看看的確良,穿在身上可精神了,現在的小姑娘啊都喜歡這個………”售貨員一直在給陸瓊筵推銷比較貴的的確良,眼睛時不時偷偷瞄上一眼。
陸瓊筵面無表情,認真地在給楚知瑤挑選布料,沒人理的售貨員有點尷尬,楚知瑤忍笑,她上次還聽家屬院的嫂子們說供銷社的售貨員瞧不起人。
沒想到,到了陸瓊筵這,壓根沒有這回事,顏值果然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楚知瑤偷偷笑了一下,視線落在這個年代的時髦物上,的確良,滌綸的紡織物,有純紡的,也有與棉、毛混紡的,通常用來做襯衫短袖,的確良做的衣物耐磨、不走樣,容易洗、幹得快。
但她不喜歡,她喜歡透氣柔軟的純棉,但生活在七八十年代的人對它再熟悉不過,挺括滑爽,耐穿易幹,不用燙,顏色豔,不退色,尤其是印染出的鮮亮,對熟悉了粗布粗衣或者是洋布洋衫的單一灰暗的小姑娘小同志來說,的確良是巨大的視覺衝擊。
這時候沒有空調,連臺風扇也少見,全憑芭蕉扇和植物編織的扇子散熱,現在的小姑娘若是擁有一件的確良襯衫穿在身上,走在街上那必定是昂首挺胸,在別人眼裏就是時髦又洋氣。
然而老土的楚知瑤只喜歡柔軟的純棉,或者部隊裡發給陸瓊筵的衣服。
陸瓊筵選了老半天,就要了一個比較貴的粉紅色和一個白色,都是不耐髒的顏色,但他不在意,他就喜歡給他媳婦買這些東西。
售貨員第一次給楚知瑤投去了羨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