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暈車。”

    楚知瑤笑著解釋了一句，坐在沙發上拉過嬰兒車，把小云帆抱出來，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了溼漉漉的後背。

    她皺了皺眉又伸手摸向雲舟，轉頭對陸瓊筵說：“雲帆和雲舟的衣服帶了嗎，他身上都汗溼了，要換衣服。”

    “帶了，上樓換。”陸瓊筵提著裝衣服的袋子，抱起雲舟轉身和楚知瑤上樓，留下一個眼巴巴望著孫子的陸老爺子。

    梁姨拿著茶出來看見空蕩蕩的客廳還愣了一下，問：“人都上樓了？”

    陸老爺子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應了一聲：“嗯，兩小子衣服溼了。”

    樓上房間，東西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沒有灰塵，想來應該是梁姨經常上來打掃。

    一上樓雲舟兄弟倆就醒了，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床上翻來翻去，咯咯直笑。

    “呀，這是誰的小肚肚，光溜溜的小肚肚，媽媽看看，這是不是雲舟的肚子？”

    楚知瑤負責給雲舟換衣服，陸瓊筵負責給小云帆換，雲舟很聽話，高興地蹦躂小胳膊小腿，白嫩的肚皮被她摸一下，還會害羞地捂住，抓著她的手指不給摸。

    比起她這邊的輕鬆愜意，陸瓊筵那邊簡直能用鬥智鬥勇來形容，父子倆的心眼一個比一個多，一個比一個厲害。

    給兩個孩子換好衣服，樓下響起了陸英的聲音，楚知瑤知道，她這時候應該下去和他們一起聊天，但她不想去。

    “你先睡會吧？帶著雲舟一起睡一會，等下吃飯了我再上來喊你。”

    陸瓊筵抱著小云帆親了楚知瑤一口，知道她心裏頭在想什麼，主動開口讓她睡午覺，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在睡覺了，今天這麼累，他不捨得讓她在下去應付他三姐。

    “好，我先睡會，等下雲帆想睡了，你就抱上來，他今天已經吃了挺多東西了，等下除了奶和水以外就不要給他吃其他東西。”

    “好。”陸瓊筵應下，抱著興奮得一直手舞足蹈的小云帆下樓。

    楚知瑤在臥室裏換了衣服，簡單地洗了澡，抱著奶香奶香的雲舟，閉眼就睡著了。

    樓下，陸英在聽到樓梯響起聲音時，第一時間看了過去，見是陸瓊筵，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笑著和陸瓊筵打招呼。

    “瓊筵來了，弟妹睡了嗎？怎麼不下來喝茶？”

    陸瓊筵抱著小云帆在沙發上坐下，給小云帆調整了下姿勢，讓小云帆躺在他身上後，懶洋洋地開口：“她身體虛弱，睡覺了。”

    原本安靜的客廳越發安靜了，陸老爺子也不管陸英那尷尬的臉色，拿一個棉布做的小老虎去逗正在俯視眾人的小云帆。

    小云帆此時的神色與靠在沙發上的陸瓊筵一模一樣，彷彿一個坐在帝王腿上的太子爺，小小年紀，澄澈透亮大眼睛裏閃著精明的光芒。

    但很快，精明的“太子爺”就被一隻顏色鮮豔的布老虎奪走了目光，精明不復存在，只留尖銳的叫聲和笑聲，伸手去抓那隻會動的布老虎。

    陸瓊筵被那一聲聲尖叫刺得腦袋疼，大手擼了一把小云帆腦袋上濃密的頭髮，沒好氣地說：“喊什麼，媽媽在睡覺，不能喊這麼大聲！”

    小云帆繼續樂，聲音卻小了不少，陸老爺子繼續逗，還伸手要抱走他，那一瞬間小云帆立刻搶走了布老虎，小身子一扭，又緊緊趴在陸瓊筵身上。

    陸老爺子無法，只好無奈地點了點小云帆的小手，感慨：“小小年紀，心眼子跟你二伯伯一樣多，比你爸厲害！”

    陸瓊筵不屑地哼了一聲，似乎不滿陸老爺子說陸硯比他厲害。

    陸英單獨坐在客廳沒說話，覺得有點尷尬，她懷裏還抱著許天天，小男孩神色蔫蔫的，臉蛋通紅，似乎在發燒。

    儘管陸瓊筵現在看陸英不順眼，但對許天天還是和以前一樣，見小男孩臉色不好便問：“天天不過來和弟弟一起玩嗎？”

    許天天聽清楚了，難看的臉色瞬間好了不少，掙扎著就要跑過去和小云帆一起玩，卻被陸英一把拉住，煩悶的陸英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口，厲聲罵道：“跑什麼，你生病了，跑過去等下把病傳給弟弟怎麼辦？”

    許天天被陸英罵得一哆嗦，忍不住哭了起來，大聲嚎哭，委屈得不行。

    “你幹什麼？”陸老爺子不贊同地瞪了陸英一眼，柔聲對嚎哭的許天天說：“天天過來外公這裏，不理你媽這個醜八怪，不哭了，等下外公給你吃甜甜的糖水。”

    “爸，你別什麼都寵著他，要不是他，我能離婚嗎？還不都是因為他！！！”

    陸英嘶聲裂肺地怒吼，惡狠狠地指著還在哭得滿臉通紅的許天天，嘴裏口不擇言。

    小云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手裏的布老虎掉在地上，大聲哭泣起來，陸瓊筵的臉色瞬間黑了，站起身小心哄著懷裏的小云帆。

    陸老爺子捂著許天天的耳朵，壓著怒火，板著一張臉，“陸英你自己失敗的婚姻不要怪在孩子身上，自己眼光差，找了這麼個東西，怪誰？”

    陸英還想反駁，大聲宣洩自己最近的怒火和煩悶，卻被陸瓊筵一個冷眼給制止住，男人冷得宛如寒潭的聲音響起：“有話就好好說，再這麼大聲就閉嘴。”

    陸英頓時憋不住了，坐在地上哭，梁姨心疼地想扶她起來，卻被她一把拍開，坐在地上哭著把離婚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原來在幾天前她的丈夫許慶突然要和她離婚，婆家也咄咄逼人，壓著她去辦了離婚，許慶轉頭就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同志，那女同志還懷孕了，聽說是個兒子。

    離婚也就算了，陸英要帶走兩個孩子，許家人不給，留下了女兒許芸芸，把許天天給了她。

    陸英在外面住了幾天招待所，直到沒錢了才跑回陸家，和陸老爺子說了這件事，偏偏陸老爺子說要去找許家人時，遭到了陸英強烈地反抗，氣得陸老爺子差點一口氣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