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音刻意放慢了速度，即便是這樣，林佳佳也跟的非常吃力。不到半個多小時，就看到她扶腰捶腿邁不動步了。

    “小姐，咱們還要繼續嗎。”

    童音沒有回頭，“你看她還能走的動？”

    阿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估計是走不動了，她這會兒在椅子上揉腳呢。”阿吉視力極佳，看了一眼就捧腹大笑，“小姐，林佳佳腳底板上起泡了。”

    “這麼嚴重？真是可憐！”童音抿嘴竊笑，“既然她走不動了，那我們就不走了。”

    “這就結束了？”阿吉不解氣，“林佳佳平時沒少欺負童音，這是她自己個兒送上門的，我們要是放過她可不是便宜她了嗎。”

    童音忍俊不禁道：“誰說放過她了。我只是說不走了而已。”童音扔下一句話，直奔著公共廁所走了過去，她盯上了一位男士，走過去打了個招呼，“請問您有紙巾嗎。”

    男人沒想到會有這麼漂亮的美女和他搭訕，霎那間臉就紅了。

    童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算這位男士沒有隨身攜帶紙巾，她還是給了他一個花兒一樣的微笑。不僅如此，童音在進入衛生間時，故意回身晃了晃手機……

    她堅信，這一個微笑，一個動作，會讓林佳佳發散思維，腦補出無數種可能性來。

    童音進了衛生間的隔間，待鎖好門後，她悄聲問阿吉，“跟進來沒有。”

    阿吉就在門外站著，她親眼目睹林佳佳如同做賊一般溜了進來，或許是怕有人進來破壞了她的計劃，她特意將“公廁維修”的牌子放在了女廁的門口。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悄悄溜進了童音所在隔間的隔壁。

    阿吉穿過門進了隔間，衝着童音點了點頭。

    童音裝作不知情，坐在馬桶上拿出了手機，她清了清嗓子，拿捏著強調說：“喂，老公，你在哪呢。”

    “哦，我還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是吧。”

    “人家想你了嗎。”

    “你在忙嗎？好的，那我晚上等你，愛你，麼麼噠。”

    童音掛了電話，指了指門外，隨後按了沖水的按鈕出了隔間。

    她向外走，眼角餘光掃到了保潔阿姨立在牆角的拖把，於是她有了個更好的主意，她用拖把將林佳佳所在隔間的門抵住了……

    出了公廁，阿吉歡快地蹦到她身邊。

    “小姐，您剛纔這招真是太棒了。”

    童音從包裡取出墨鏡戴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她既然不想讓人進來，那我們就成全她。至於會被關上多久，還要看她能不能拉下臉來求人幫忙了。”

    “阿吉覺著她肯定不會叫人的。”

    童音笑道：“那也未必，人在抵達一定的困境時，臉面算得了什麼。走吧，我們買點吃的，準備回來看一場好戲。”

    “還要在這裏等著她嗎？”

    “是的。以我對林佳佳的瞭解，她不是那種可以自救的人。”童音推了推墨鏡，“這還要拜林家父母所賜。”

    童音說到做到，趁著還有富餘的時間買了可樂和爆米花，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等待著好戲的開場。

    約摸過了十多分鐘，衛生間裡終於傳出了林佳佳開水壺一般的尖叫聲。

    “有沒有人啊，外面有沒有人啊……”

    砰砰砰——

    “外面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林佳佳不停地驚聲尖叫，這幾乎就要劃破人類耳膜的魔音很快就吸引了不少遊客。很快的，女性遊客中有人進了女廁所，發現了林佳佳被關在了衛生間裡。

    也正是這個時候，童音拿出手機，開啟了拍攝影片的功能。

    有人將林佳佳門外的拖把挪開了，林佳佳從裡面出來時，臉上沾滿了淚水，眼線更是在眼淚的洗刷下滑落到了臉頰上，一道道黑色痕跡本就可怖，她再用手抹上一把，直接將自己從美少女變成了大花貓。

    “到底是誰把門頂住了，保潔呢，你們娛樂場的工作人員在哪……”

    “我要投訴。”

    林佳佳邊哭邊罵，宛若當街撒潑的潑婦……事實上，她此時此刻就是個潑婦。

    “完美。”

    童音拍到了滿意的影片，心情更加美麗，“今天就到這裏了，咱們走吧。”

    阿吉跟在她身邊，笑問道：“小姐，您拍的這個影片是幹嘛用的？”

    童音戲謔道：“林佳佳不是就讀在貴族學校嗎，聽說學費一年十幾萬，這麼好的學校，一定有不少名人的孩子都在裡面，你說要是這個影片在他們學校傳開了，會是什麼結果。”

    阿吉歪頭思索，可愛的模樣讓童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阿吉以為，如果林佳佳的同學和校友看到了她癲婆的一面，一定會嘲笑她的，到了那個時候，她一定不想再去上學了。”

    她聳了聳肩，面無表情的說：“林家給了她最好的資源，讓她就讀本地最昂貴的學校，她卻半點憐憫心都沒有。有時候我就在想，都說女人更能瞭解女人，更能夠感同身受，為什麼在童音遭遇到不公平對待時，她和田雯娟都不曾施以援手，最終讓童音死在了醫院裏。難道她們不是女人嗎？即便真的不能同情童音，也不至於添油加醋再踩幾腳啊！”

    “不對，小姐你說的不對。我之前看電視劇，裡面有一句臺詞是這麼說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您聽，這話的意思就是，女人可以瞭解女人，也能為難女人！”

    童音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在人類世界，女人才是女人最大的敵人？”

    “我不信。”

    童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三觀有了前所未有的顛覆，她不願相信這種猜測，因為她知道，在人類世界當中，善與惡從不是以性別下定論的。

    前往赴約的路上，童音陷入沉思，久久不語。

    阿吉一旁陪同，直至到了地方，阿吉纔敢開口說話。

    “小姐，剛纔是不是阿吉說錯話了。”

    童音微微一笑，“沒有。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你擁有和我不一樣的思緒這很正常。”她長吁一口氣，揚起頭端詳著半層樓高的門樓。

    “都說做人難，我似乎有點感覺了！”

    她收回視線，“進去吧，陳哥他們估計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