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楊聽著徐巖橋的話，就彷彿聽到了一個難得一遇的笑話。

    他終於不再是迷茫，而是氣急反笑，“我說徐巖橋，你沒事吧。什麼叫她明明沒了生命體徵還能呼吸，你不覺著你這個說法很自相矛盾嗎？”

    徐巖橋無可奈何，順手從桌上的煙盒裡去了一根香菸出來，“白楊，我又不是瘋子，也不是精神病，我沒理由拿這種玩笑來逗你。”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說真的，剛剛還在病房裏的時候，我自己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叫你來這裏才告訴你這件事的真實原因。”

    宋白楊的笑容僵在臉上。

    徐巖橋說的沒錯，他又不是瘋子，沒有理由編造這麼一個荒唐的笑話來逗他。更何況，徐巖橋雖然和他同歲，卻也是青年醫生這一批裡的佼佼者，他的醫術是值得相信的。

    徐巖橋見宋白楊不說話了，哼笑著說：“冷靜下來了嗎？如果冷靜下來了，那咱們就繼續剛纔的話題。”

    宋白楊看向他，“嗯，你繼續說吧。”

    徐巖橋噗嗤笑了，“大哥，你剛剛到底有沒有聽我說，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讓我說什麼。”

    宋白楊沉默了。

    徐巖橋無奈道：“我知道你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可是，這件事就這麼活生生的擺在我們的眼前，容不得我們不去相信。”徐巖橋把煙按滅在菸缸裡，思考了一下又說：“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還有呼吸，怎麼會沒有活著的體徵呢。”徐巖橋手指在書桌上敲打著，“對了白楊，你看過恐怖電影吧，就是那種活死人的。”

    “少胡咧咧了。”宋白楊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巖橋一攤手，笑道：“OK，這個我承認是我開玩笑了。不過，我真的記得一件事，你要不要聽一聽。”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宋白楊現在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根本不具備思考能力了。

    徐巖橋斂去笑意，鄭重其事的說：“白楊，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媽媽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關於異族人的。”

    “異族人？”宋白楊擰著眉毛，“我怎麼不記得我媽講過這個。”

    “你不記得也是正常。那時候咱們兩個還上小學呢，哦對了，當時不止你和我，還有老王家的三兒，當時就咱們三個玩的最好。為什麼我會記得這麼清楚呢，因為我喜歡看恐怖電影啊，當時你媽媽講完這個故事後，我可是蒐集了不少相關的動漫和電影來看的。”

    宋白楊聽的雲裡霧裏的，“你說這個，和童音又有什麼關係。”

    徐巖橋遲疑道：“我的意思是，你說，這個名叫童音的女人會不會就是異族？”

    宋白楊失笑：“徐巖橋，你不覺著說這種話很可笑嗎？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還搞這種封建迷信的事兒呢？別忘了，你可是接受高等教育的從醫者。”

    徐巖橋說：“異族可不是鬼怪這類的，根本算不上是封建迷信好嗎。”徐巖橋不等宋白楊開口反駁，繼續說道：“你要是不信我說的，我覺著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媽媽，說不定她能知道點什麼也說不定。”

    “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我可問不出口。”

    徐巖橋勸說道：“其實你還是問問的好，至少可以給這件事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宋白楊沒再說話，而是起身離開了徐巖橋的辦公室。

    站在走廊裏，宋白楊難得點燃了一根香菸，他站在沒人的窗臺前，狠狠吸了一口之後拿出了手機，隨後撥通了宋夏婉的電話。

    “媽，是我！”

    宋夏婉正抱著季嬋潔看故事書，聽到是宋白楊的聲音，她把孩子交到了阿姨的手上，“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宋白楊猶豫再三，“媽，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你知道異族嗎？”

    “異族？”

    宋白楊肯定的語氣說：“對，就是不同於人類的異族。”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宋白楊焦急道：“媽，你要知道就先告訴我，我想知道這方面的事情。”

    宋夏婉把手機換了個耳朵聽，隨後說道：“關於異族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你外公還在世的時候，聽他跟我說起過。當時有個大學教授和你外公是好朋友，而這個人就是異族，我雖然不知道真假，但你外公似乎對此深信不疑。”

    “還有嗎？”

    宋夏婉絞盡腦汁的想著，“你外公說過，這個世界上不止存在這人類，在人類之前的幾千年裡，還有別的族群存在。就異族而言，還有很多分支，具體分了哪些我就不清楚了。哦對了，你外公還說過，異族人好像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能力，每個人好像還都不一樣，我知道的大概也就這麼多。”

    宋白楊沉默幾秒後又說：“媽，異族人可以在人類世界生活嗎？”

    “好像是可以。哎，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了，你外公還說過，異族人是沒辦法直接在人類世界生活的，因為人類看不到他們。他們要想在被人類看見，又或者是在人類生存，好像是需要寄宿在人類的軀體上，就是瀕死未死之人。”宋夏婉越說越覺著事情不對勁兒，連忙問道：“兒子，你怎麼突然就問起這個了，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你可別嚇唬媽啊。”

    宋白楊深吸一口氣，“媽，我沒事，我只是聽徐巖橋提起來，所以對這件事特別好奇罷了。”

    “真的？”

    宋白楊硬生生擠出個笑聲，雖然很不自然，卻也是給宋夏婉一個很好的安慰了。

    “媽，我沒事了，我先掛了，這邊有點事。”

    “好，你忙你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宋白楊回身靠著窗臺，久久都無法平復內心的波瀾。宋夏婉的說法似乎和徐巖橋說的都對上了，童音沒有活著的生命體徵，可她還能呼吸。明明在儀器的檢測下，她沒有懷孕，可她去告訴自己懷孕了。這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對上了。

    童音，你真的不是人類而是異族嗎？我喜歡上的，難道只是一個已經死去了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