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的直播間向來是暢所欲言，主打的就是一個不嫌事兒大。

    因此，剛剛老馮與陳建華等人的談話內容，如數被直播間的網友們聽到了。

    一時間，直播間炸開了鍋。

    有人關注原石價格，有人質疑美女的眼光……

    眾人七嘴八舌爭論不休，直至老馮拿出切割機時，直播間這才安靜了幾秒鐘。

    隨後，又是一輪新的文字浪潮。

    【槽，勞資雞凍了】

    【萌新，敢問大佬，原石都這麼貴的嗎？】

    【這還算貴？比這貴的比比皆是好伐】

    【這小妞行不行啊？別是掌眼掌了個寂寞】

    老馮看到直播間這麼熱鬧，激動的臉色泛紅，對著直播間的觀眾說道：“家人們誰懂啊，你們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的澎湃嗎？來來來，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話音落下，老馮看向童音，“美女，這切割線你來，還是……”

    “我來。”

    童音沒給陳建華開口的機會，取過筆走到了選好的翡翠原石前，她面對鏡頭，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畫着切割線。與此同時，童音完美的臉龐以及白皙的面板徹底透過鏡頭展示給了直播間的眾人。一時間，直播間裡的男人們炸開了鍋，一度將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這小妞真帶勁兒啊】

    【這美女是我的了，我是他老公】

    【上面的，決鬥吧】

    【我是他二號老公】

    【我是三號】

    ……

    陳建華探頭瞄了眼直播間的評論，乍舌的同時又不得不感嘆男人致死是少年。

    金錢、權勢、女人……

    大抵如此吧。

    “好了。”

    童音收手，微笑道：“還請馮老闆親力親為。”

    “美女你放心，我老馮跟這行當裡混了多年，切割原石的手法那可是一流的，體現的就是個穩、準、狠，直播間的朋友們說是不是啊。”

    直播間裡又是一陣起鬨。

    切割機轟鳴聲傳來，老馮繞到原石一旁，下刀時還特意對直播間來了個眼神傳遞，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手法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按照走線深入原石內部，直至一聲脆響，切割機的轟鳴聲也戛然而止。

    此時此刻，氣氛拉滿，烘托至此，沒有人不是屏住了呼吸。

    而最緊張的，莫過於陳建華與王賀。

    100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總歸要提心吊膽一下。

    老馮視線掃過幾人，面帶微笑將切好的原石分開。

    下一秒，直播間評論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飛速劃過，清一色的——臥-槽。

    老馮張嘴結舌半天說不出話兒，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老陳，你看……”

    王賀狂喜，激動的語無倫次，“紅，紅，紅色的，血紅翡翠啊。”

    此時此刻，即便陳建華再沉穩老練，也忍不住跟著開心雀躍，他恨不能像孩童一樣蹦起，拍手叫好，“牛，太牛了。”

    老馮整個人都在戰慄，他抖篩子似的蹲在桌案前，紫光筆開啟，徹徹底底將這塊原石中的血紅照了個透亮，“老陳，老王，你們這是打哪兒找來的美女，這眼光也太牛了。”

    王賀趾高氣昂道：“這是商業機密，怎麼能讓你知道。”

    老馮撇了他一眼，繼而再次將目光鎖定在切好的原石上，“這塊原石我拿到手時，就知道能開出東西，但是……沒想到哇，竟然能開出這麼好的種，瞧瞧，你們快瞧瞧，通體猩紅，就好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似的，漂亮，太漂亮了。”

    老馮的心情，陳建華感同身受，只是礙於面子，不好像他和王賀那般瘋癲。

    “牛。”陳建華朝著童音豎起拇指。

    “老馮，這紅翡翠算不算頂級的？”

    老馮一拍腿站起身，“放眼整個兒行當，能開出比這還好的可不多見，妥妥的頂級紅翡翠啊。老陳啊，你和老王這回可是賺大發了，依我看，這麼一塊頂級紅翡翠，最少也值這個數。”

    老馮比了個手勢——六。

    “六百萬？”

    王賀雙眼瞪的溜圓，“真值這個數嗎？”

    “必須能啊。”老馮託著下巴，繞著原石來回打量，“嘖，好東西就是好東西，這種可太漂亮，你們拿回去，找個靠譜的人這麼一加工……”

    “老馮，你別告訴我，你想把那個紐西蘭人推薦給我們？”

    老馮瞥了眼陳建華，“翡翠是紐西蘭的國石，要他們收你可不一定能掙到錢。”他砸吧下嘴，看向童音，“敢問美女在哪裏高就啊？”

    童音沒想到他會突然搭話，剎那的錯愕後露出微笑，“馮老闆，您這可直播呢。”

    “嘿，瞧我這記性。”他回身從支架上取下手機，“朋友們，今個兒開出個好東西，咱們直播就到這兒了啊，趕明兒再來。”

    【靠，老馮你個出生，這就下了？】

    【這是賺到了，巴不得去數錢了】

    【別下啊，美女我還沒看夠呢。】

    ……

    老馮無視了直播間眾人的起鬨，嬉笑兩聲關掉了直播。

    “搞定。”老馮打量著童音，“美女眼光獨到，今個兒也讓我老馮跟著出了一把風頭。想過去看今朝，我此起彼伏，於是乎我冒出個想法，美女既然是老陳請來幫忙掌眼的，就證明您跟他不是一路的，要不這樣，美女要是不嫌棄我這廟小，就來我這兒直播，一場下來，可就不是隻有掌眼費那麼簡單嘍。”

    “嘿，我說你個老小子怎麼還當面挖牆腳啊。”

    面對王賀的質問，老馮一笑置之，“這話說的不漂亮。這可不叫挖牆腳——而是雙贏。”

    “老馮，你先別急著發表你的謬論，我們和童音童小姐也是頭回合作，雖然算不得挖牆腳，但你得看人家的意思，願意不願意在你這兒直播。”

    “多謝馮老闆的美意。”童音禮貌地笑了笑，“我爸媽身體都不太好，需要我多照顧，直播這事兒，怕是不行的。”

    “這樣啊……”

    老馮惋惜搖頭，“可惜是可惜了，不過童小姐這個朋友，老馮我是交定了，不知童小姐會不會嫌棄？”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能有馮大哥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

    幾人稍作寒暄後，老馮這才取出一個精緻的紅匣子，將切割好的原石小心翼翼放了進去，待陳建華的付款到賬後，這才依依不捨地將三人送到了店門外。

    出了舊時光典藏館，三人朝著古玩街出口漫步。

    “童音，你要去哪，我們送你過去？”

    童音微笑搖頭，“陳哥，你和王哥手裏可有個價值不菲的東西，雖然現在治安好，但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惦記。送我就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家。”

    陳建華笑不可支，“全世界還有比咱們國家治安好的地方嗎？”

    童音唇角掛著絲絲笑意。

    “好吧，既然你執意自己打車，那我們就不送了。這塊好東西的掌眼費，剛剛我就給你轉賬了，你查一下交易記錄。”

    童音張了張嘴，還沒等開口，就聽王賀說道：“童音，你一般什麼時候會來古玩市場？”

    “這個，我也不確定。”童音看了眼王賀，“咱們提前聯絡吧，如果我有時間，我就過來。”

    “那成啊，就這麼說定了。

    童音雖和他們初次相遇，短暫的相處也算有了一定了解，這二位都不是吝嗇的人，所以掌眼費她也就沒過多詢問。站在古玩街的出口，陳建華與王賀駕車離開。

    她則是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獨自眺望，嘴角噙著濃濃的喜意。

    這樣喜悅的心境，大概就是人類口中的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