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是薛曉人
黎青燃落座後,仲懷看到他唇上傷口眼神閃爍,想必昨夜戰況很是激烈。
他滿意點頭,心中已經拿起了六皇子丈人的身份,抿唇看著正準備吃飯的金子卿。
仲懷陰陽怪氣開口,“殿下脾氣甚好,竟願意讓個副將走在您前頭。”
“只是脾氣好下人才更不將您當回事,往後可萬萬別再這樣了。”
大早上的就找事,金子卿抬眸看仲懷,與他眼神對視上時挑釁一笑。
她故意道,“縣令大人說的是,殿下脾氣弱不好,又怎能容忍你坐在主位?”
聞言,仲懷整張臉立刻鐵青無比,氣的手中筷子都拿不穩。
黎青燃最愛金子卿這小貓般伸爪子撓人的模樣,他唇邊已有笑容,道,“先吃早飯,莫要再說這些。”
仲懷重重冷哼了聲,心中暗下決定,無論如何也得將這金副將弄死才行。
他轉頭看黎青燃笑著問,“殿下昨夜過得如何?”
這話說的還真是…金子卿不明白怎麼有父親是這樣的,她喜歡仲嘉麗那小丫頭,自然會為她感到不值。
“極好。”黎青燃神色淡淡道。
仲懷笑著點頭,“嘉麗能得到殿下寵愛是她三生之幸,將您伺候好便是最好的。”
“只是您看,嘉麗如今已是您的人,總不能沒名沒份吧?”
金子卿聞言抬眸,這仲懷還真是迫不及待,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大字:有心眼。
“仲縣令以為給她什麼身份合適?”黎青燃問。
他這話就等於是又將皮球推了回去,太快讓仲懷得償所願,他自己應該也會懷疑。
“這…”
仲懷錶情猶豫,如果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定要為女兒謀個六皇子側妃的身份,但終究是不敢。
他只是窮鄉僻壤的小縣官而已,如何能配得上?
“一切任由殿下定奪。”仲懷道。
黎青燃神色冷淡點頭,“那便過幾日再說。”
仲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來,只能不情不願閉上嘴吃飯。
金子卿在旁看的歎爲觀止,說這位仲縣令膽子大吧,實際上他又膽子小。
可說他膽子小,他卻能犯下如此兇案,還讓山上那些人頂鍋。
正這麼想著時,金子卿忽然覺察到縣令府外似乎有動亂,她抿唇放下筷子。
“吃飽了,有些事得去處理。”她道。
不待黎青燃說話,金子卿自個兒吊兒郎當離開,仲懷看到她這模樣翻了個白眼。
動亂彷彿又不在縣令府外,而是在後花園的位置。
金子卿朝後花園走去,見到個不算熟悉的熟人,正是那日山上會玄術的男子。
“我就知道您能覺察到我。”他道。
“有事?”金子卿問。
男子點頭,“我知道,我與仲懷之間是不俗修的,他不會放棄對付我。”
“最近幾日我已將山上村民們都交代好,若你們有需要可以殺我。”
這番話說的金子卿很是疑惑,“你與仲懷有何不對?”
男子嘆了口氣,“您有所不知,我們從前是一同進京趕考的好友。”
“其實我的真名纔是仲懷,他叫薛曉人,放榜時我榜上有名,他名落孫山,便設計殺我,又取而代之。”
“只是我沒死成,正好被如今的師父所救,還在緣分下學了玄術,但我已不想再爭從前的權力,只想帶著村民們好好過日子。”
“前幾日下山採買時,我正好與他會面,我本不願與他產生衝突,可沒想到他竟然將整個村落的人屠殺殆盡,就爲了找我。”
“不知薛曉人從何處得知訊息,便將殺人名透歸於我所住的山寨寨之上。”
金子卿萬萬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薛曉人,曉人,確實是個小人。
“那我們就更不能殺你了。”金子卿道。
她說完這句話突然向後看,“誰?”
透過靈眸,金子卿已經看出在假山石頭後藏著的人是仲嘉麗。
她見被發現,已經自己走了出來。
仲嘉麗滿臉都是淚水,似乎沒想到自己這般崇拜的爹爹,竟然是個奪取他人人生的偽君子。
且,他竟然心狠手辣到殺了整個村子的人。
“你怎麼在這?”金子卿問。
仲嘉麗哽咽著搖頭,“我今日心情不好不大想吃飯,不想來後花園看看風景。”
“剛纔我來時正好聽見你們說話,不是故意偷聽的。”她道。
金子卿無奈嘆氣,她知道這小丫頭沒什麼心眼。
“我…我爹爹真是你口中所說的那般人?”仲嘉麗看著男子問。
如果放在從前,她絕對不會相信,可近日爹爹表現出的模樣實在太陌生,她不得不信。
“是。”男子道。
仲嘉麗身形搖搖欲墜,不知該怎麼辦好。
“禍不及子女親人,你父親所做這事與你無關,別有太大壓力。”金子卿道。
“我身為縣令府千金,他做的事又怎會真與我無關呢?”仲嘉麗道。
她此刻已經生無可戀,顯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大罪人。
“沒想到薛曉人那般狼心狗肺之輩,能生出如此深明大義的女兒。”男子感慨。
“你最近幾日就先在鎮上住著,我會讓薛曉人搶走你的那些東西都還回去。”金子卿道。
她說這話時半點都沒避諱仲嘉麗,畢竟仲懷如此,定人是要受到報應的。
“還回來倒是不必,讓他為無辜死去的那些百姓長命便可,至於其它,想必死後閻王必有分曉。”男子道。
“行,這些往後再說,這兒到底是不安全你先走吧。”金子卿道。
男子點頭走到牆角下,他懷中掏出一物,是上頭帶爪的鉤子。
金子就這麼看著他慢慢向上攀爬,好似有種蠢萌感。
男子走後,仲嘉麗一把撲入眼前人懷中,哭的撕心裂肺。
她知道爹爹該死,但到底是她爹,怎麼可能會不難受?
“你們真的要殺了我爹爹嗎?”仲嘉麗問。
金子卿無奈嘆氣,認真點頭,“對。”
“不過不能說殺,是讓他償命,否則那些被害的百姓們怎麼辦?”
“此話言之有理。”仲嘉麗哽咽道。
她手揪著金子卿衣服,淚眼盈盈看著她,“我一屆罪臣之女,如何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