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定要讓她露出馬腳
見容嬤嬤一直找藉口不肯讓沈老夫人喝,臉上的表情盡顯心虛,俞采薇呵呵一笑,話音清冷的道:
“容嬤嬤,你既然擔心婆母的身子,那不如替她把這杯酒喝了吧,也好告訴她這酒是什麼味。
這可是當歸親自釀親自挖,又親自配好裝瓶送給我的呢。”
俞采薇刻意加重的語氣讓容嬤嬤既心虛又羞恥。
很害怕自己喝下這杯酒後會晚節不保,當即故意踉蹌一下,筆直的鋪倒在桌上,順手將桌上的那壇桃花釀推翻倒地。
玉瓶破碎,酒水灑了一地。
沈老夫人一臉痛心的站起身,憤憤的指著容嬤嬤道:
“你個老蠢奴,不讓我喝就算了,還將一整瓶的桃花釀都摔碎。
我還準備將它存起來等大朗回來喝呢!”
容嬤嬤順勢跪倒在地上,連忙賠笑道:
“老夫人,對不起,老奴方纔沒站穩,不是有意的。”
沈老夫人氣得遲遲不叫她起身。
俞采薇看出她的心虛,開玩笑似的道:
“容嬤嬤,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在這酒水中下毒,才故意打翻的吧。
這可是當歸送來給我的,我都喝過了,你怕什麼?!”
容嬤嬤被俞采薇犀利的眼神看的冷汗直冒。
每聽她提起一遍當歸,那顆心就似被放在慢火上煎烤一般。
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顫著話音賣慘道:
“夫人,您別折煞老奴了,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酒老奴也惦念了許久,方纔喝的時候一時激動纔不慎將其打翻。
老奴知道自己年老了,手腳笨,此事有錯在先,任夫人責罰。”
話雖這麼說,可心中卻有底,料定了俞采薇礙於沈老夫人的面子,根本不會爲了一瓶酒而罰她。
說完,又轉頭看向沈老夫人,將自己這些年在她身邊伺候的艱辛一直數了出來。
一番賣慘後,沈老夫人於心不忍的將她叫起,對俞采薇道:
“一瓶酒而已,碎了就碎了吧,讓她下次注意就行。”
俞采薇已大致確定了指使當歸下藥的不是沈老夫人,而是容嬤嬤。
很是好奇她這樣做的目的,正欲旁敲側擊的詢問,雲袖突然臉色煞白的跑了進來,朝沈老夫人福身行禮後,結結巴巴的道:
“夫……夫人,找到當歸了,但是她……她淹死在了南廂院的棄井中!”
容嬤嬤一聽,腳趴手軟,流了一聲虛汗。
沈老夫人則一臉震驚的道:
“當歸淹死了?
采薇,她早上不是纔給你挖了桃花釀嗎,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淹死?
我記得南廂院已經荒廢了,她沒事去那裏幹嘛。
我當初只買了她三年的奴期,如今還差半年,她的母親和哥哥爲了早日拿到將她賣去給人做妾的錢,日日來侯府鬧。
我本來打算虧就虧點,圖個清淨讓你把人送走,誰知她突然就沒了。
這讓我怎麼和她母親哥哥交代啊。
那兩人貪得無厭,定會獅子大開口索要大筆賠償金的……!!!”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情況。”
沈老夫人絮絮叨叨,邊說便起身要走。
俞采薇連忙扶住她,眸色犀利的看了容嬤嬤一眼,道:
“婆母,我扶你去。”
被打撈上來的當歸被一塊白布蓋著,露在外面的手泛白臃腫,顯然已沒了生的氣息。
俞采薇見狀十分惱怒的將府中的所有下人叫出來單獨問話。
皆對當歸墜井一事表示毫不知情。
有下人提出要報官,容嬤嬤連忙站出來道:
“當歸這丫頭平日裏性子幽靜,就愛往人少的地方鑽。
她一定是發現這南廂院無人居住,便跑來這裏玩。
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井裏。
大戶人家死個奴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是官差聲勢浩蕩的來卻查不出什麼,那外頭又該生出些莫須有的流言蜚語了。”
沈老夫人向來最重的便是定遠侯府的名聲,聞言贊同的道:
“容嬤嬤說得對,這丫頭在府中向來低調,沒招惹過什麼人。
定是不慎失足掉進去的。
反正她離了定遠侯府,也要被嫁給人做妾,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現在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人都死了,就讓她安心體面的走吧,莫要折騰了。”
說完,將管家招了過來,道:
“找人把她安置了,去打聽她母親和哥哥將她賣給人做妾定的是多少銀子,多出二十兩買個清靜。
她那母親和哥哥見錢眼開,定不會再上門鬧事。”
管家應了一聲,連忙去辦。
沈老夫人嫌呆在這裏晦氣,便讓容嬤嬤扶著她離去。
俞采薇看著躺在地上死得不明不白的當歸,心中如壓了快石頭般沉重。
雲袖紅著眼圈走到俞采薇的身前,低聲哽咽道:
“夫人,當歸一定是被人害的。
奴婢和溪風找到這裏時,井上壓了一塊厚重的井蓋。
若她真如容嬤嬤所說的那般不慎失足墜井,那井蓋根本不可能蓋得這麼完整。
奴婢一直將當歸當做妹妹,她雖然做了錯事,但罪不至死,一定是受到惡人的蠱惑才一時走上偏路的。
夫人您要為她討個公道,不能讓她白白枉死,讓惡人逍遙啊……”
俞采薇聞言輕輕拍了拍雲袖的手,見周圍人多,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回到花間院關上房門後才一臉嚴謹的道:
“我現在已經確定指使當歸給我下合歡散的人便是容嬤嬤了。
此事老夫人並不知情,所以我不知道容嬤嬤這樣做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
當歸墜井一事人證物證皆沒有,是不是容嬤嬤還有待確定。
老夫人不讓報官,這件事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查。”
“清風,你再拿一百兩去琅琊閣調查一下容嬤嬤的家世背景。”
“雲袖,你好好盯著容嬤嬤,若她真的做了虧心事,一定會露出馬腳。”
雲袖和溪風紅著眼點頭,連忙兵分兩路去辦俞采薇交代的事。
俞采薇無精打采的癱倒在貴妃椅上,渾身刺骨的冷。
不由得想起上一世自己也像當歸這般荒涼且無人問津的死去。
暗暗的握緊拳頭,心中對沈彥一家人的恨意不由得又加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