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是不是想當寡婦了
俞采薇回到定遠侯府後,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起床後,特地繞路去了沈軒和謝清萍住的閒情院。
剛走到院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陣陣摔東西的砰砰聲,謝清萍帶著哭腔的嘶吼聲隨之傳了出來:
“沈軒,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這些年我們省吃儉用存的錢全被你一夜之間全輸光了。
若不是大哥心善替你遮蓋放印子錢的事,自己還拉下臉面到處借錢替你還了賭債,你現在恐怕早就在大牢中呆著了。
你不痛心悔過就算了,還死性不改想再次去賭。
你手中拿的這二十兩是我從牙縫裏擠出來自己攢的私房錢,將來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好拿來急用。
你若是敢拿去賭,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俞采薇聞言連忙隱在一角,歪著頭偷偷朝裡看去。
只見沈軒緊緊將錢袋抱在懷中,一邊躲著謝清萍伸過來砸他的東西,一邊喪著臉苦苦哀求道:
“清萍,我求你了,你就幫我一次,讓我去賭吧。
我已經三天沒有出門了,這三日裏我惶恐不安徹夜難眠。
翻來覆去腦子裏全是在賭場同人家押注的畫面。
我實在不甘心輸了那麼多錢,我一定要去翻倍贏回來。
我答應你,贏回本之後就收手永遠不賭了好不好……”
沈軒說完,連忙趁謝清萍不注意,一個箭步朝門外衝去。
可以還是被眼尖手快的謝清萍連忙攔住。
見沈軒鐵了心要去,謝清萍崩潰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聲聲控訴道:
“收手收手收手!你哪一次不是這樣說的?
可結果呢,次次去,次次血本無歸。
這次我們兩闖了大禍,大哥明確說過這段時間讓我們呆在家裏避避風頭。
你若是實在要去,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手剁了!”
沈軒抱著銀子心癢難耐,以為謝清萍只是說說而已,一咬牙竟然快速朝窗戶邊跑去。
準備麻利的從那裏翻出去,先去把賭癮過了再說。
謝清萍見狀,心如死灰的隨手抄起放在茶桌上的茶壺朝他扔去。
只聽“砰”的一聲,沈軒的後腦勺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
疼得他剛翻上窗的身子跌了下來。
伸手一抹,發現頭上全是血。
頓時氣憤的指著謝清萍呵道:
“你個臭娘們,竟跟勞資動真格。
年紀輕輕的你是不是想當寡婦啊!”
說著又再次翻上窗臺。
謝清萍哭得肝腸寸斷,見都這樣了還攔不住他,一時衝動竟衝進裏屋拿了把削水果的匕首衝出來。
快速追上沈軒,堵在他的身前哭吼道:
“我寧願當一個寡婦,也不願眼睜睜看著你被迷了眼再去賭博。
我告訴你沈軒,今日你若是敢踏出這個院子,我定不計後果的斷你一隻手,然後帶著兩個孩子收拾行李回孃家。
到時候你我恩斷義絕,我永遠不會讓兩個孩子喊一個萬惡的堵徒做爹!”
因爭吵聲太大,院中的下人們紛紛圍了過來。
似乎早已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他們皆站在謝清萍這邊,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沈軒。
沈軒被謝清萍的話堵得面紅耳赤。
清楚她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虎娘們,所以有些不敢繼續再在她的雷點上蹦躂。
但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若沒個臺階下,他又感覺自己很沒面子,且會失去男人的尊嚴。
因此一臉憤然的與謝清萍僵持不下。
俞采薇看出他的窘迫,裝出一副恰好路過的模樣,踏進院中一臉驚色的道:
“二弟,二弟妹,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你們這般劍拔弩張?”
邊說邊走到謝清萍身前,伸手去奪她手中的刀。
謝清萍心中委屈,見到俞采薇來,頓時紅著眼圈哭訴道:
“大嫂,你來得正好,沈軒他不聽勸非要去賭場,我實在攔不住他纔出此下策。
你回頭讓大哥把他趕出去吧,可別四處欠賭債連累你們了。”
自放印子錢的事被揭露後,謝清萍在俞采薇面前收斂了很多。
再加上近段時間見沈彥對她很是疼惜,因此對她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她,給她在沈彥身邊吹枕邊風的機會。
俞采薇拍了拍謝清萍的肩膀,道:
“二弟妹,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勸一勸二弟的。
現在你們都在氣頭上,你先回房冷靜冷靜。
等消了氣,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心。”
說完,又徑直走到沈軒身前,將他手中的銀子奪過遞給謝清萍,道:
“二弟,俗話說家和萬事興,犯不著爲了這點小事讓你們夫妻間出現裂痕。
二弟妹她也是爲了這個家著想,你先去找府醫包紮傷口吧,順便冷靜冷靜。”
沈軒見俞采薇給自己臺階下,順勢嘆了口氣,衝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謝清萍道: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如你所願,我不去了,不去了還不行嗎!”
說著便直接朝府醫住的院中走去。
俞采薇假意安慰了謝清萍一番,便隨後去找沈軒。
包紮完傷口的沈軒坐在池邊,不停的往裏丟石子恐嚇魚群。
似在藉此發泄心中的怒火。
俞采薇緩緩走近,揚著三分假笑道:
“二弟,還在生氣?
你是不是怪我橫插一腳阻止你去賭坊?”
雖與沈彥是同一個爹孃生的,但沈軒與沈彥長得一點都不像。
沈彥魁梧帥氣,隨便套件粗布麻衣都能迷倒一眾少女。
而沈軒面黃肌瘦,病病弱弱。
因常年泡在藥罐子中,渾身帶有一股濃濃的藥味。
當初還未娶親時,他看上的原本是隔壁舉人家知書達理的嬌小姐。
為讓沈老夫人厚著臉皮替他上門提親,日日跪在沈老夫人面前以絕食相逼。
但那嬌小姐嫌他樣貌不佳又家境貧寒,示意身邊的侍女將他狠狠羞辱了一頓。
沈軒被打擊得一蹶不振,為在那嬌小姐面前硬氣一回,於是退而求其次娶了苦念他幾年的謝清萍。
謝清萍是村婦人家出生,五官雖然生得還算標誌,但因常年幹農活導致面板被曬得很是黝黑粗糙。
即便後來日子逐漸過好,費心費力的塗抹各種昂貴的護膚藥膏,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且生出來的兩個孩子也是一點都不玉雪可愛。
此時看著俞采薇這張仙姿玉骨的臉以及不自覺散發出的矜貴氣質,沈軒只覺得心中苦悶不已。
想不通明明同是一個爹孃生的孩子,他和沈彥為何差距那麼大。
苦著臉連連嘆氣道:
“大嫂你多心了,我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其實我也知道沉迷賭博不好,可這東西就像大煙一樣,根本不能輕易戒掉。
今日若不是你出現,我與清萍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
說起來清萍那娘們也真是虎,我好歹是她夫君,她竟對我下死手。
不怕你笑話,結婚的這些人,我日日挨她的罵,以至於現在一聽到她的聲音,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汗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