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郎獨絕豔,世無其二
慕容寒伸手接過俞采薇遞過來的畫像,不由得為之一驚。
只見畫中人顏如渥丹,氣質絕塵,逼真得似要出畫中走出來一般,美得很不真實,不禁連連讚道:
“沒想到琯琯你不僅馬術絕塵,就連畫技也如此高超。
光憑想象就能在短時間內畫出這麼精緻的一幅美人圖,畫功一點也不錯宮裏的畫師差。”
一旁的溪風見慕容寒誇讚俞采薇,很是驕傲的道:
“寒王殿下,我家夫人自小便熟讀四書五經,才情絕豔,會的可不止這些。
早些年夫人還在閨中待嫁時,曾因泛舟湖上興起隨手做了一首如夢令,便被冠為盛京第一才女。
只可惜嫁人後夫人日漸收斂光芒,作的好多絕詩也都放在房中無人欣賞……”
溪風滔滔不絕的誇獎著,恨不得將俞采薇的所有優點全都說出來。
俞采薇不想舊事重提,用眼神示意溪風,讓她不要再說了。
溪風也很識趣的閉了嘴。
慕容寒揚著淺笑很是欣賞的看著俞采薇,暗暗將溪風說的話記在心裏。
看出俞采薇似乎不太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不動聲色的迴歸主題道:
“這畫像上的美人美得太過絕塵,恐怕世間少有。
不過我會盡量找與畫中容顏相似之人,若有訊息,定第一時間告知你。”
俞采薇點了點頭,想著如今沈彥已經做出派人監視她的行為,想必對她的掌控會越發瘋狂。
擔心慕容寒差人來找自己時會被人發現拿去大做文章,道:
“找美人的事越快越好。
以後我們就將這間茶樓當作見面地點吧。
你若有事需要告知,就在茶樓門口的主柱上掛一枝朝暮花。
我日日派人來看,若發現朝暮花,第一次時間趕過來會面。
若我有急事要見你,也會以同樣的方式。”
慕容寒將這看作是他與俞采薇之間的第一個約定。
想著今後苦苦思念時終於有了可以見她一面的方法,當即眉開眼笑的點頭答應。
俞采薇見暮色已至,且與慕容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可商量了,當即便起身告辭道: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寒王殿下,你請便。”
說著便起身禮貌性的朝慕容寒行了一個告退禮。
剛邁開腳準備離開,慕容寒連忙沉聲道:
“琯琯,等一下!”
俞采薇轉過身來看著他,沒有回話,示意他說。
他有些緊張的扣住手腕上的佛珠,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思量了片刻纔有些難以啟齒的道:
“可否為我畫幅肖像?”
見俞采薇有些詫異的微微睜大瞳孔遲遲不回話,怕她拒絕,連忙補充道:
“再過幾日就是我二十歲的生辰了,我想將自己現在的樣貌畫下儲存。
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就當這是送我的生辰禮可好?”
見他眼中滿是期待,俞采薇有些不太好意思拒絕。
見桌上擺著的顏料也算齊全,點頭應了一聲“好。”
慕容寒見她答應,頓時如一個得到蜜餞的孩童一般,唇角揚起一抹明媚張揚的笑。
他認真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襟,手執綸扇,滿面春風的斜靠在木闌珊上。
俞采薇快速的調好顏料,十指飛揚,認真的一筆一劃勾勒著慕容寒的容顏。
他今日穿了一件煙羅色的戲珠長袍,袍身用金線繡了幾朵象徵着皇室高潔的君子蘭,腰間則繫着一塊價值昂貴的琉璃雕花玉佩。
頭戴玉冠,玉色清潤。
僅安靜的站在那裏,便美好得如秋水之中倒映著的明月般,英姿魁梧,松鶴清霜。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雙眸如星,唇角一直揚笑。
看得俞采薇的腦海中不由得冒出“郎獨絕豔,世無其二”八個大字。
整整花了半個時辰,纔將他原原本本的畫下。
想著既是用來當作生辰賀禮,又換色提筆在下方寫了一行小字:
平安喜樂,得償所願。
見她放下畫筆,慕容寒連忙收起快要笑僵的唇角,一個箭步衝過去看。
見畫像上的人與自己如出一轍,連連向俞采薇道謝。
寶貝似的將畫小心翼翼的收好。
俞采薇辭別他,連忙和溪風一起前往脂粉鋪中將那個沈彥派過來的眼線帶回定遠侯府找沈彥興師問罪。
沈彥從賢王府回來時,天色已經暗淡。
一身疲憊的他本想直接回到書房洗漱睡覺,不曾想雲袖一早便等在了門口。
見他歸來,直接道:
“侯爺,夫人說有事找您。
讓您不論回來多晚,都先去花間院一趟。”
一聽俞采薇主動找自己,沈彥身上的疲憊感頓時一消而然。
連忙動身前往花間院,巴不得俞采薇對自己這幾日的表現有所動容,留自己在房間過夜……
一踏入院中,便聽見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走進一看,發現替自己監視俞采薇的那名眼線竟受了重傷,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石柱上。
心頭咯噔一下,剛要開口詢問,俞采薇便鐵青著臉從屋中走出,冷著聲道:
“侯爺,想必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我今日纔是出門買點脂粉,他便鬼鬼祟祟的跟蹤我,說是奉侯爺你之命。
前幾日侯爺你口口聲聲說想與我琴瑟和鳴,重新開始。
結果轉頭就弄了這麼一出。
怎麼,難道在侯爺眼裏,我俞采薇就這般好欺負、好哄騙?”
沈彥自知做錯了事,一臉心虛與懊悔。
擔心俞采薇會因此事再與自己生出嫌隙,連忙走到她的身前,皺著眉解釋道:
“采薇,你誤會了,我從未有過讓他去監視你的想法。
那日前往朝暮林,你說有個男子將你認作他的阿姐,想強行把你帶走。
我擔心你出事,所以才讓他暗中保護你的安危。
這件事沒提前與你商量是我不對,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唯獨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發誓,以後絕對信任你,再也不做這種令你心生不快的事了行嗎?”
俞采薇不悅的冷冷一笑,道:
“嘴長在侯爺身上,侯爺就算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會有人知道真假。
我向來最討厭當面一套背地一套之人。
往後侯爺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就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費財費力不說,還斷了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