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竟有女子能讓玉臺君折腰
慕容寒傷得太重,一身玄衣全被鮮血染透。
一上馬車,俞采薇便連忙扯下碎布替他包紮止血。
雲袖沒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得呆愣在一旁手足無措。
溪風則走出轎中同被嚇破膽的車伕一起趕著馬車。
看著俞采薇黛眉微皺的替自己包紮著傷口,慕容寒咬牙忍痛。
片刻後才沉著嗓子開口道:
“現在該說了吧,你是誰,又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一雙淬滿寒霜的漆黑眸子滿是猜疑。
俞采薇在他的傷口處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接過雲袖遞過來的手帕擦掉手上的血漬後,指著他手腕上那串舍利佛珠平靜的道:
“我尚書府俞定安之女、定遠侯沈彥之妻俞采薇。
傳聞當今聖上曾將一串獨一無二、且開過光的舍利佛珠送給戰功赫赫的寒王殿下。
這串佛珠還在雲天寺供奉時,我有幸見過一次。
再加上殿下的樣貌與傳聞中如出一轍,且身上還帶著一股就連血腥味都壓不住的廟堂佛香。
所以我以此確定了你的身份。”
關於這位寒王殿下,俞采薇其實知道得並不多。
上一世還在閨中待嫁時,曾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遠遠見過他一面。
那時他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大敗敵軍、收復疆土後被鑼鼓喧天的迎進皇城。
騎著高頭大馬的他玉質金相、矜貴無雙。
因在面聖時隨手做了一首令無數京圈才子自愧不如的長詩,文采斐然,又被世人尊稱為玉臺君。
後來有名的畫師將他描進畫中,自此成為無數世家貴女魂牽夢縈的意中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立了大功,回京後會被封為太子之際,他突然不知因何種原因而被皇帝下令送去普陀寺中帶髮修行三年。
沒有人知道這三年間慕容寒在佛寺中經歷了什麼,只知道他再出現在大眾視野時,已成了矜貴清冷的太子殿下。
俞采薇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陰差陽錯的遇見並救下他。
說話的同時,一雙好看的眸子不卑不亢的看著他。
心中滿是即將請到神醫為俞憬笙治病的欣喜。
畢竟慕容寒與那位隱於深山、性情古怪的謝神醫是摯交,只有慕容寒能請得動他。
慕容寒用衣袖將手上的佛珠蓋住,陰戾的眼不動聲色的將俞采薇打量了一遍。
遠離皇城三年,朝中官員大換血,他此時根本無法證實俞采薇身份的真假。
久居高位,他的身邊曾出現過無數試圖對他不利的偽裝者。
因此難免謹慎一些。
一臉戒備的剛想繼續詢問,轎外便傳來溪風的急切提醒:
“夫人,有箭,快趴下!”
話音未落,數十枚雲箭便嗖嗖射進轎中。
眼見俞采薇即將被一枚雲箭刺中,慕容寒連忙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壓倒在身下。
馬兒受到驚嚇,拖著馬車在林中胡亂的竄。
轎子撞在樹幹上,將俞采薇幾人顛來倒去。
架車的馬伕已被一箭射死,溪風駕馭不住發狂的馬,緊緊勒著僵繩力不從心。
待到射進轎中的雲箭逐漸減少,慕容寒凝著眉道:
“你們趴在原位不要起身,我出去看看!”
隨之走出轎外,一把扯過溪風手中的韁繩,讓她進轎後,拿出匕首動作麻利的將套在馬兒身上的繩欄全部砍掉。
馬車徒然失去拉力,慣性的往前拖行一段距離後猛地撞在樹幹上四分五裂。
不等俞采薇幾人從廢墟中爬出,數十名黑衣人騎著大馬疾馳而來,將她們團團圍住。
二話不說便揮動手中的長劍慾望將她們趕盡殺絕。
雲袖被撞暈過去,俞采薇的腿則被重木壓住直不起身。
溪風和慕容寒分別站在她們的前後擋住黑衣人的攻擊。
因寡不敵眾,紛紛重傷倒地。
所幸快被一擊斃命時,慕容寒的心腹疾影及時帶著大批侍衛姍姍趕來。
見逃脫不過,那群黑衣人紛紛咬毒自盡。
慕容寒抹了抹濺得滿臉都是的鮮血,垂眸瞥向俞采薇。
只見她長髮散亂,面容蒼白,癱倒在地上如一株被磅礴大雨淋過的薔薇,雪膚花貌,我見猶憐。
許是被壓住的腿太過疼痛,如遠山般的黛眉緊緊皺著,嬌弱的身軀打著輕顫。
瞥見他投過來的目光,咬著貝齒揚聲喊道:
“我的侍女暈過去了,快幫忙看看她有沒有事。”
慕容寒沒想到她都傷成這樣了,最先關心的竟是侍女的死活。
一個眼神示意疾影去救人後,幾步邁到她的身前,拖著重傷之軀徒手將壓在她腿上的重物移開。
簡單的用細木棍替她固定好被壓折的腿後,蹲在她的身前道:
“這裏離雲霧山不遠,上來,我揹你去找謝神醫。”
雲袖暈厥,溪風重傷,來的侍衛全是男子。
縱然俞采薇有些顧及男女之別,可還是硬著頭皮爬上他的背。
慕容寒肩寬體長,蒼勁有力,背起俞采薇就跟背了個棉布娃娃般毫不費力。
接連爬了雲霧山的三千石梯,疾影和溪風都累得氣喘吁吁,他卻連大氣都不喘一口。
擔心他身上的傷口被撕裂,俞采薇好幾次提出要下來自己走,他都斬釘截鐵的拒絕。
俞采薇只好乖乖的任他揹着。
因腿上的傷太痛,咬牙抿唇,滲了一身冷汗。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適,慕容寒加快腳步。
剛一爬到山頂,便衝迎上來的藥侍喊道:
“叫你家公子趕緊出來救人。”
隨之輕車熟路的將俞采薇背到房間。
正躺在梅林悠哉曬著太陽的謝長辭一聽藥侍說慕容寒揹着一個姑娘上山求救,頓時如聽到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連忙嗖地朝房間跑去。
還未踏進屋中,便揚著聲道:
“稀奇,真是稀奇啊。
這世間竟有女子能被你玉臺君揹着帶進我這雲霧山。
我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妙人!”
在謝長辭眼中,慕容寒生性冷淡,不解風情。
似天生對女人不感興趣一般,不論什麼樣的美人到他跟前,都會被冷眼相待。
曾經他不慎被人下了合歡散,明明只需與美人春宵一度便可萬事大吉。
可他爲了不弄髒身子,一刀捅了前來誘惑他的美人,硬生生在冷水池中泡了三天三夜。
以至於謝長辭不止一次懷疑他是斷袖。
生怕他看上的是自己,這些年同他見面時,一直尷尬的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