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可以吃魚
夏炎跟著隊伍走了小半天,就已經累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這具重病的身體還沒有痊癒,實在太虛弱了。
他在心裏喚出系統,翻來覆去地研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勉強能堅持下來。
系統看起來就是個網頁搜尋介面,中間有一個長條形的搜尋框,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夏炎研究了一會,發現自己注視著搜尋框在心裏默唸,就能輸入內容進行搜尋。
他一個個嘗試,搜尋內容好像沒什麼限制,科技、商業、文學、藝術、天文地理……每個領域的問題都能給出非常詳盡的答案。
有了這個搜尋框,他在這個蠻荒的時代,完全就是一個無所不知的先知。
但這對他現在的境況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幫助。
夏炎拼命邁動步子跟上隊伍的速度,在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腿的時候,太陽終於落下,隊伍停下來休整過夜。
尚照舊開始分發食物,這兩天每個人分到手的食物一次比一次少。
但哪怕肚子經常餓得像有一團火在灼燒,也沒有人開口抱怨。
狩獵隊一次次空手而歸,女人們在積雪下幾乎掘地三尺,每個人都很清楚,部落現在的食物已經極度緊缺了。
吃完少得可憐的食物,族人們照舊用雪堆成圈,用來抵擋寒風。
失去了火種,晚上沒有篝火了,人們只能直接和衣躺在冰冷的雪地裏,強迫自己睡著。
等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會不會有人被酷寒悄無聲息地帶走生命,誰也不知道,也沒有人願意去想這個問題。
夏炎覺得這個雪圈不靠譜,他費了好大的勁,用雪給自己堆了個小小的雪屋。
雪屋的搭建方法很簡單,其實就像當於很多個雪圈一層層壘起來,從下往上每個雪圈都稍微小一圈,雪圈不斷收縮,直到在最上面閉合起來,下面再挖一個小小的門。
搭建完成的雪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圓形的小山包,熱量被困在裡面出不去,相對酷寒的外面,屋裏已經稱得上暖和了。
一個雪屋需要的雪很多,夏炎將周圍一大圈的雪都搜刮得乾乾淨淨,雪下面露出來的卻不是地面,而是冰層。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個湖被凍上了,冰層很厚,不用擔心會裂開。
夏炎鑽進雪屋體驗了一下,對雪屋的保溫效果很滿意。
他建議周圍的族人們也像他這樣堆雪屋來睡,但沒有人理會他一個小孩子的嘰嘰喳喳。
人們又困又累,早已經睡意上涌,見夏炎說個不停,反而都嫌他吵鬧。
“夏你不要來吵我們,我們要睡覺!”
夏炎默然無言,只好回到自己的雪屋裏,在堅硬的冰面上躺下,卻半天睡不著。
空空的胃裏突然涌上來一陣火燒一般的灼痛,這提醒了夏炎。
部落不是很缺食物嗎,這湖下面肯定有魚,要是能釣上來一些,不就能緩解部落的食物危機了嗎?
他興奮地坐起來,喚起系統介面,在搜尋框裡輸入“冰釣的方法”,想了想,他又改成了“不用魚鉤的冰釣方法。”
這個蠻荒時代,想用魚鉤顯然是一種奢望。
系統立刻給出了好多個非常詳盡的答案。
夏炎研究了一會,挑了個看起來非常可行的方法。
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只能等明天再進行嘗試,還是先睡覺吧。
他按捺下激動,又重新躺下,又餓又累中,好長時間才艱難地睡著。
第二天早晨,族人們都起來後,族長炎石沒有宣佈直接出發,而是把人們召集在一起,宣佈了一個訊息。
“部落的食物已經全部吃完了,你們昨天吃的,是我們最後的食物。”
族人們頓時一陣騷動,哪怕早有心理準備,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眾人還是立刻陷入了極度的惶恐。
“怎麼辦啊!沒有食物我們全部都要餓死!”
“完了!我們死定了!”
“到處都是雪,哪裏都找不到吃的,我們怎麼辦啊?!”
炎石毫無底氣地給眾人打氣:“只要我們還沒有凍死餓死,就還有希望!繼續往前走,也許很快就能找到食物!大家不要放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道絕望的叫喊打斷了。
“已經有很多人凍死了!我們也馬上都要餓死了!”
“這麼多天都沒找到過多少食物,不可能很快就找到的!你在騙我們!”
炎石沉默地低下了頭,面容灰暗,一言不發。
看得出來,他自己心裏也同樣絕望,只是身為族長的職責,讓他逼迫自己不露出軟弱的一面。
夏炎注視著這一幕,緩緩捏緊了拳頭,面色微白。
他很清楚,到了這種絕境,部落首先要做的,就是拋下所有將會成為累贅的人,比如女人和小孩。
想起昨晚自己的打算,他不敢有片刻拖延,立刻開口大喊起來。
“食物我有辦法!”
喧鬧的人群頓時一靜,眾人齊唰唰地看過來。
這些目光裡有疑惑和懷疑,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近乎盲目的期盼。
身陷絕境中的族人們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希望,哪怕給他們希望的只是一個小孩子。
連族長炎石也下意識地問道:“什麼辦法?!”
夏炎用腳扒下腳下的雪,指著暴露出來的冰面:“這裏是一個湖,下面肯定有很多魚,我們可以吃魚!”
族人們眼裏的期盼頓時潰散,有人生氣地開口斥責。
“夏你是餓昏頭了嗎,魚遊得那麼快,我們根本抓不到的!”
“而且水面都被凍起來了,我們跳下去就爬不上來了,會淹死的!”
“夏你這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不要亂說話了!”
炎石也失望地搖搖頭,倒是沒有說什麼。
夏炎打斷眾人的斥責,斬釘截鐵地道:“我有辦法能捕到魚!”
人們頓時又沉默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懷疑,但又不願意開口否定可能的希望。
夏炎臉上強大的自信,讓人們又隱隱升起期盼,萬一夏真的有辦法呢?
炎石凝視著夏炎,突然想到夏是死而復活之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神蹟,或許他真的能做到一些神奇的事情呢?
這麼一想,炎石頓時激動起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夏炎低頭瞅了眼冰面,知道這厚厚的冰層不是自己能鑿得動的,於是果斷向族長求助。
“族長,請你先幫我把冰面鑿一個這麼大的洞。”
夏炎比劃出一個相當於他腦袋大小的圓。
炎石沒有猶豫,立刻喊過來一個強壯的男人。
男人掄起石斧,在冰面上砰砰砰一陣亂砍,堅硬的冰渣頓時四處亂飛。
等這塊冰面被砍出一個坑,石斧在坑裏用起來不太方便了,男人又換成石矛,叮叮叮一陣亂鑿,這期間還鑿壞了一根石矛。
最後男人鑿出來的冰洞足有臉盆那麼大,而且奇形怪狀,跟圓形實在是相差甚遠。
夏炎沒有說什麼,他知道不能對蠻荒時代的施工水平有太高的要求。
他又向族長要了一根獸筋,扯了一點枯草,系在獸筋的一端,並系成一個手指頭粗細的結。
夏炎將獸筋垂進水裏,幾乎立刻就感覺到有魚咬餌。
在感覺到魚咬餌的瞬間,他立刻快速又平穩地提起獸筋,一條肥美的魚被拉了上來。
這種做法叫無鉤釣,正是他在系統裡搜索到的釣魚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