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夏炎眼疾嘴快，壓低了聲音衝山喊。

    山想都沒想，掏出石錘，照著對方的腦門就是一下。

    對方喊人的聲音才吐出一個字，腦袋上一疼，剩下的字瞬間嚥了回去。

    他瞪在眼睛，死死地盯著山。

    然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撲通——

    聲音有點響。

    夏炎：“！”

    江：“！！”

    秋：“……”

    石已經懵了，看著倒地的人，眼睛瞪得溜圓。

    飛烏與藍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寂靜片刻，他們像是生了鏽的機器，緩緩轉過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山。

    山手裏還興趣著石錘，瞪在一雙單純清澈的眼，振振有詞：“不是巫你讓我打的嗎？”

    夏炎：“……”

    “我只是讓你控制住他，讓他別出聲，沒讓你把人打……死了沒？”夏炎本來想說“沒讓你把人打暈”，可一看躺在地上的人，這個“暈”字，夏炎愣是說不出口，心虛。

    夏炎走至那人身邊，蹲下。

    他伸出手，在對方的鼻子下感受了一下，又摸了摸對方的脈搏。

    還好，還活著。

    感覺著手指下跳動的力量，夏炎狠狠鬆了口氣。

    可不等他問藍，這個人到底是誰，就聽到房間裡面傳來有人起床的動靜，以及一個女人的聲音：“沛，你怎麼了？”

    “不好，驚動人了。江，你去，別傷人，控制住別讓他們喊出來就行。石，你去幫忙。”夏炎此時都不喊讓山出手，生怕他又一石錘，直接將人敲暈，吩咐完之後，夏炎才喊山過來，將暈倒的沛搬進房間。

    在此時，部落裡纔有人姍姍來遲。

    夏炎看了藍一眼，藍朝他們揚了揚下巴，壓低聲音急促道：“你們先進去，這裏我來應付。”

    “好。”

    夏炎幾人迅速進屋。

    此時江也將屋子裏的控制住。

    出來的是一個朝著他們怒目而視的女人，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娃娃。

    他們年紀不大，此時正怯性生地抓著母親的衣襬，藏在母親身後，膽怯又畏懼地看著這群突然闖入的人。

    夏炎看著他們，露出一個友好的笑，試圖拉近一下距離。

    誰知竟然將人嚇得眼睛都紅了，直往母親身後躲。

    “你們想幹什麼。”女人低聲質問。

    她的丈夫與孩子都在對方手裏，女人根本不敢反抗。

    差點把孩子嚇哭的夏炎尷尬地輕咳兩聲：“咳咳，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

    女人懷疑地看著他們。

    將夏炎看得臉龐一紅。

    “咳，不管你信不信，這是個誤會，真的。”

    夏炎真誠地看著女人，說著自己的來意：“我們是來找沛族長商量些大事，不想一見面就鬧了這麼大個誤會。”

    說話間，秋已經將沛弄醒了。

    沛本來就是被打暈的。

    再被秋拿尖的東西一紮，瞬間就醒了。

    他猛地坐下來，瞪著一雙眼睛就想罵娘。

    江立刻出聲：“沛族長，好久不見。”

    沛的髒話都到嘴邊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沛疑惑側頭。

    草棚裡很暗，沛往前湊了湊，纔看清說話的人是誰。

    “江？”沛狐疑開口。

    江一下子笑起來：“沛族長記性還挺好。”

    “哼，我當然記得你。不過你不是投奔了炎石部落，又來我這兒做什麼？”沛語氣不佳，他煩躁地揉著腦門，下意識地將剛纔錘他的人當作了江。

    江也不解釋，而是指著旁邊的夏炎，說道：“我們部落的巫想來跟你送個機會，你想不想要？”

    沛順著江的手看去——

    “夏巫？”沛將夏炎從頭到腳打量了兩眼，準確地喊出夏炎的名字。

    這倒是讓夏炎有些驚訝。

    他詫異道：“沛族長竟然知道我。”

    “呵，新來的炎石部落瘋了，奉一個小娃娃當巫的事，早傳開了。”他就算再沒本事，這個還是知道的，“所以，夏巫跟別人送機會的方法，就是先把人敲暈，然後再拔扶持他的家人？”

    “呃……”話題又回到了這令人尷尬的問題上，夏炎滿臉真誠，“請相信我，這真的是個誤會。”

    夏炎說完，立刻回頭讓江把沛的妻兒放開。

    沛站起來，掃了眼屋子裏的人。

    很多。

    加上他們部落裡的藍，對方足足來了六個人。

    打不過。

    但如果鬧大了，沛相信，他們一定也走不了。

    想到這裏，沛的底氣瞬間足了幾分。

    “說說吧，你們大半夜上門，想幹什麼。”沛起身，示意妻子將兒女們帶回房間。

    夏炎也沒攔著。

    他開門見山地道：“我們想跟泥巢部落聯合，共同對付黑熊部落。”

    沛嗤笑出聲。

    早在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沛就想到了他們的來意。

    但沒想到，對方還真敢說。

    “是你們傻還是我們傻？你們與黑熊部落誰強誰弱，不是一目瞭然？我們是活得多不耐煩了，纔會想著跟你們一起找死？”沛笑過之後，斷然拒絕，他指門口，冷聲趕人，“你們立刻出去，我就當你們沒來過。”

    “沛，你……”江試圖勸說。

    剛開口，就被沛堵了回來：“江，你什麼都不用說，你們紅葉部落走投無路，這才抓著根草當救命的。但我們泥巢部落不是。我們現在有吃有穿，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犯不著跟著你們去冒險。好了，出去。”

    “所以，你們就爲了那麼一點勉強裹腹的食物，任由別人欺負？由著黑熊他們將你們當成牲口一樣對待？”

    夏炎大步上前，走到沛面前，仰著頭，瞪著沛，道：“我聽說，別人部落裡獵到的食物，都只上交一半，可你們部落卻要交出去大半，每年的雪季，你們都要餓死凍死不少人。沛，你就是這麼當族長的？”

    “你算個屁的族長，看著自己的族人去死。”山沒忍住，當場罵出聲。

    “就是，江他們都比你們有骨氣。”

    沛被罵得臉色幾變。

    夏炎接話：“身為一個族長，連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將部落裡的女人搶走，你都不覺得羞愧嗎？”

    夏炎等人一個接一個，拿著話直往沛的心窩子裡戳。

    沛雙拳緊握。

    “閉嘴！”